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请县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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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请县主责罚

 

“公子?!”凌曦欲下车,沈晏立刻抬手制止。

“外头乱,你还是安坐车上为好。”他朝澄心递了个眼色。

澄心会意,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孙掌柜的肥领子,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叮啷”几声,一小袋银子被掏了出来。

澄心掂了掂,尽数塞进那卖菜老丈的手里。

“太、太多了……”

老丈捧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手抖得不成样子。

足足有十两!

他这些菜加起来不过几十文,就算赔他一辆新板车,也远用不了这么多!

凌曦劝道:“您且拿着。”

“就当是……孙掌柜给您的压惊钱了。”

“老丈,您快些回去吧,再晚些,城门可就真要落锁了!”

“诶!好,好!”

老丈连连应着,颤巍巍地从那沉甸甸的钱袋里摸索半天,只捻出一小块碎银,紧紧攥进手心。

余下的,他反手就扔回了自家的破板车上。

“当啷”一声,银袋子砸在木板上,声音清脆得惊人。

“这些足够了!”

老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那原本佝偻的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声音洪亮。

“我老头子穷,但不讹人,只拿我该拿的!”

话音未落,他一头扎进看热闹的人堆里。

“欸!”

澄心刚想去拦,手伸到一半,人已经没影了。

他挠了挠头,一脸发懵。

周遭的议论声,像是被投了石子的水面,再次泛起涟漪。

“嘿,这老头儿还挺有骨气。”

“可不是么,白给的银子都不要,实在人。”

人群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公子。”凌曦唤道,“你派人送老丈出城可好?城门快落了。”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顺便问句他家住哪儿,我还想同老丈做个买卖,日后府里的菜,都从他那儿买!”

沈晏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澄心却已心领神会,朝身后瞥了一眼,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地脱离人群,跟了上去。

事情办妥,沈晏的目光终于落回地上那个还在蠕动的肉球上。

澄心上前,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

“起来!”

“哎哟……疼死我了……”孙掌柜闭着眼,杀猪似的嚎起来,就地打滚。

澄心脚下用了几分力,他自己不清楚?

他冷哼一声,声音里淬着冰。

“既然孙掌柜不想向我家夫人磕头认错,那便是想进大牢里,清静清静了?”

大牢?!

孙掌柜的嚎叫声戛然而止,浑身的肥肉猛地一颤。

他一个激灵,也顾不上疼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通”一声重重跪下!

“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小的鬼迷心窍,冲撞了夫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他把头磕得邦邦响,涕泪横流。

凌曦清冷的声音从车里淡淡飘出。

“你是说,如果今天这马车里坐的不是我,你便可以鬼迷心窍了?”

“是……”

孙掌柜下意识应声,随即猛然惊醒,脸都吓白了。

“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

“不必解释了。”凌曦轻笑一声,“看人下菜碟,欺软怕硬,是你的本性。”

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也变了味。

“平日里就看他没少欺负这些小本买卖的!”

“活该!”

沈晏勾了唇。

他本就知晓,她从来都不是只兔子。

是只爪子锋利的小狐狸。

“澄心。”沈晏的声音不高,却威压十足。

“属下在。”

“当街滋事,冲撞贵人,掌嘴二十。而后送衙门,让他们好好查查,他这些年还做过多少‘鬼迷心窍’之事。”

“是!”

澄心应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孙掌柜的衣领,将他的身躯提了起来。

孙掌柜瞬间魂飞魄散,裤裆一热,竟是吓尿了。

“大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响彻长街。

孙掌柜的哭嚎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下呜咽。

那清脆的巴掌声终于停了。

长街上,只余下孙掌柜死狗一般的抽噎。

沈晏眼皮都未曾撩一下,仿佛那只是路边一颗碍眼的石子。

他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径直上了那辆青帷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所有视线。

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从车内传出。

“回府。”

车夫一扬马鞭,辘辘声响起。

热闹散了,看客们也咂咂嘴,各自归家。

外头,澄心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如泥的孙掌柜,亲自押送他去衙门。

临走前,他还不忘指了指那辆孤零零的板车:“寻个人,把这车菜,送回沈府去。”

蜜果铺子里,甜香四溢。

谢昭昭挑花了眼,最后心满意足地包了一大包糖渍梅子和杏干。

她付了银子,拎着油纸包,脚步轻快地走出铺子。

然后,人傻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

捏着手里的油纸包,风中凌乱。

车厢内,凌曦还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

“你没瞧见那孙掌柜的嘴脸……”

“人人都道,不能雪中送炭,便莫要冷风泼冷水。”

“他倒好,还想着白占那车菜!”

她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下车,把那孙掌柜再揍一顿。

身侧的沈晏却发出一声轻笑,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别气了。”

他嗓音含笑,“我这不是帮你教训回来了么?”

“如此安排,可还解气?”

凌曦一怔,脑海里闪过孙掌柜被澄心像小鸡一样拎着,吓得屁滚尿流的怂样。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是挺解气的。”

笑完,她又忽地想起什么,好奇地凑过去。

“公子怎会在这儿?这地方离刑部衙门,可是天南地北。”

沈晏眼帘微垂,神色淡淡。

“我的上峰,刑部尚书姚大人府邸在附近。”

他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呢?又缘何在此?”

“我呀?我陪昭……”

一个“昭”字出口,凌曦的话音戛然而止。

“啊!”

她猛地从软垫上弹起,完全忘了自己身在马车之中。

“砰”的一声闷响。

她的头结结实实撞上了坚硬的车顶。

“嘶——”

凌曦捂着头,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有伤着?”

身子一轻,她已被沈晏拽入怀中。

见只是磕红了一块,并无伤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不小心?”

凌曦却顾不上疼,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得不行。

她对着车外大喊。

“调头,快调头!”

“我把昭昭落下了!”

……

两日后沈府,临湖水榭,风光正好。

“昭昭,好昭昭,别气了嘛!”

凌曦扯着谢昭昭的衣袖,使劲儿摇晃,语气软糯。

“我真不是故意的!”

谢昭昭斜睨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见色忘义!见色忘友!”

“是是是,我的不是,全是我的不是!”

凌曦举起三根手指,一脸谄媚。

“求求谢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见她不为所动,凌曦眼珠一转,咬了咬牙。

“我愿出,十坛!十坛百花酿,亲自送到镇国公府!”

谢昭昭喉头微动,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她清了清嗓子,端起郡主的架子。

“行吧,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本郡主便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凌曦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假山后,有个丫鬟探头探脑。

那丫鬟朝这边张望一眼,又飞快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数次。

凌曦脸上的笑意淡去,朝身侧的惊蛰递了个眼色。

片刻后,那丫鬟被带到跟前。

“扑通”一声,她直挺挺跪了下去,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石板。

“县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县主饶命啊!”

惊蛰上前一步,声线比石板还冷。

“莫要只顾着磕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猛地一哆嗦,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

是个半新不旧的荷包。

洗得发了白,边角处还开了线,露出里头一点点棉絮。

谢昭昭不明所以。

凌曦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那是……

她一眼便认出,那荷包的布料,是凌夫人用原主襁褓时的锦缎制成的。

拿回沈府后,便一直好端端放在内室枕下,怎么会……

那丫鬟将荷包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哭腔。

“回县主……是奴婢蠢笨!前几日在您房中打扫,见着这荷包脏了,便、便想着替您洗洗干净……”

她重重磕下一个头,额头都见了红。

“谁知奴婢手笨,一不小心……就给洗破了!奴婢知道此物贵重,不敢期瞒,故斗胆前来,请县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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