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叫住凤姐,想跟她解释一下事情的起因。可凤姐此时认定晴雯就是个心狠手辣,卖主求荣的主,根本不愿与她废话。
贾琏却不让凤姐走,他挣脱开凤姐的手,说道:“你留下,好好跟她解释一下,就说我不是诚心的。”说完又转向晴雯道:“我先走一步,等好了,再来赔罪吧!”
贾琏的态度让凤姐看不懂了,该道歉的不应该是晴雯吗!
平儿扶着贾琏出来,旺儿等忙上前从平儿手中接过贾琏,贾琏吩咐道:“今儿这事,谁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剪了他的舌头。”
众人纷纷说“是”
旺儿几个搀着贾琏,扶上马车,回去后忙请医调治不提。
晴雯请凤姐坐下后,亲自倒了茶,就势往风姐旁边一坐,说道:“二爷的话,想必奶奶都听到了,这事它不怪我。”
风姐见晴雯主次不分,越发大胆,敢跟自己平起平坐,内心早己不满,遂神色冰冷的回怼道:“我的身边,什么时候轮到你能坐了。”
晴雯闻言也是急忙起身,口里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风姐冷笑道:“我看你不只忘了身份,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晴雯陪笑道:“奶奶别生气,我真无意跟你抢链二爷,更无意什么姨娘之位,我跟链二爷之间那就是个误会。他昨天喝醉了酒,跑到这里胡闹,错把我当成了二姐,欲对我不轨,我这才打了他,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怎么当时不来回我。”
“当时,夜己深了,我这不是怕扰了奶奶的好梦吗!”
“胡说,”凤姐拍案而起。“你把爷打成那样,放着不管,万一有个好歹,你担的起吗?”
晴雯小声说道:“他这,不是没事吗?”
“你,你,你…”凤姐你了半天,气的首说不出话来。平儿忙上前替凤姐捶着顺气。
缓了缓,才又说道:“就算是他的不是,你也不该下那么重的手。再说外面又不是没有人,你不会喊她们。”
晴雯嘀咕道:“那都是二爷的人,我使的动吗?”
这话说的,风姐听了也是没脾气。联想到贾琏临走前说的话,想来真是贾琏喝酒误事,并不全是晴雯的错。想到这儿,风姐对晴雯的态度缓和了几分,复又坐下说道:
“若爷没事便罢!若有任何不好,定不饶你。”
“是是是。”晴雯见凤姐的脸色有所好转,也是赶紧拍马屁道:“我就知道奶奶宽宏大度,会为我做主。只是,这事还得烦请奶奶回去后,在二爷面前替我多说些好话,我怕二爷日后找我麻烦。”
风姐道:“他做错了事,还有脸过来找你麻烦?放心,只要你没那个意思,万事有我。”
“那就多谢二奶奶了!”晴雯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奶奶来了这半日,想必口也渴了,喝口茶润润再说。”说毕,双手端起茶碗,毕恭毕敬的送到风姐面前。
风姐见晴雯对自己还算恭敬,加上刚刚也是冤枉了她,也就接过来喝了一口,算是冰释前嫌了。只是,还有一事不明,遂问出囗。
“我问你,我的那些私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晴雯笑道:“奶奶别问,我知奶奶管家不易。自从老太太生日过后,府里己是捉襟见肘,公家的钱不够维持府中的开销,奶奶就拿自己的私房钱贴补,就算是从旁门左道弄些钱来也无可厚非,总归比那些只懂得挥霍的人强太多了。只是,奶奶也别太傻了,公中的银子不够花,奶奶也该回老太太去,让大家都节敛些。日子还长,奶奶一味死撑,到底没人领你的情。”
凤姐没想到晴雯能说出这话来,一时心里又惊又喜又悲。
喜的是,竟有人理解她的难处。
悲的是,自己一味付出,却得不到府里人的认可。
惊的是,如此暖心的话,却不是从自己最亲近的人口中所出,而是那个让人唯恐避之不及之人所出。
这让凤姐更加看不懂晴雯到底是敌是友。茫然了一会儿,才问道: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晴雯道:“奶奶不必疑我,自始至终我就一个目的,奶奶也是知道的,那就是搓合宝黛的姻缘,至于其它的,都与我天关。奶奶只要肯帮忙,那我们就是同一战线的同志。这事若成了,与你,与我,乃至整个贾府都有莫大的好处。”
凤姐道:“你说的倒简单,哪有那么容易。”
晴雯道:“我知道,你怕得罪太太,不想帮我,我理解。可眼下,我进不进去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说不定可以扭转局势。”
说到这儿,晴雯话题一转,问凤姐:“宝玉这两天怎么不见?”
凤姐答道:“他这两天被他老子逼着读书,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那……宫里的娘娘可好?”
“好着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确定一下。”
凤姐见话己说透,便要起身回去。晴雯让凤姐略等一会儿,带封信给宝玉。
风姐只好等着她写。
晴雯铺开纸墨,提笔写到:
【不日,便会有进宫的机会,一定想办法跟去,亲自向娘娘说明你的心意。娘娘最重感情,定会之美。这样,你母亲便不能阻拦。切记!切记!若错失良机,万劫不复!晴雯留】
写好,装进信封,递给了风姐。
凤姐笑道:“我能看吗?”
晴雯道:“当然,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求带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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