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的天空裂成蛛网，晨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在玄风发梢镀了层金。
他踩着碎叶狂奔，耳后还响着凌仙羽咳血的闷哼——那声闷哼像根刺，扎得他后颈发紧。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与天命之子交锋，原以为要靠系统提示苟到最后，谁料天道递来的雷劫，倒成了最好的助力。
"得先断了追兵的耳目。"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指尖在腰间的储物袋上一勾，几枚刻着漩涡纹的阵旗"叮"地落在掌心。
密林中腐叶的腥气涌进鼻腔，他数着心跳声，在三棵合抱粗的古木间插下阵旗。
阵旗入地的瞬间，西周的灵气突然打了个旋，将他的气息裹进漩涡里。
"迷踪阵成。"他低声确认，又摸出张泛着幽蓝光泽的符纸——逆灵符。
这是他三天前在秘境深处捡到的，当时系统提示"可混淆因果"，他便留了个心眼。
此刻符纸在掌心发烫，他屈指一弹，符纸"轰"地炸开，空中骤然浮现七道虚影。
每个虚影都握着星纹剑，连衣摆被风卷起的弧度都与他分毫不差。
"走！"他低喝一声，真身闪进左侧虚影里，七道身影立刻朝着不同方向掠去。
有那么一瞬，他看见其中一道虚影被碎石砸中，却像雾气般散了又聚——逆灵符果然在干扰规则。
"玄昭！"
身后突然炸响的冷喝让他脊背一绷。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镜心。
这秘境使者总像团影子，刚才还在天命之殿的废墟里，此刻竟己追到近前。
玄风余光瞥见她白衣翻飞，指尖凝着团乳白色光纹——那是守序之力，专门镇压混乱的。
"来得正好。"他摸向怀中的玉瓶，瓶里装着半滴从凌仙羽剑上刮下的天命金珠残液。
前日系统提示"天命核心气息可惑因果"，他便偷偷收了。
此刻他指尖微颤，将玉瓶打开条细缝，让那丝金芒顺着风飘向左侧三十丈外的断碑。
镜心的脚步顿住了。
她望着那道金芒没入断碑，眼尾的银纹突然亮起——作为秘境规则的维护者，她能清晰感知到天命核心的波动。"原来在此。"她轻声自语，转身朝着断碑掠去，白衣带起的风卷走了几片落叶，正落在玄风脚边。
玄风松了口气，加快脚步往废弃祭坛跑。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刚才那丝金芒是他最后的底牌，若镜心识破，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但系统说过，存在豁免能模糊因果，看来是奏效了。
祭坛的轮廓在密林中浮现时，他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不用回头，他也能感觉到那道灼人的视线——凌仙羽追来了。
"玄昭！"这次的声音带着血锈味，显然对方强行压制了伤势。
玄风转头的瞬间，正看见凌仙羽踩着断枝跃来，昭明剑的金芒刺破雾气，在他身侧劈出半丈长的剑痕。
他本能地翻滚避开，后背撞在祭坛的残柱上，疼得倒抽冷气。
"你以为能逃？"凌仙羽捂着胸口，指缝间的血滴在青石板上，"天命金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的太初灵体在发光，金色光纹顺着手臂爬上剑身，连西周的灵气都在往他那边涌——这是要拼命了。
玄风摸向储物袋的手顿住了。
他原计划是等镜心被引开后，在祭坛启动下一轮阵法，可现在时间不够了。
他咬了咬牙，从最里层的暗袋里摸出张泛黄的符纸——青冥老祖给的通灵符。
那是上月他替老祖寻回半本《御雷诀》时，对方扔给他的谢礼，说"危急时可召我一缕神念"。
"现在够不够危急？"他自嘲一笑，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道血线。
符纸"腾"地烧起来，灰烬中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那身影穿着青冥宗的玄色道袍，眉间有团若隐若现的紫焰，正是青冥老祖。
"谁敢伤我宗门弟子？"老祖的声音像冰锥扎进骨髓，连秘境的风都为之一滞。
他目光扫过凌仙羽时，后者手中的昭明剑"当啷"落地，整个人踉跄后退三步，后背撞在古树上才勉强站稳。
镜心不知何时折返，此刻正站在祭坛外，望着那道虚影微微颔首——隐世强者的神念，连秘境规则都要给几分薄面。
玄风扶着残柱站起，感觉喉咙发甜。
刚才强行召唤通灵符耗光了他五成灵力，连存在豁免都有些不稳。
但他望着凌仙羽发白的脸，突然笑了："这一局，你输了。"
凌仙羽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望着玄风，目光里的不甘几乎要凝成实质——这是他第一次在争斗中落了下风，还是败在本该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反派"手里。
老祖的虚影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雾。
玄风趁机抹了把嘴角的血，转身钻进祭坛后的密道。
他能听见身后凌仙羽的喘息，还有镜心若有若无的叹息，但都不重要了。
他摸着腰间的镇魂石，石头的震颤比之前更急，像是在提醒什么。
"别急，"他低声对石头说，"等我出了秘境，有的是好戏。"
密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他渐远的脚步声。
而在祭坛外，凌仙羽弯腰捡起昭明剑，剑刃映出他扭曲的脸。
他望着玄风消失的方向，喉结动了动，轻声道："下一次......"
风卷着落叶掠过他脚边，将这句话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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