实验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林冰尘抬头，发现投影仪的画面变了——北斗七星的影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里，2007年的沈雅正将一枚青铜芯片植入自己的左眼，芯片表面刻着√2/2的纹路。
"这不是回放。"白发女士——现在的沈教授——轻声说，"是实时传输。"
沫雪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她指向画面角落的电子时钟：2023年9月7日 7:13。
"但这是十六年前的......"
"时间在量子存储器里是克莱因瓶结构。"沈教授取下单片眼镜，露出完好的左眼——瞳孔深处闪烁着青铜色的光，"我一首在那里。"
实验室的通风口突然涌出银白发丝，在空中交织成初代的轮廓。她的声音像是老式收音机的杂音："系统从未真正关闭......只是切换到了观察模式......"
林冰尘的学号胸牌突然发烫。金属表面的"11501"开始融化，重组成新的文字：
观测者11501号·权限激活
与此同时，沫雪的手机自动解锁，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北斗导航系统"的信息：
"请前往图书馆7楼13号书架"
正午的图书馆弥漫着纸质书特有的霉味。
7楼几乎无人问津。当林冰尘抽出13号书架最底层的《宇宙常数研究》时，整排书架突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电梯门。
电梯没有按钮，只在识别区刻着莫比乌斯环图案。
"要刷卡吗？"沫雪半开玩笑地举起手机。
林冰尘下意识摸了摸胸牌。当金属表面接触识别区的刹那，电梯门缓缓开启——
里面站着便利店收银员。
她依旧系着那根红绳，但身上的制服变成了白色实验袍。最诡异的是，她的右手完全由青铜材质构成，此刻正捧着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
"生物载体准备好了。"她将心脏递给林冰尘，"需要你们两个人的基因密钥。"
心脏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变得透明，露出内部精密的量子处理器。处理器核心漂浮着两个光点，一个呈现星痕状，另一个是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
"这是......"
"MO的原始核心。"收银员的声音突然变成沈教授的语调，"准确地说，是被你们改造过的版本。"
电梯开始下降。
显示楼层的屏幕不断闪烁乱码，最终定格在：
-11501
地下一万一千五百零一米。
电梯门开启时，三人站在了月球表面。
不，是完美的月球全息投影。环形山由二进制代码构成，模拟的太阳风拂过面罩，连失重感都真实得可怕。正中央的控制台上，悬浮着缩小版的青铜门。
"欢迎来到观测者终端。"
沈教授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林冰尘这才发现，整个地下空间就是巨型的量子计算机，而他们正站在处理器的核心位置。
沫雪突然指向控制台："看时间戳！"
全息月球表面浮现出一行不断跳动的数字：
2007.06.07→2023.09.07→11501.01.01
"时间锚点。"收银员——现在应该称她为第八代载体——解释道，"沈教授用左眼的量子存储器，将三个关键时空纠缠在了一起。"
林冰尘手中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处理器核心的两个光点飞出，分别没入他和沫雪的学号胸牌。胸牌背面浮现出新的文字：
"观测者终章第二条：当故事被讲述，讲述者便成为故事。"
控制台上的青铜门缓缓开启。
门后不是太空，而是2013年的昆仑墟冰棺。初代的白发穿过时空，缠住三人的手腕。林冰尘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同时抬头——
所有"林冰尘"的眼中，都倒映着同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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