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王熙凤待贾母安睡后,便吩咐人锁了各处角门,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查检大观园。
先查了上夜的婆子,见无甚可疑之处,便带着人首扑怡红院。
宝玉等人正要入睡,见凤姐等一干人拥进来甚是不解。在听凤姐说要查赃物时,袭人等都默默配合。
在查到晴雯的箱子时,晴雯也是配合着将箱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
王善宝家的见晴雯如此,也是气红了脸,说道:“姑娘这是做什么?我们不过也是奉命行事,你何苦这样,给我们脸色瞧。不过就是翻一翻,你若不让翻,我们就不翻哪用急成这个样子。”
晴雯笑道:“我哪里敢不让你翻呢?我要是不让,还不知你在大太太面前怎么说我呢!东西都在这儿了,你老人家请。”说着将脚下的衣服向王善保家面前踢了踢。
弄的王善保家的是翻也不是不翻也不是,一张脸憋的发紫。
晴雯又笑道:“你老人家可翻仔细了,若翻不出脏来,我可是不依的。”又叫麝月,“ 去,给这位管事奶奶找一个放大镜出来,免得他老人家眼神不好看不清楚。”
凤姐听晴雯如此奚落王善保家的,心中也是暗自得意。那王善保家的,作为大太太的陪房,走到哪里代表的都是大太太的脸面,连凤姐都得毕恭毕敬的,不敢轻易得罪,这晴雯真是狂的没边了,连大太太都敢得罪,就不怕被撵出去吗?
王善保家也是霸道惯了,哪里受过这个气,当下又羞又急,刚要发作,被风姐打断道:“好了,妈妈!你也一把年纪了,跟他们计较什么?你只管搜你的,别理她,等完事了,我们还要到别处去呢!”
王善保家的见凤姐发话了,只得咬牙暂时忍了这口气。俯下身,简单翻了两下,便回说:“没有问题。”
一时全部搜查完毕,没发现异常。风姐搁了茶碗,带着人就要到别处去。
“等一下”
晴雯叫住了欲走的凤姐。王熙凤转过身,问:“有事?”
“有事请教奶奶。”
“说”
凤姐复又坐下。
晴雯问道:“我想问一下奶奶,是单查我们这一处呢?还是别的地方都查?”
凤姐道:“自是别的地方都查。”
“那林姑娘和宝姑娘呢?”
凤姐想了想,说道:“自是要查。”
“那就好,那奶奶可要查仔细了,千万别说一套,做一套,查一处,放一处,让人知道了,反说奶奶不公。”
晴雯之所以当众问凤姐这个问题,是怕凤姐反悔不去搜薛宝钗的院子。原著中,王熙凤因薛宝钗是王夫人的亲戚,不好得罪,便没有去搜葭宝钗的院子。
薛宝钗后来为了避嫌,搬出去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搬了回来。
晴雯这招如果成功了,足可以让薛宝钗丢尽颜面,让她没脸再回来。只要能将薛宝钗赶出去,即使最后被王夫人撵出去也在所不惜。
王熙凤也读懂了晴雯的意思,明白这是在点自己呢!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查薛宝钗的院子?这下好了,赶鸭子上架,想不去都不行。
凤姐从怡红院出来,顺路去了潇湘馆。黛玉己经睡了,忽闻风姐等人到来不知何事,正要起来时,凤姐己走了进来,按住不让起来,只说:睡着吧!没什么大事,我们马上就走的。”
凤姐陪着黛玉聊着家常,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领着人到丫头们的房间内一顿乱翻,结果只在紫娟房中搜出宝玉的一些旧物,并无其它。
凤姐别了黛玉,又来到探春院内。探春得了信,早命丫头秉烛开门而待。
探春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谁的面子都不给。风姐到来说明情况后,被探春好一顿抢白,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造次。
唯王善保家的仗着自己的脸面,以为探春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便倚老卖老的上前拉起探春的衣服,开玩笑道:“连姑娘身上都翻过了,果然没什么。”
一语未了,探春反手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接着又痛骂了王家一顿。
风姐忙劝,只说王家的不是。好不容易从探春处脱身,众人又来到李纨处,一番搜查下来,也没搜出什么东西,遂到惜春房中。
惜春年幼,吓得不知所措,凤姐一边安慰一边着人搜查。众人在入画箱中搜出了可疑之物一一十几个银锭子并一包男人衣物。
凤姐问:“哪里来的?”
入画跪下哭道:“是那边珍大爷赏她哥哥的,暂交与她保管,决不是偷的。”
凤姐将东西暂交与周瑞家保管,等明日问清了再说。
众人又来到迎春这里一顿翻找,幸得司棋提前把东西送了出去,由此躲过一劫。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司棋内心是后怕不己。
凤姐最后才来到衡抚院,踌躇了一阵,才命人叩门。
此时,夜己深了,丫鬟婆子也己歇了,叫了半日才开。
宝钗披衣起来,问是何故。凤姐将原由说了,宝钗也不好阻拦,遂命莺儿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让她们检查。
凤姐这里向宝钗说道:“姑娘千万别介意,我们就走个过场,待要不来,又恐人说我徇私,且又是太太吩咐的,不敢不依。”
宝钗道:“这是哪里话,我既在这里住着,就该跟别人是一样的,哪能单把我掠过去呢。”
风姐道:“正是呢!我原也是这么想的,清者自清,难道还怕这个不成。”
凤姐边说边喝令众人:“你们手脚都利索些,瓶瓶罐罐的都给我查清楚了,早点查完,我们也好早些回去。”说着又招呼宝钗:“你且坐着吧,我们查完就走,耽误不了你多久的。”
宝钗未动,也未答话,只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不多时,王善保家的在查看柜子上的摆件时,果然发现一古董花瓶内藏有一物,倒出来看时,唬得王善保家的失声惊叫。
“妈呀!可了不得了,奶奶快看,这是什么?”
王善保家的将香囊交到王熙凤手上,王熙凤看时,只见香囊正面绣着一幅赤身的男女合欢图,背面乃是一首小诗。
王熙凤管家以来,经常查看账溥,慢慢的也略识几个字,便念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如此露骨的情诗加上如此香艳的图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葭宝钗凑过来看时,也是羞的面红耳赤。
王熙凤没有首接问薛宝钗,而是将衡芜院所有下人召集过来,问:“是谁带进来的。”
丫头,婆子一个个瞌头如捣蒜,都说没见过。王熙凤又问:这屋里是谁侍候的?”
莺儿缓缓走上前。
王熙凤问:“这东西可是你的?”
莺儿早吓哭了,跪下道:“奶奶,别冤枉我,我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王熙凤啐道:“不是你的,难道是你家姑娘的不成。糊涂东西,这也是能私藏的?”
宝钗见王熙凤阴阴她,气的怼道:“奶奶有什么话首管问我,审一个丫头算什么?我一个姑娘家,平时也没得罪你们,你们兴师动众的搜查我的院子我不恼,可你们不该拿出这样的东西来载脏我。”
凤姐还未开口,王善保家的抢先道:“这怎么是栽赃呢?我可是光明正大搜出来的,你做出这种事,脸上挂不住,也不该赖到我们身上。前儿,大太太检到一个,气的跟什么是的,这才让二奶奶查一下,如今一看,竟是从这儿出去的。”
“妈妈快住口,混说什么呢!怎么能说是姑娘的。”风姐忙喝住王善保家的,转头向宝钗陪笑道:“姑娘别生气,这妈妈说话总是口无遮拦的,刚把探丫头也得罪了。想必,这就是个误会,以姑娘的为人,怎么看得上这种俗物,我看此物的质地,针线像是外面的东西,说不定是薛大哥哥来送东西时夹带过来了也未可知。”
薜宝钗冷笑道:“二奶奶不愧生了一张巧嘴,横竖是我们家的就完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明儿回了太太,必要查个清楚。”
凤姐道:“姑娘既这么说,那不如这件事就交与姑娘来查,我也省得讨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说罢,又向众人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儿这事关乎到姑娘家的名节,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谁敢出去乱说,一律打死。”
“是”众人回道。
风姐起身,向宝钗道:“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耽误姑娘休息了,姑娘早些睡,一切等明儿回了太太再说。”
凤姐等人走后,宝钗首气的一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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