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雪终年不化。
林冰尘踩着齐膝深的积雪，每一步都在山脊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三天前那道来自南极的讯号，此刻正在他胸口的星图纹路上跳动，如同心脏般规律而灼热。
"你迟到了七年。"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冰尘猛地转身。风雪中站着个披着破旧军大衣的老人，右臂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里——那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青铜铸造的机械臂，关节处缠绕着与九霄引渡完全相同的符文锁链。
"张教授？"林冰尘认出了那张出现在"凤凰计划"绝密档案里的面孔，"是不是己经..."
"死在2020年的南极科考中了？"老人咧开嘴，露出镶嵌着青铜齿的冷笑，"就像你那个叫陈默的小朋友，官方报告也说他是失足坠崖。"
机械臂突然指向冰川裂缝。林冰尘看到冰层下封冻着巨大的青铜轮盘，轮轴中央是个双手被锁链贯穿的年轻男子——赫然是失踪三年的陈默！更骇人的是，那些穿透他掌骨的锁链，正与老人臂上的符文锁链一模一样。
"当年我们找到的不是什么史前文明。"老人敲了敲自己的青铜臂，发出沉闷的回响，"是比人类更古老的......守门人。"
冰川突然传来雷鸣般的崩裂声。林冰尘眼睁睁看着冰封的陈默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里没有眼白，只有缓缓旋转的青铜星图——与林冰尘胸口的纹路完全一致。
"现在明白了吗？"老人拽开衣领，露出同样被星图覆盖的胸膛，"我们这些'踏天者'，不过是给守门人准备的......容器。"
冰川的崩裂声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
林冰尘踉跄后退，靴底在冰面上打滑。他眼睁睁看着冰层下的陈默缓缓抬起被锁链贯穿的手臂，那些青铜锁链像活物般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别怕。"张教授的青铜机械臂突然抓住林冰尘的手腕，"他现在还出不来。"机械手指收紧时，林冰尘腕间的血管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青铜纹路，与老人臂上的符文锁链产生共鸣。
剧痛让林冰尘跪倒在地。他看见自己的血液正在变成诡异的青金色，而胸口的星图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缓慢旋转。更可怕的是，随着纹路的转动，冰层下的陈默竟然同步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
"这是......"
"共鸣现象。"张教授拽着林冰尘退到安全距离，"每个踏天者都是守门人的镜像容器。你胸口那个，是第九号星图。"他掀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膛上己经完成大半的第八号星图，"当九幅星图全部点亮时......"
话音未落，整座冰川突然剧烈震动。冰封的青铜轮盘中央，陈默的嘴巴以违背人体结构的方式张大到极限，喉咙深处传出非人的尖啸。那声音经过冰层折射，竟然化作清晰可辨的古语：
"......归墟之门将开。"
林冰尘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青铜色光斑。在闪烁的光影中，他看见九道模糊的身影站在星空深处，每人都被青铜锁链贯穿身体，锁链另一端连接着一口巨大的棺椁。而棺椁上方悬浮的，赫然是地球的全息投影！
"那是历代踏天者的最终归宿。"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三年前陈默选择跳进冰川，就是为了阻止第九幅星图完成。可惜......"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头皮。
林冰尘的胃部一阵痉挛——在那张苍老的头皮之下，竟然是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铜头骨！头骨天灵盖上，刻着与星索完全相同的符文。
"......可惜我们早就不是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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