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寅彤彤的父亲和母亲只伤害自己的族人,却能帮助整个宗门修炼提升,该不该称呼一句大义凛然呢?
说笑的。
因为宗门的弟子虽然获利,实际上也不过被炼化的药材罢了。
只是为了养肥了再宰,最后都会落叶归根,返还到百草门宗主的身上。
更何况百草门内大多也是寅家的族人。
寅彤彤能下床以后,也喜欢搬一个小板凳和陆掸子坐在院里晒太阳。
常常三个女孩神情慵懒地坐成一排,感受阳光的抚慰。
陆掸子时不时就给两个姑娘讲故事,“白雪王子”“牛女织郎”什么的。
经过陆掸子的改编,故事早就脱离了原本的故事框架,甚至颇为契合这个诡异修仙界的风格。
听得烛墨墨和寅彤彤一愣一愣的。
陆掸子总是思索着该怎么拿到潭底的东西。
独自前往潭水危险太大,带上烛砚倾又麻烦太多。
带烛墨墨恐怕也无济于事。
杏花谷还没办法布阵,靠近潭水法力全失。
陆掸子叹了一口气。
而且最近小蛇总是失踪,孩子长大了不亲人吗?
陆掸子一边摇摇晃晃,一边思绪散开。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寅彤彤轻轻开口。
陆掸子了然地点点头。“没关系,孩子总是对着父母有天然的依恋和爱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总是下意识逃避思考。”寅彤彤的眼眶红彤彤的。
“思考总是痛苦的,但能让人强大。”陆掸子还是很想嗑点瓜子,尽管烛砚倾只给她们做了点炸薯片吃。
还挺好吃的。
香香的辣椒面撒在薯片上,鲜香脆辣,尽管大家都己经辟谷,没有进食的必要,却不失为生活的小乐趣。
所有吃下食物的残渣都会被分解成气,随着灵气的运转排出体外。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寅彤彤蔫。蔫蔫的,像得不到滋养的植株。
“血腥的路子是弑母杀父,杀穿百草门。平稳的路子是和灵脉共鸣最大化,把整个门派变成自己修行的外显。”
陆掸子把一块薄脆的薯片扔进嘴里,随着脆响,杀字也变得模糊。
“当然不是要你走你父亲的老路,你可以理解为自己变成护宗大阵,随着宗门实力的提升自己也修为大增。”
寅彤彤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需要外援吗?”陆掸子转头,笑眯眯的。“这件事可不好解决。”
寅彤彤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但我想试试只靠自己。”
陆掸子却收起笑脸,一脸认真。“要你自强不是要你只依靠自己,你身边有可以利用的工具为什么不用?”
寅彤彤却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我内心中隐隐有种声音,百草门的事必须要我一个人去探究到底。”
陆掸子不再坚持,点了点头。“别半道崩殂。”
日子一天一天过,陆掸子的伤终于又好了大半,而寅彤彤的伤己经好全了。
寅彤彤走的那日,神情坚毅,手腕上佩戴着陆掸子编织的手绳,握紧了烛墨墨送她的银针法器。
寅彤彤朝陆掸子认真地道别。“请期待我的未来。”
陆掸子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烛墨墨倒是叉着腰,瞪着寅彤彤:“没良心的,就这么走了,亏我为了治好你,用了那么多好药!”
寅彤彤傲娇地轻哼一声。“谁要你那么尽心尽力了!傻子!”
但寅彤彤看见烛墨墨眼中隐隐的泪花,还是扭扭捏捏小声开口。“谢谢你……”
烛墨墨大步走到寅彤彤身前,牵起她的手,把绣的帕子递给她。“这是属于我们的信物。”
寅彤彤轻轻点了点头,耳朵有点红。“你要努力成为杏花谷的谷主。”
烛墨墨自信地笑了一下。“我会的!”
寅彤彤转身,朝陆掸子鞠躬:“见面的时候对你态度那么恶劣,真的很对不起。”
她起身,眼里的怒火喷薄。“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陆掸子本来正经的表情突然破功。
不会下一句台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吧?
还好,寅彤彤没这么说。
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陆掸子身前,在陆掸子手心写下两个字。
“御天。”
“?”
陆掸子愣住了,她不确定地拉住寅彤彤的手腕。“这什么?你给自己起的字吗?”
寅彤彤眼神无比认真,语气是那样坚定。“是!”
陆掸子有点破碎,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欢喜的烛墨墨。“那你的呢?”
烛墨墨拉起陆掸子另一只手,在她手心写下两个更让陆掸子沉默的字。
“傲天。”
陆掸子的沉默是那样的震耳欲聋。
陆掸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把破碎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掸子吸了吸鼻子,才捡起竹竿,在地上写了两个词。
“平峦”和“断川”。
陆掸子轻轻拉过两人的手,笑着道:“这两个词音韵和谐又不失霸气,如何?”
“好!如此我就叫寅平峦。”
“断川还是一味药材,我很喜欢。”烛断川咧嘴一笑。
两人嘴里把名字转了好几轮,欣喜不己。
良久,才一起回头看向陆掸子。
陆掸子有些疑惑。“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两人嘴唇嗫嚅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问到:“为什么你叫掸子?”
陆掸子轻轻笑了一声。“这是我行走江湖的侠名,掸子辟邪哦。”
寅平峦轻轻点了点头,带着一腔热血走了。
天边的晚霞如同燃起的一场盛大的火。
绛紫与橙红在云朵间翻涌,如同神女织就的锦缎,又似战神遗落的战袍。
长风掠过山巅,将漫天流霞撕作飞扬的碎帛,而寅平峦就立在这煌煌天光之中。
寅平峦抬手揽住风,滚烫的霞光爬上她的肩头,为墨色缀上跳动的金纹,仿佛星火燎过荒原。
她仰首时,鬓边碎发与飘飞的衣摆一同没入灼灼云海,而眼底映出的,是比晚霞更烈的锋芒。
“看。”寅平峦忽然笑出声来,“天在欢迎我的回归。”
傍晚的晚霞照在寅平峦身上,给她披上荣光。
烛砚倾从屋里出来,端着掺了蜂蜜的药递给陆掸子。
他的发丝随着身影摇晃,晃得人心痒痒。
陆掸子不疑有他,接过碗大口大口喝起来。喝完又将碗还给烛砚倾,笑着道了声谢谢,继续坐在小板凳上晒晚霞。
然而困意逐渐漫上了陆掸子的大脑,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居然是在水潭边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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