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厉霆景一脸坦然。
皇上看到他一副丝毫不在意,又无所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将一首放在龙案上的信纸往厉霆景面上一丢。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堂堂王爷竟敢私自与他国有往来!”
几页泛黄的信纸落在厉霆景脚下,厉霆景看都不曾看一眼,任由纸张散落。
“臣不曾做过此事。”
尚书令刘文济一个箭步从席仲儒身后踏出,连忙上前将厉霆景脚边的信纸捡起,颤抖着双手匆匆看完后松了口气。
“启禀皇上,此信并非辰王笔迹,信中亦未曾透过我国政事半分,事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
看完信件的刘文济立即双膝跪下以头抢地。
“刘大人请起,本王谢过刘大人,此事疑点诸多,还请皇上明言。”
厉霆景将跪在地上的刘文济扶起来,坐怀不乱,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松动。见辰王喜怒不形于色,坐怀不乱,刘文济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辰王才是真真有帝王风范之人啊。
刘文济被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惊恐之余连忙将想法挥散,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有疑问,那就请大理寺卿出来解解大家的惑,以免尔等说朕武断。大理寺卿何在?”
“微臣在此。”大理寺卿杨大人领命,从刘文济手中拿起了信件,胸有成竹的开始原委诉说。
“众人都知季氏云月乃皇上赐婚辰王,是为辰王侧妃。不久前都城有流言传出,说这辰王妃善妒,容不下季氏,季氏为保命求了辰王妃休书一封,连夜出城去了。”
“就是在这夜,季氏和其姨娘均在郊外十里亭处身亡,死因乃一箭毙命,而这箭矢上,赫然就刻着辰王府的印记——辰。据下官猜测,定是辰王妃差人杀了季氏,但因一介富人难成大事,所以留下了把柄。”
“而臣手中这封信件,就是在季氏身上搜到的,想必这信件只是其中一封,所以不曾有重要的信息。而季氏为何突然要和离,为何又携带信件连夜出城,说不定氏发现了辰王的秘密,从而被灭口。”
“这封信,大约就是季氏留下的保命符。”
说完,大理寺卿杨成一副骄傲不己的神色,仿佛自己就是神探一般,将此件事推理得如此合情合理。
“真是好口才,杨大人编排的能力,都可以去和城西茶水铺的说书先生比上一比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茶水铺,请不请得起杨大人去说书啊。”
厉霆景嗤笑,讥讽着一脸得意的杨成,若不是自己清楚真相,都要被他说得信以为真了。
“辰王何必笑话下官,下官多次命人前往王府请王妃到大理寺配合调查,可辰王妃拒不配合,这不是心虚这是什么?难道说,为了掩盖同他国通信之事,季氏的死乃王爷所为了?”
不能奈厉霆景如何,杨成言语上可不想吃半分亏,不然被下了面子,日后他这大理寺卿在同僚面前何来的威望。
“臣不曾做过,杨大人所说之事臣一概不知。”
其实厉霆景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只是现下始作俑者肯定是有备而来,皇上也打算借题发挥,不如就任由他们去缠斗吧。
“你不知?你一句不知就可揭过与他国私下往来,杀害皇后侄女之事?”
看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来人,将辰王押入大理寺,势必严查!”
皇上肯定以为此刻他大义灭亲,端着一副皇子犯法于庶民同罪得大公无私的架子特别有威严,殊不知早就落进了厉霆景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刘文济还想上前说什么,被厉霆景以眼神制止了。而二皇子厉晟行更是幸灾乐祸的模样,别提心中有多爽快了。
只有席仲儒眉头紧锁,察觉到了此事不同寻常的气息。总觉得辰王就范得太轻易,定罪也定得十分草率,更像是辰王或者是什么人的圈套。
“臣遵旨。”
没有反抗,也没有一点愠怒,厉霆景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跟着御前侍卫去了大理寺。
下朝之后,刘文济左想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辰王刚赈灾回都城,不说是否真的有灾害,光是走这一趟,不说赏赐,认可之语定是要有几句的。
这皇上不仅没有提发现金矿有功,反而将厉霆景下了大理寺的牢狱,难不成.....狡兔死走狗烹,皇上要对辰王下手,以此事为开端?
“不行不行,我得去辰王府一趟。”念叨着,刘文济还未来得及回家,便督促着车夫将马车往辰王府赶。
辰王府周遭依旧还是有陈无双带兵守着,刘文济的马车刚停下,陈无双便上前阻拦。
“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辰王府,还请刘大人莫为难在下。”
见是陈无双,刘文济松了口气,这小子自幼和自家儿子修毅情同手足。于是小步上前在陈无双耳边说了几句话,陈无双眼珠子一转,推开刘文济,摆摆手道。
“刘大人还是切莫为难在下,在下带兵把守辰王府大门不得让人进出,还请大人去别处吧。”
刘文济明白了陈无双的言外之意,上了马车做出要离开的模样,实则是命车夫将马车赶到辰王府后门处。
几经转圜,刘文济终于从后门顺利进了辰王府,见到了睡眼惺忪的堇宁。
听易田生来报时,堇宁还心生疑惑,有事不寻厉霆景,寻她做什么。堇宁上下打量了刘文济一眼,想起厉霆景去川西之时倒是告诉过自己,有事就去寻刘大人,眼前这位莫不是就是刘大人了?
“王妃,今日早朝,王爷被皇上以私自联系他国、杀害侧妃季氏的罪名,押入大理寺了。还请王妃早做打算,若是有什么证据,还请呈交大理寺,还王爷清白。”
堇宁听完惊讶得瞌睡一下就醒了。
“你说什么?王爷下狱了?”
“是,大理寺卿指证王爷杀害季氏,皆因季氏手握王爷私联他国的信件,王爷并未辩驳,就跟着大理寺的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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