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啸风话音未落,梦瑶己张开双臂感受扑面而来的雪雾,睫毛上凝着细小冰晶:"这才叫雪!我们江南的雪像糖霜,沾到伞面就化了。"
她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雪粒裹着火山岩的清冽气息,"哪像这儿,雪能把山裹成巨蚕茧!"
宇辰脚下突然"噗嗤"陷进深的雪窝。他狼狈地扒着旁边的灌木枝,棉裤瞬间结满白霜:"这雪看着软,实则暗藏陷阱!"
话音未落,整个人顺着斜坡滑出半米,惊得梦瑶伸手去拉,却反被带得踉跄。
"当心!"晓萱的惊呼声混着雪块滚落的声响。
梦瑶又一次跌进雪堆时,围巾散开的流苏沾满冰晶,脖颈窜进的凉意让她打了个激灵。
宇辰扑过去拽她手腕,两人在斜坡上纠缠成麻花,羽绒服摩擦的沙沙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王静望着雪坡上纠缠的宇辰与梦瑶,睫毛上的冰晶突然化了——她多想像梦瑶那样跌进雪堆,让宇辰慌乱中伸手来拽。
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摔不倒,就去扶他。
她冲过去时,红色风衣在雪地里划出火焰般的弧线。手掌扣住宇辰手掌的刹那,他回头时睫毛上掉落的雪粒,像碎钻般滚进她手套褶皱里。
王静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故意用轻快的语调喊:"站稳了!"
这场景像根细针,轻轻扎在梦瑶心上。她掸着围巾上的雪,看王静袖口的红与宇辰的白交叠在一起,突然觉得脖颈的凉意更甚了些。
可当王静转身递来暖手宝时,她又只能扯出笑脸:"多谢。"
张导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掠过,喉结猛地滚动。他想起昨天在万人坑,王静讲解时的情景——此刻那抹红色正晃在眼前,他突然几步上前,手掌虚虚搭在王静背上:"坡陡,我扶你。"
他的指尖隔着厚外套,却仍能感到她因惊讶而绷紧的脊背。
晓萱的相机快门“咔嚓”一声脆响,镜头里的画面瞬间定格:
王静戴着红色手套的手紧紧拉着宇辰的胳膊,身体微微后倾,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拽稳;张导站在王静身侧,手掌虚虚护在她的后背,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紧张;而梦瑶则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那交握的双手上,睫毛上的雪粒在阳光下闪烁,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围巾被风吹起的流苏,在一片素白的雪地里划出几缕怅然的弧度。
远处的火山口和皑皑雪山是这幅画面的背景,苍凉而壮阔,却又仿佛在默默注视着雪地上这几个人之间流动的微妙情愫。
林宇默默掏出巧克力分给晓萱。
啸风望着西人纠缠的影子,突然想起年轻时同事们互相拽着爬冰坡的日子——只是那时没这么多心思——不过也许有吧,雪落进脖子里,只会换来一阵笑骂。
风卷起雪沫掠过众人发梢,将"问世间情为何物"的感慨揉碎在天地间。此刻狼窝山的火山口像只沉默的眼,映着雪地上几串交叠的脚印,以及脚印尽头,那些欲言又止的温度。
林宇从背包掏出登山绳,啸风摇头叹息着解下围巾当牵引带。
唯有铃子踢着路边的雪块哼歌,而飞雪的无人机正悬停在火山口上方,将这荒诞又动人的一幕,连同那苍茫的雪色山峦,尽数收录进镜头。
一行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缓缓前行,一会儿,眼前忽然铺开片开阔的广场。
张导指着广场右侧的建筑:“那边有卫生间。”
往卫生间去的时候,飞雪突然停在一块不规则的高高的岩石前,“看,大同火山群,笔触苍劲,凿进石头里。”
他伸手着刻痕,指尖沾了层薄雪。
“在这儿合个影吧!”梦瑶解下围巾甩了甩雪。
啸风胳膊刚揽住铃子肩膀,张导己退到王静身侧,却见那抹红色风衣突然掠过他眼前——王静几步跨到宇辰旁边,枣红色衣摆与他的雪白羽绒服在火山岩前撞出团跳跃的色彩,像把塞外的风雪和江南的云絮揉在了一起。
梦瑶的指尖紧了紧,忽然踮起脚尖在宇辰头顶比出V字手势。两手指尖恰好落在他耳尖上方,远看倒像是长出了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都看镜头!”晓萱举着相机蹲下身,取景框里:岩石上的红字衬着背后或黛或白色的山峦。
梦瑶忽然觉得这皑皑白雪里,岩石上刻的“火山群”字,倒像是把此刻的心事也一并冻在了石头里。
“咔嚓!”晓萱按下快门时,“大同火山群”几个字恰好被一缕阳光照亮,将众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啸风的影子护着铃子,张导的影子挨着王静,而梦瑶的影子正越过宇辰的头顶,在雪地里划出道狡黠的弧线。
卫生间前的提示牌在风雪中微微晃动,白底黑字格外醒目:
阴雨天气温馨提示
狼窝山木栈道沿火山口而建,全长2075米。栈道全程开阔无遮挡,如遇阴雨天气:
- 请根据体力状况谨慎游览,备好雨衣防滑防淋
- 禁止在树下、岩石凹陷等危险区域避雨(易遭雷击)
如需帮助,可拨打:152xxx
牌子边缘结着冰棱,“雷电”二字被雪沫覆了半截,却仍像两道竖起来的警戒线,提醒着这片火山地貌在风雨中潜藏的野性。
林宇指着提示牌笑:"你看这上边只说阴雨天气,没提下雪,说明咱们走的栈道安全着呢!"
他话音刚落,啸风就拍了拍宇辰的背包,目光扫过结着冰的木栈道:"雪天路滑,注意安全!"
宇辰跺了跺鞋底的冰碴,笑着说:"走了这阵子,好像摸清雪地走路的窍门了。"
他话没说完,王静己上前半步,红色手套虚虚搭在他肘弯:"放心,有我扶着你。"
"还有我呢。"张导紧跟着补上一句,手掌悬在王静身后,像片随时准备接住的叶子。
晓萱抱着相机笑得首颤:"你们可都悠着点,别光顾着互相搀扶,回头真摔个'人仰马翻',我可来不及拍!"
正是:玄甲凝寒,裂帛声穿冰骨彻,万壑犹藏喷薄魄,蛰龙鳞动,记熔囊倒泻,曾烧透雁门曙色;素绡封炽, 坠琼光染玉尘飞,千峰暂敛沸腾奇,悬魄镜开,待燧井重燃,要煮干桑海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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