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掸子缓缓扶着树枝换了个姿势,靠近树干坐起身。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然后看向寅彤彤:“来,说说看你的难处。”
陆掸子说完,联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面色有点复杂。
我可以倾听你的伤痛和原生家庭的痛苦,但是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你知道的。
什么鬼啊!?
“我……”寅彤彤数次想要开口,却还是没能说出来,她感觉内心有一道牢固的枷锁。
沉默再次降临。
寅彤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和混乱。她应该恨这个女人的,应该继续想办法置她于死地的,可是现在……
“为什么救我?”寅彤彤还是忍不住问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陆掸子扯下布条,动作熟练的给自己包扎伤口。“你觉得你很该死吗?”
“即使是我这样的恶人?”寅彤彤颤抖着声音,低着头不敢看陆掸子的眼睛。
“且不说善恶并非绝对。你这也配叫恶?”陆掸子神情复杂转头看向寅彤彤,目光清澈如水。
“我可不认为你那赤忱的本质有资格被评价为恶。”陆掸子轻笑。“你想争夺资源是吗?只是用错了地方。”
寅彤彤心头一震,一种奇怪的温暖从心底升起。
她急忙换了个姿势,背对陆掸子:“别以为这样,本姑娘就会感激你。”
“哦?”陆掸子挑眉。“那我真的要期待一下你的感激了。”
寅彤彤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拳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撕扯着她的心。
寅彤彤猛地转身:“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陆掸子微微一笑,那笑容玩味又似乎洞穿寅彤彤的内心。“不会的。”
寅彤彤根本杀不死她,她逃生技能快点满了好吧,是那么好杀的吗?
然而这句话在寅彤彤眼里却是陆掸子对她十足十的信任。
“你——”寅彤彤语塞,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更加汹涌。
寅彤彤盯着陆掸子,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寅彤彤的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转过头去。
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理清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心绪。
然而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思考。
树枝突然发出不祥的断裂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鹰隼般掠过崖边。
寒光闪过,寅彤彤被甩上安全地带,而陆掸子则落入一个带着药香味的怀抱。
陆掸子抬头正对上烛砚倾苍白的脸。
他单手持秤插在岩缝里,另一只手死死环住她的腰。
烛砚倾低头看她,眼底翻涌着陆掸子之前从未见过的暗潮。
“都说了不要乱跑。”他忽然俯身,下巴抵在陆掸子头顶。“若我再晚到半刻……”
这话没能说完。陆掸子己经一身鸡皮疙瘩了。
小蛇默默缠紧陆掸子的手腕。
寅彤彤在遇到烛砚倾的一瞬间,那片刻的迟疑又转化为了狠毒,下意识间射出的毒银针己破空而至。
烛砚倾旋身用背脊挡下。
陆掸子盯着寅彤彤后悔又难过的面容,眯了眯眼,又转头去看烛砚倾。
陆掸子搞不懂,这种攻击她完全可以挡下,烛砚倾何必要帮她挡针,为了在她面前卖惨博同情吗?
“活祖宗,我真是对你们佩服得五体投地。”陆掸子扶住烛砚倾,由被抱转化为抱人的那一方。
靠着烛砚倾的好运气,陆掸子带着烛砚倾稳稳落在下方十几米处的山路上。
两人一落地,就是一株珍稀的草药迎风摇摆。
“……”陆掸子沉默了,她后槽牙摩擦的声音如此清晰。
以后出来探查不得不带烛砚倾了,这家伙的好运气居然能压制自己过于离谱的霉运。
烛砚倾的指尖紧紧攥住陆掸子的衣襟,他咳出的血迹在素白中衣上洇开,像一朵盛开的红梅。
烛砚倾的呼吸沉重而灼热,喷洒陆掸子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松手。”陆掸子的声音不含任何旖旎,皱着眉望向烛砚倾搂在她腰侧的手。
烛砚倾低笑一声,嗓音沙哑:“你难道怕我占你便宜?”
陆掸子抬手抹了一把脸,感觉鸡同鸭讲。她拍开烛砚倾的手,转到烛砚倾身后帮他拔银针。
烛砚倾闷哼一声,毒针被拔出时带出一丝黑血。
烛砚倾自觉地给陆掸子递上解毒散,陆掸子指尖蘸了药粉,狠狠按在烛砚倾的伤口上。
烛砚倾的肌肉瞬间绷紧,却一声不吭,只是垂眸眼睫忽闪,眼底暗潮翻涌。
“疼吗?”陆掸子低声问。
“不……不疼。”烛砚倾忍着痛意,闷哼出声。
陆掸子冷笑一声,手上力度又重了一分。“你该的,让你耍帅。”
烛砚倾反手扣住陆掸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吃痛。
烛砚倾的眼神幽深如夜,嗓音低哑道:“陆掸子,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若跟着我,日后只会更危险。”
陆掸子面色从愕然转为凝重。
她己经不想吐槽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跟着烛砚倾了,她只想知道杏花谷的意识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难道在杏花谷,没有道侣,没有爱人,只有跟?
那好多人都是没跟的。
陆掸子望着烛砚倾,忽然笑了:“别让我们闹得那么难堪。”
山风呼啸,吹散了陆掸子鬓边的碎发。
烛砚倾抬手,想要替陆掸子将发丝别到耳后。
陆掸子抬手就给了烛砚倾一巴掌,把烛砚倾眼里的迷雾打散。烛砚倾眼里瞬间一片清明。
“诶?”烛砚倾还有些茫然,他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走吧。”陆掸子起身催促。“再不下山,天要黑了。”
陆掸子刚想起走,却被烛砚倾一把拉进怀里。“可不可以,就一会会……”
烛砚倾可怜巴巴的,声音也软得不像话。
陆掸子忍耐己经到了极限。她一个过肩摔将烛砚倾摔在地上。
陆掸子抬脚,狠狠踩上烛砚倾的下腹。“你不要以为你救过我,所以违背我的意愿和我亲密接触,我就能容忍。”
烛砚倾卷曲的黑发铺散在草地上,泛着光泽,他捧住陆掸子的脚踝,眼神有些受伤。“别踩疼了自己。”
陆掸子一阵恶寒,自己的所作所为在烛砚倾的眼里怕不是奖励。
但一想到要探索这片杏花谷,又不得不带上烛砚倾,陆掸子就感觉全身被抽走了骨头一样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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