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及时上前打破了这尴尬:“小世子,这位姑娘叫云荷,是王妃帮您找的通房丫头。说是这两天先给您当贴身丫鬟。”赵嬷嬷的言外之意:小世子,这着实不是老奴的责任呐,王妃帮您找的通房丫鬟,贴身伺候,都通房、贴身了,我实在没法交待人家不能碰您啊。
顾知修:“……!!!”
秦隐:“……?!”
季无忧:“……?!”
顾知修刚刚眼中的惊喜如同被冷水浇灭,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化作一片尴尬。
房间里,寂静一片……
良久后,顾知修强装镇定地问:“赵嬷嬷,你刚才说什么?”
赵嬷嬷懵了——小世子这段时间果真是不对劲了,她方才明明说得挺大声了,小世子竟然没听清,不然何来这一问?
还有,他对着自己那两下挤眉弄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看来明儿得找王妃再汇报了……
“小世子,这位云荷姑娘,是王妃帮您找的通房丫头……”赵嬷嬷提高声音且恭敬地又回答了一遍。
刚被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此刻好像更尴尬了……
尴尬压抑的气氛似要冲破这屋顶!
房间里,再次寂静……
短短片刻功夫,顾世子在看到季无忧之后的脸色由惊喜到疑惑,再到尴尬,此刻又多了一丝被撞破秘密般的狼狈——定是洗衣服之事被母妃知道了,这才……
季无忧想到王府角门前的马车,再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还有她端着洗脚水那副“贴身伺候”的姿态,再看看顾知修的神色,电光火石间,全明白了。
哦豁~!
难怪把自己关在房里“心情不爽利”。
原来……是有人想要这种……“贴心”的伺候!
季无忧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玩味。
她扭头看着秦隐,用眼神明晃晃地问:“咱俩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看看你干的啥事?非得让过来!”
秦隐一脸茫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随后他做了一个让季无忧特别惊讶、特别瞧不起的动作——“嗖”地一下飞走了 ,从窗户里走的,因为门口站着赵嬷嬷和那端水盆的姑娘。
快得都来不及眨眼!
留下了季无忧在原地目瞪口呆——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呢?!
是你巴巴求着我来的,结果你倒腾一下自己飞走了,留下我在这里被尴尬暴击!!!
关键我还不会飞……
季无忧暗骂完秦隐,小心翼翼地想把一只脚往身后挪半步,向门口靠近。
却见顾知修猛地转身,给众人一个背影。
“出去,都出去……”他声音闷闷地响起。
季无忧硬生生地从顾世子这低沉的几个字里,听出了浓重的、生无可恋的颓丧。
没错,是生无可恋!她也是第一次从这位意气风发的顾世子口中听出这味儿。
不过此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松了口气,随着赵嬷嬷和那小姑娘的脚步一道向外走。
“季无忧,你敢走?!!!”一声愤怒的吼声从背后传来,声音嘶哑而尖锐。
刚迈出一步的季无忧顿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越走越快的赵嬷嬷带着那小姑娘消失在眼前。
季无忧:“……?”
她招谁惹谁了?
“呜……”一声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终于无法抑制地从顾世子的喉咙深处溢出。
他胸腔里那股巨大的失落、难堪、懊恼、委屈和无法言说的恐慌,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世子尊严和少年傲气。
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哭了……
还哭得毫无形象……
季无忧眉头微蹙,一种难以言喻的错愕和……一丝荒谬感油然而生。
顾知修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于激烈了?不像是单纯的恼羞成怒。
因为通房丫头被撞破就哭?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个玩世不恭、张扬霸道、在她面前总是端着架子、别别扭扭的顾知修,此刻竟然……哭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顾世子那压抑的呜咽声突然变成了崩溃的大哭声。
季无忧懵了。
若是比顾世子小的男孩儿哭,季无忧觉得自己还能哄一哄——抱一抱,给他块肉饼。估计也就哄好了,反正现在她右手提着肉饼。
若是比顾世子大的男人哭,季无忧觉得自己也能哄一哄——陪他静静地喝两杯,听听他的中年愁滋味。估计也能哄好,反正现在她左手托着酒。
只是像顾世子现在这样半大不小的年纪,这样嚎啕大哭,让她怎么哄?!
就在季无忧被这哭声震得心神不宁、进退两难之际,顾知修猛地转回身。
他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鼻尖通红,整个人透着一股狼狈至极、却又异常脆弱的气息。
他盯着季无忧,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
“你……”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哽咽,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孩子气的控诉,“你欺负我!你……你给本世子道歉!”
季无忧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却偏要强撑着气势指责她“欺负人”的世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力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顾知修那副“你不道歉我就再哭给你看”的执拗模样,季无忧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看看手里的米酒和肉饼,再看看眼前这个哭包世子……
“顾世子,”她一字一顿,带着一种看透世事沧桑的无奈,“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我不讲!”顾世子带着哭腔,斩钉截铁,逻辑全无,“你道歉!”
她忽然觉得,自己手里这坛子米酒和那几个肉饼,有点……多余。
她如果就这么不管他,走了,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厚道?
嘁!他自己的隐卫都飞走了,嬷嬷也走了,她一个外人,凭什么留下应付这个无理取闹的世子?
想通之后,她把米酒和肉饼放置在窗户边的桌子上,故作轻松地说道:“顾世子,若是哭饿了,就吃点肉饼,喝点米酒。那个……挺好吃的。你慢慢哭,我先走了!”
仁至义尽了!
然而,就在她转身一瞬间——
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从身后袭来!
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蛮横,一双结实的手臂猝不及防地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嵌进身后那具带着崩溃气息的胸膛里!
“唔!”季无忧猝不及防,惊呼被勒得卡在喉咙里。
“放手!你疯了?”季无忧又惊又怒,声音因为腰间的力道而有些变调。
她用手肘狠狠向后撞击,膝盖也拱起试图顶开身后的人。
作为前军医,她精通人体关节和要害,挣脱擒抱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但她一挣扎就被抱得脚离了地,顾知修像完全失去了理智,陷入了一种绝望又偏执的状态。
他不管不顾,死死地抱着她,将脸深深在埋在她的颈窝处,滚烫的、带着湿意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双臂越收越紧,就是不松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季无忧心里有所顾忌,她担心下狠手的话会伤着他。
“不准走!季无忧,我不准你走!”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执拗,“你欺负完我就想跑?没门儿!道歉!”
季无忧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胸膛剧烈的起伏和紧绷的肌肉,还有透过衣服传来的、滚烫得吓人的体温。
这种失控的肢体接触让她竟然感到愤怒之外的……一丝慌乱。
“好,我道歉!”季无忧无奈的选择妥协。
她最终没忍心对他下狠手。
“那你信不信……我平时……在武场……不是那样的?我那天只是……意外?”顾世子的声音在季无忧脖颈间传出,让她觉得别扭极了。
“信!顾王爷和顾清平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就光凭……基因这一条,你也不可能是……在武场那种水平。”
我信你个鬼!你丫搞不好就是‘基因突变’本变!
顾知修稍微松一点力道:“基因是什么?”
“是一种螺旋状的东西。你快放开我!”
说了你丫也听不懂!
季无忧懒得跟他解释,只想让他快点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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