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南洲可不止一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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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南洲可不止一位殿下

 

“家事”二字,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祁照月脸上。

她脸上娇俏的笑意瞬间凝固,寸寸碎裂。

“你……”

她想说什么,却见他已然转身。

没有半分留恋。

祁照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她看着他越走越远,那声软腻的“晏哥哥”卡在喉咙里,再也叫不出口。

只剩下满心的不甘与怨毒,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回程马车上,一室静默。

沈晏靠着软垫,眼帘半阖,俊美的侧脸在昏暗光影里显得愈发清冷。

凌曦正小口吃着盘里的点心,丝毫没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

忽然,他开口了:“你觉得,秦将军这个人如何?”

凌曦动作一顿,抬起头,很认真想了想:“不错啊。”

她答得干脆。

“人好,家风也好,还贴心。”

说到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八卦,眼睛都亮了几分。

“上回他还问我,姑娘家会喜欢什么东西呢。”

沈晏眯了眼:“你答了?”

“当然!”凌曦点头,将当时的事复述了一遍。

“我都给他说了,还让他多观察,别太死板。”

“也不知秦将军心上人是谁,好奇死了。”她说完,一脸好奇地凑近了些,“你知道吗?”

沈晏敛了眸,遮住了所有情绪。

看来她还不知秦捷的心思,他也不必提示,随即摇了头。

“哦……”凌曦拖长了音,有些失落,没吃到瓜的失落。

“还以为你们同在朝为官,能知晓一二呢。”

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半晌,沈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平淡无波。

“有空帮你打探一番。”

“行!”凌曦立刻笑眯眯应下。

……

夜,御书房,气氛凝如寒冰。

“啪——”

一方端砚被狠狠扫落在地,上好的墨石瞬间四分五裂,碎裂声尖锐刺耳。

龙椅上的祁照寰双目赤红,捏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先是军粮,如今是北境布防图!甚至南洲的布防图也在此列。”

他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暴怒。

“这么久了,还查不出谁是奸细?”

雷霆之怒,让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陛下息怒。”

一道清朗的声音打破死寂,是秦捷。

他躬身一揖:“陛下,如今桩桩件件,虽都指向南洲。”

“可南洲太子苏诺仍在京中,若真是南洲所为,此刻发难,不啻于将他置于死地,太过明显,倒像是栽赃。”

“那可不一定。”兵部尚书武风出列,眼神锐利如鹰。

“据臣所知,南洲可不止一位殿下。”

“其二弟苏谌,自幼与太子不合,夺嫡之心,路人皆知。”

武风顿了顿,话锋更冷。

“苏诺因得民心军心,才被册封太子。如今他身在我大恒……这毁军粮、卖军防图的脏水一旦泼实,他必死无疑。”

一旁的傅简堂倏地挑了下眉,接过话头:“你是说,苏谌为让苏诺惹怒大恒,不惜出卖南洲军机,设下此局嫁祸于他?”

“正是。”武风斩钉截铁。

殿内陷入短暂的思索,这个推论合情合理。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沈晏却忽然抬起了眼。

他眸色深沉如渊:“不可能。”

霎时间,御书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晏身上。

祁照寰赤红的眼也猛地望向他,声音沙哑。

“说说看。”

沈晏抬眸,目光清冽,直视龙椅上的帝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若说边防图在北境,南洲军趁与我军交好时窃取,尚有一丝可能。”

“可军粮呢?”

他话锋一转,锐利如刀。

“军粮失火,始于我大恒境内。我大恒,从未与南洲通过商贸。”

“南洲太子苏诺身边的人,也无一人离开过驿馆半步。”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确实,这是最大的疑点。

“此事……”沈晏微微一顿,眼底划过一道寒光。

“反倒更像北国的手笔,意在挑拨大恒与南洲的关系。”

武风眉头紧锁:“挑拨?”

“不错。”沈晏的视线扫过众人。

“苏诺若死在大恒,其弟苏谌为平息南洲众怒,无论真假,都必会借机向我大恒发难。”

“届时,北国便可一石二鸟。”

他声音渐冷,仿佛淬了冰。

“我大恒,将腹背受敌。”

死寂。

殿内针落可闻。

良久,武风摇了头:“沈大人,你还错算了一事。”

他沉声道:“若是那苏谌,与北国私下早有约定呢?”

这个可能让众人心头又是一沉。

沈晏却轻轻颔首,神色不变:“武大人所言甚是。”

“可北国狼子野心,之前也屡次攻打南洲,南洲连让七城。”

“苏诺十三岁开始征战,五年间才收复,极为艰难。”

“苏诺若死,南洲再无能征善战之将。”

他看着武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届时,没有大恒相助,苏谌早晚会成亡国奴。”

“他,不会走此险招。”

沈晏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臣子。

“陛下,焚毁粮草,放火之人,至今未获。”

此言一出,方才还据理力争的武风,瞳孔骤然一缩。

是啊,怎么忘了这个!

“这本身,便极不寻常。”

沈晏的声音慎重:“臣怀疑奸细,便在首次押送军粮的一行人中。”

“而能安插此人,又能将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这幕后主使,定在这朝堂之上!”

嗡——

几位官员下意识交换眼神,眸光闪烁,又飞快垂下。

龙椅上,祁照寰握着扶手,一脸疲惫地揉了眉心。

一直未语的太子祁长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缓缓出列。

“父皇,当务之急,是彻查京中北国奸细的据点。”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皇帝,声音压低几分。

“另外……父皇,有没有可能是睿王余……”

“不可能!”

话未说完,便被祁照寰厉声打断。

他像是被触了逆鳞,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当年祁照睿一党,朕已亲手清理干净,绝无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疲惫地摆了摆手。

“行了,都下去罢……你们几个留下。”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告退,脚步匆匆。

厚重的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所有窥探。

方才还满脸疲色的祁照寰,瞬间坐直了身子,眼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半分倦意。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四人。

“说吧,你们觉得,这幕后主使是谁?”

四人相视一眼,皆是神色凝重。

最终,还是太子祁长泽先摇了头。

“父皇,眼下线索太少,还不能下定论。”

秦捷也跟着附和:“不错,任何猜测都为时过早。”

祁照寰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傅简堂身上。

后者敛眸:“若是能捉住那纵火之人,倒还能逼上一逼。”

“那便捉住。”沈晏声音清冷如旧。

祁照寰双目微眯。

秦捷眉梢一挑,显然来了兴致:“你是说?”

沈晏道:“将押运军粮一行,全数羁押。”

“而后,放出风声。”

“就说……已有人熬不住刑部的酷刑,招了。”

“指认出了纵火之人,以及同党。”

宫门落锁,夜风如刀。

沈晏回府时,已近子时。

沈府朱门前,却静静停着一辆半旧的马车。

他眼风一扫,眉心瞬间蹙起。

是母亲秦氏的马车。

车边垂手立着的,正是秦氏跟前的王嬷嬷。

果不其然,车帘一掀,露出秦氏那张保养得宜却难掩憔悴的脸。

晚秋的夜,寒气已如利刃,刮得人骨头发疼。

“母亲!”

沈晏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他解下身上的玄色大氅,不由分说地披在秦氏肩头。

“您怎么来了?”他声音里压着一丝关心,“为何不进府里等?”

王嬷嬷一脸心疼,快言快语:“夫人怕给少爷添麻烦,平白惹老夫人和老爷不快,这才……”

“在这儿等了您二个时辰!”

秦氏贪婪地望着儿子俊朗却疲惫的脸,眼圈微微泛红。

“我……我就与你说几句话,说完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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