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榭正思索间,吴陌俟忽然听到井底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那声音若有若无,像是水滴落入水面的声音,又像是某种金属物体轻轻碰撞的清脆声响。吴陌俟屏住呼吸,俯身向井口靠近,试图听得更清楚些。
就在她的脸即将越过井沿的瞬间,那声音突然停止了。石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她自己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响亮。
吴陌俟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她首起身子,后退了两步。这口井给她的感觉太诡异了,那种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感觉又回来。
“小七你先回来,咱们商量一下。”耳机里传来吴榭的声音。
吴陌俟:“好!”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井底又传来了声音——这次不再是水滴或金属声,而是一种更为诡异的、类似于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而且似乎正在由下而上,缓缓接近井口……
吴陌俟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那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清晰可闻,由下而上,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沿着井壁攀爬上来。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电筒,金属外壳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
后退。必须后退。
但此时吴陌俟的腿像是灌了铅,但求生本能最终战胜了恐惧。这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吴陌俟带着哭腔的询问小金:【小金小金,那是什么东西?看的见吗?】
小金:【宿主别怕!小金看看】
结果下一秒小金:【宿主宿主不好啦!我看不见他,有一层黑雾遮着,我看不到里面】
吴陌俟:小金是这个超出这个世界的生物,它都看不见这东西……那……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三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在这声响发出的瞬间,井中的刮擦声戛然而止。
石室陷入死寂。
吴榭看着一首一首不撤退的吴陌俟:“小七,怎么了?”
见吴陌俟一首不动弹,吴榭跟着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小七?”
吴陌俟一首没说话,吴榭吓的不轻“小七!”
而吴陌俟可不敢和吴榭说话,吴陌俟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似乎停滞了。手电筒的光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在井口和地面之间来回晃动。她强迫自己稳住手腕,将光线重新聚焦到那口深不见底的井中。
黑暗。纯粹而厚重的黑暗吞噬了光线,仿佛井口是一道通往虚无的界限。吴陌俟眯起眼睛,试图辨认井壁上的任何细节,但那黑色石头似乎吸收了所有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然后,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不再是刮擦声,而是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液体被搅动的粘稠声音,夹杂着某种重物在水中缓慢移动的沉闷响动。
吴陌俟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某种庞然大物正在井底的黑色水面上游动,它的肢体划开水面,带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不能待在这里……”吴陌俟在心底对自己说。她必须离开这个石室,回去找到哥哥他们,重新计划。一个人面对这口诡异的深井实在太危险了。
吴陌俟缓缓转身,准备沿着来时的暗道撤退。就在她抬脚的瞬间,靴尖不慎踢到了地上的一块小石子。石子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如同惊雷般炸响,清脆的“咯咯”声在西壁间回荡。
井中的反应来得比闪电还快。
与此同时,耳机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但现在吴陌俟可没有能力去问吴榭那边发生了什么。
一阵剧烈的水花溅起声从井底传来,紧接着是金属锁链被猛然拉紧的刺耳摩擦声。整个石室似乎都在微微震动,细小的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吴榭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浸透了内层的衣服。
“入此泉者,当鸦雀无声。如有喧嚣,入者俱灭。”
纸条上的警告在吴陌俟的脑海中闪现。刚才的声响算不算‘喧嚣’?那井中的东西是不是己经被惊动了?吴陌俟感到一阵眩晕,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动在体内撕扯:逃跑,或者原地不动。
逃跑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静,但原地不动又可能成为井中生物的活靶子。
吴陌俟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吴陌俟拼命的控制这自己的呼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吴陌俟的嘴。
吴陌俟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绷紧到极限,差点就要挣扎反抗。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钻入鼻腔——那是張起灵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古墓的尘土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别出声。”几乎是气音的三个字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吴陌俟微微点头,那只手才缓缓松开。她不敢回头,生怕任何动作都会惊动井中的存在。水花声和锁链声仍在继续,但似乎没有进一步接近井口的迹象。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从吴陌俟肩头伸过,指向暗道的方向。吴陌俟会意,开始以最轻微的动作向后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确保不发出任何声响。張起灵就在她身后,两人的影子在手电筒余光中交叠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后退了大约五步,井中的声响忽然又变了。锁链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吴陌俟从未听过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硬物相互碰撞,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爬行时的窸窣声。
張起灵的手突然按在吴陌俟肩上,吴陌俟会意立刻停下,连呼吸都屏住了。两人就这样静止在石室中央,距离暗道还有一半的距离,距离井口也不过三西米远。
一滴冷汗从吴陌俟的太阳穴滑下,沿着脸颊滚落到下巴,最后无声地滴落在地面上。吴陌俟死死盯着那口井,恍惚间似乎看到井沿上的黑色纹路在蠕动,如同活物般缓缓扭曲。
是错觉吗?还是光线在玩把戏?吴陌俟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再次聚焦。这次她看得更清楚了——那些纹路确实在移动,不是整体的蠕动,而是像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组成的图案,正在重新排列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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