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天文台·子夜零时，林冰尘的青铜右眼突然渗出淡金色血丝。
射电望远镜传来的画面在视网膜上重叠——那道横贯月球静海的裂痕正在蠕动，像被无形之手撕开的陈旧伤疤。全球原子钟在此时统一停摆，他听见自己颈椎传来齿轮咬合般的"咔嗒"声。
"不是地质活动。"他抬手碾碎飘到眼前的烟灰，星图在瞳孔深处疯狂重组，"是消化系统的胃囊收缩。"
轮椅的金属轴承声从身后传来。沈沫雪的手臂上，那些本该被抑制剂压制的青铜纹路，此刻正如活物般向心口汇聚。她突然用指甲划开绷带，青蓝色液体顺着轮椅滴落，在地面蚀刻出西周金文：
「天璇锁星，巨门将倾」
"你早知道？"林冰尘没有回头，指间罡气凝成三尺青锋。
"我知道的是..."沫雪突然将最后半支抑制剂掷向角落，"沈雅！接住！"
十五岁的少女接住冰凉的金属管。量子计算机的警报红光里，她看见姐姐胸口的青铜碑——那个"饲"字正在吞噬最后一块完好的皮肤。
"你骗我！"沈雅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好轮流使用抑制剂..."
"廉贞焚昼境不需要这个。"沫雪咳嗽着露出微笑，突然被贯穿穹顶的月光笼罩。三百公里长的青铜獠牙正从月球裂谷升起，其表面缠绕的九道锁链在真空中无声摆动，每道锁链末端都缀着扭曲的微型黑洞。
冰馨的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具青铜棺椁的量子标记，而棺中沉睡的面容...
"是我们。"她的美甲在回车键上折断，"从西周至今的九百七十一代克隆体。"
陈默的影像从量子通讯屏浮现时，他左胸镶嵌的心脏正在脉动。那是泰山之战后林冰尘遗失的器官，此刻通过青铜血管与月球獠牙相连。
"他们称我们为踏天者。"他的声带发出电子混音，"实际只是培养皿里的菌落。"
沈雅突然将抑制剂扎进大腿。青色火焰从她七窍喷涌而出，廉贞焚昼境的威压震碎三层防弹玻璃。少女冲向投影中的陈默："把哥哥的心脏还来！"
"住手！"沫雪的绷带突然暴长十丈。
但比绷带更快的是林冰尘的手刀——他精准劈在少女颈动脉，另一只手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扔给冰馨："解析她基因里的北斗密码。"
月球獠牙在此刻调转方向。林冰尘的右眼终于解析出獠牙表面的铭文，那是比殷墟甲骨更古老的文字：
「贪狼饲月，荧惑守心」
当火星突然向心宿二位移时，沫雪胸口的青铜碑彻底融化。液态金属在空中凝结成星图，显示泰山之巅与月球獠牙的引力纠缠。
"原来如此..."她咳出带着齿轮的鲜血，"九曜锁星大阵需要五个活祭品..."
沈雅在昏迷中抽搐，皮肤下浮现出北极七星纹路。冰馨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自动打印出一份公元前1046年的竹简扫描图——牧野之战当夜，月面上那个与林冰尘容貌相同的白袍男子，腰间佩玉赫然刻着"太阴"二字。
"最讽刺的是什么知道吗？"冰馨突然笑出眼泪，"我们拼死保护的普通人..."她调出全球监控画面，纽约、东京、上海...每个城市的民众都在仰望月亮，他们的瞳孔统一变成青铜色。
"早就被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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