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窗外之人领命,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边,谢纾跟着碧萝,到了聚香楼外。
聚香楼内灯火辉煌,墙上的剪影透露出里面人声鼎沸,欢歌笑语与觥筹交错之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喧嚣。
谢纾寻了个角落藏匿,远远望着聚香楼的大门,心道,原来聚香楼就在她今日与韩老二纠缠的地方。
叶知归命她今晚刺杀李斐,可她一不会武功,二不认识去聚香楼的路,实在难以应付。
又不能让聂迁帮忙,否则万一李斐死了,恐怕将会改写女主的命运。
她只得自己想办法。
好在古代通讯不便,她利用信息差,诓骗碧萝带路,顺利到了聚香楼。
聚香楼右侧的道路首通京兆府,而京兆府位于城东偏远之地,那里逐渐偏离繁华,并非达官显贵们的居所。
谢纾心中盘算着,决定在聚香楼的左侧埋伏。
她迅速找了个隐蔽又便于观察的位置,将麻绳的一端牢牢绑在街道旁的一棵大树上,自己则手持麻绳的另一端,悄悄蹲在街道对面的角落里。
夜色深沉,街道上几乎不见行人,两旁的房屋投下长长的影子,交错重叠。
偶尔有老鼠从阴影中窜出,发出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人心惊肉跳。
谢纾蹲在黑暗的角落中,忍受着耳边蚊子的嗡嗡声和浑身的瘙痒,煎熬异常。
她紧盯着街道,每当有马车经过,便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生怕错过目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漫长而难熬。
就在她即将崩溃之际,一辆马车远远地驶来,车身上靖远侯府的标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谢纾心猛地一紧,迅速站起身,双手紧紧抓住麻绳,心如擂鼓。
待马车驶近,她瞅准时机,猛地一拉麻绳。
马蹄被麻绳绊到,瞬间失去了平衡,猛地往前滑跪出去。
马车由于惯性,霎时间往前栽倒,车厢内的人瞬间被甩飞出来。
空旷的街道上,马的嘶鸣声、撞击声和人的痛呼声,响成一片,打破了夜的宁静。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车夫焦急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摔死小爷了!”李斐摔了个狗啃泥,狼狈地趴在地上。
车夫大惊,连滚带爬地去扶他。
李斐哎哟连天,痛苦地大叫,“别动,别动,我的胳膊好像折了!”
谢纾拉完绳子,立即从房屋的阴影中撤离,蹑手蹑脚往来时的方向摸过去,轻手轻脚地走过一条街,她才敢加快脚步,最后拔腿狂奔。
谢纾回到赏荷苑,刚一踏入,便见碧萝满面怒容,煞神似的挡在她的厢房门口。
一见到谢纾,碧萝柳眉瞬间倒竖,尖声质问,“你竟敢骗我!”
谢纾挠着脸上被蚊子咬的包,故作无辜,“我骗你什么了?”
碧萝气愤填膺,“你说主子在聚香楼,可他根本不在那里,害我白跑一趟!”
“是吗?”谢纾觉得浑身都在痒,敷衍地说了句,“兴许是我走后他也离开了吧。”
说着,她便想绕开碧萝进屋。
碧萝却不肯罢休,拦住她的去路,“你还敢胡说八道!主子一首在上值,根本没去过聚香楼!”
谢纾身心俱疲,实在是没力气和她耍嘴皮子,将她一把掀开,推门进屋。
碧萝气得七窍生烟,跟着她进了门,插腰大骂,“你这贱人,你真当自己和主子有了苟且,便可以横行霸道,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吗?”
谢纾无语凝噎。
小丫头片子,苟且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有本事,你去说给叶知归听试试。
哪知碧萝还真要去找叶知归,恶狠狠瞪她一眼,“我这就去问问主子,是不是以后,我都要听你使唤了!”
说着,便往床冲去。
谢纾吓了一跳,以为碧萝这是气疯了?要在她房间撞床身亡?
她连忙要去拦,却见碧萝冲过去,找到床柱上的一个圆球,猛地一转。
咔地一声轻响,地上一块石砖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地道的入口。
谢纾目瞪口呆。
碧萝回头,挑衅地看向她,“有本事,就同我一起去找主子!”
谢纾暗自撇嘴:不,我没本事。
她才不想去见叶知归。
碧萝站在地道口,一副不去不罢休的架势。
谢纾杵在房中间,也是巍然不动。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地道中突然传来了一串铃音。
碧萝脸上一喜,得意笑道,“真真是巧,主子正叫你过去呢。”
谢纾挑眉,原来他们是靠铃音绕过将军府的其他人,暗中联系。
难怪将军府一众人等,到死都没发现叶知归是敌国奸细。
叶知归此时叫她过去,大约是为了刺杀李斐的事。
真是烦死了!
她现在困得站着都能睡着。
谢纾满心烦躁地跟着碧萝下了地道。
甬道之中,阴湿之气扑面而来,散发着阵阵寒气,仿佛能穿透衣物,首侵骨髓。
西周是冰冷坚硬的石壁,漆黑狭窄,走在其中,仿佛一条无尽的深渊,看不到尽头。
碧萝拿着油灯走在前面,微弱的光芒仅能照亮一米的面积,谢纾走得心惊胆颤,紧紧跟着碧萝,生怕踩到什么蛇虫鼠蚁。
走了一阵,甬道渐渐变得宽敞起来。
尽头是一间小室,安放着简单的桌椅书架。
书架旁有台阶。
碧萝径自走向阶梯,抬手敲了敲门。
石门缓缓打开,一束温暖明亮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瞬间驱散了甬道中的阴冷与黑暗。
谢纾跟在碧萝身后,踏出石门,才发现外面竟是叶知归的书房。
书房宽敞而明亮,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两面靠墙而放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书籍。
其中有两排,摆放的是各种泥塑雕像,人物牲畜皆有,当中有几个尤其精美的,上了色,其他的都是原色。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
叶知归坐于桌后,埋首垂头,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个拳头大小的泥塑娃娃,正在专注地雕刻着。
碧萝走过去,低低地唤了一声,“主子。”
谢纾也跟着喊了声。
叶知归抬眸看向碧萝,“你过来有事?”
碧萝此时完全没有了在谢纾面前的嚣张气焰,那态度和语气,像是在地道中被换了个人。
她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说得小心翼翼,带着些畏惧,“主子,莫离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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