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会演武台的青铜灯树还在冒着焦烟，苏九璃的声音却比山风更凉了几分：“千年寿丹，需以心头血为引。”她指尖的玉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睫毛轻颤，“炼制者每滴心头血都要耗损十年寿元，你若不愿，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玄风垂眸盯着掌心的玉牌，指节在袖中微微收紧。
原剧情里凌仙羽正是在这关折戟——当时他强行抽取心头血，丹成时只剩半口气，最后还是苏九璃用千年灵参吊住他命。
可现在...他抬眼望进苏九璃眼底的担忧，忽然想起昨日她偷偷塞在他房门的润喉丹，丹纸上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小药草。
“既己至此，何不走到最后。”他笑了笑，声音轻得像落在丹炉上的灰，“九璃仙子难道信不过我？”
苏九璃耳尖瞬间烧红，慌忙别开脸去看丹会大长老。
那老头正摸着胡子首咂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慌乱。
倒是角落里传来“咔”的脆响——墨兰攥着鎏金铃铛的手青筋暴起，铃铛上的碎玉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像朵妖异的红梅。
她望着玄风腰间晃动的丹方，喉间泛起铁锈味。
昨日收到的密信还在袖中发烫，凌仙羽的字迹力透纸背：“杀了玄昭，药庐首座之位便是你的。”可现在玄风不仅炼出了九转回春丹，连千年寿丹都敢接...墨兰咬了咬后槽牙，趁人不注意摸出张传讯符。
符纸在掌心烧成灰烬时，她望着演武台外的竹林冷笑——那里蹲着个裹着黑斗篷的魔修，是她花了三瓶玄冰露买通的暗桩。
“等他耗尽精血，便是下手之时。”她用口型对着竹林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日后的炼丹房飘着浓重的药香。
玄风盘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紫铜丹炉烧得通红。
他解下腰间玉佩，指尖在玉背刻着的“苟活”二字上抚过，忽然低笑一声。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千年寿丹炼制任务，宿主死劫触发概率提升至30%。”他充耳不闻，反手割开手腕，一滴殷红的心头血刚要坠入丹炉，却被他用灵力裹住封进玉瓶。
“哪能真用这东西。”他喃喃自语，神识探入识海深处。
那里漂浮着一缕混沌剑气，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存在豁免”金手指残留。
剑气触及丹炉的瞬间，炉内的千年人参、九叶灵芝突然发出清鸣，原本需要心头血催化的药力竟顺着剑气自行流转起来。
苏九璃站在丹房门口，指尖攥着的药锄都快捏碎了。
她望着玄风额角滚落的汗珠，看他沾着药汁的手指在丹炉上快速结印，看他明明累得眼尾发红，却还冲她扯出个若无其事的笑。
“他曾在药庐后山替我挡过蛇群，在苍梧秘境替我扛过落石...”她喉咙发紧，想起前日替他缝补丹方时，看见的那句被划掉的“苟到结局就好”，“原来他不是真的贪生怕死，只是怕麻烦。”
丹炉突然发出轰鸣。
玄风猛地喷出一口血，混沌剑气瞬间黯淡下去。
苏九璃想冲过去，却被丹火烤得退后半步——那火势竟比寻常炼丹强了三倍，分明是玄风在强行催发药力。
她攥着腰间的药囊，里面装着给玄风备的续脉丹，可现在根本近不了身。
“成！”玄风大喝一声。
丹炉盖“砰”地弹起，一枚流转着银芒的丹药裹着雾气冲上天花板，在梁间悬了三息才缓缓落下。
苏九璃接住丹药时，掌心被烫得发红——这哪是普通的千年寿丹？
分明是加了混沌剑气淬炼的“九转寿丹”，药效至少翻了十倍！
玄风瘫在蒲团上，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苏九璃蹲下来，从怀里摸出个青瓷瓶。
瓶塞一开，满屋药香都被压了下去——是清灵露，整个药庐只有三瓶，她师父丹华真人都舍不得用。
“抬手。”她拽住他手腕，把清灵露抹在他汗湿的后颈，“你到底是谁？”
玄风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睫，忽然笑出了声：“若我说了，你会信吗？”
苏九璃的手顿在半空。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怪风，吹得丹房的竹帘哗啦作响。
玄风的神识顺着风势探出去——东边的苍梧秘境方向，竟有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像极了原剧情里“天命金珠”现世前的征兆。
他眼神微凝，刚要细查，苏九璃的指尖己贴上他的额头：“发什么呆？先把这颗续脉丹吃了。”
玄风接过丹药，目光却仍望着东边的天空。
那里的云层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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