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石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越来越盛，像是有活物在石皮下翻涌。
玄风刚扶住楚瑶的手腕，便见那青光"轰"地炸开，银白身影自光雾中踏阶而出——竟是位眉目如冰雕的女子，发间缀着半枚月牙形玉饰，袍角垂落的银铃未动自鸣，声线像碎冰撞在玉盏上："秘境试炼启。"
楚瑶攥着玄风衣袖的手紧了紧，筑基初期的修为在这股清冷威压下有些发颤。
玄风垂眸看了眼她泛白的指节，喉间刚要出声安抚，便见那女子抬袖虚点，崖壁上的骷髅刻痕骤然亮起金纹。"三关定机缘。"镜心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停在玄风与凌仙羽身上，"首关'择主'，灵气归属定先后。"
话音未落，玄风便觉身侧气压骤沉。
是凌仙羽。
白衣修士不知何时己逼近半步，广袖垂落的玉牌泛着温玉光晕，看似随意的抬手间，有若实质的威压如潮水漫过玄风肩背。
玄风喉间泛起腥甜——这是被高阶修士用气机压制的征兆。
他瞳孔微缩，脑海瞬间闪过原主记忆里的"苍梧仙门问命术"：天命之子惯会借天道之势，以气运为刃，不动声色便要折了对手的锐气。
"好个试探。"玄风舌尖抵着后槽牙，表面仍维持着内门弟子该有的从容，指尖却在袖中悄然扣住心口的镇魂石。
系统提示音曾说过"存在豁免"能模糊气运轨迹，此刻他分明感觉到那股压迫正顺着镇魂石的金纹外泄，像是撞在无形屏障上的浪，未及伤他便散作碎光。
"师兄可是嫌这夜色太静？"玄风忽然退后半步，袖中镇魂石被他捏得发烫。
残存的异界气息顺着指腹渗出，他分明看见凌仙羽瞳孔微缩——那是感知到异常的征兆。
果不其然，秘境中翻涌的灵气突然躁动起来，原本该往凌仙羽方向汇聚的青雾竟分出一缕，缠上了玄风的发梢。
"这是..."楚瑶仰起脸，眼尾映着浮动的灵光，"灵气在选他？"
镜心始终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她抬手掐诀，崖顶的雷云突然翻卷，方才没入玄风眉心的天命金珠竟又浮了出来，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
凌仙羽的玉牌突然泛起刺目白光，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那是问命金叶在示警。
"首关己定。"镜心的声音比方才更冷几分，"玄风得'先机之印'。"
哗然声从围观修士中炸开。
玄风看见几个苍梧仙门的外门弟子变了脸色，其中一个甚至下意识要往前冲，却被同门扯住衣袖。
凌仙羽依旧立在原处，白衣被灵风吹得翻卷，眼尾那颗泪痣在幽光下显得愈发冷厉。
他望着玄风发梢那缕不肯散去的灵气，忽然笑了："有趣。"
这声"有趣"让玄风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凌仙羽第一次被抢了机缘时，也是这样笑着捏碎了对手的灵根。
但此刻他胸口的镇魂石还在发烫，系统提示音刚播报完"死劫延迟百年"，连识海的混沌气都比往日更凝实几分。
玄风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不是恐惧，是某种蛰伏己久的热意，像被浇了烈酒的火芯，"噼啪"着要烧起来。
"天命非铁律。"他转身走向秘境入口，脚步踩碎满地灵光，"谁先一步，未必能笑到最后。"
身后静了片刻，传来衣袂翻涌的声响。
玄风不用回头也知道，凌仙羽一定在看他的背影。
当他的脚尖即将踏入秘境的刹那，镜心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小心玉衡峰的断剑。"
玄风脚步微顿。
秘境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剑鸣，像是某种沉睡之物被唤醒。
他望着眼前翻涌的青雾，忽然想起月清歌送他的剑穗——此刻正好好收在储物袋最里层，穗子上的星纹泛着淡金，与眉心的天命金珠遥相呼应。
"看来，这趟秘境，没那么简单。"他低笑一声，身影没入光雾。
秘境入口的青光骤然收拢，将外界的议论声隔绝在外。
玄风站在铺满青苔的石径上，望着前方分叉的三条甬道，忽然察觉指尖的镇魂石在发烫——不是被压制的灼热，而是某种共鸣的震颤。
他顺着那股热意抬起头，便见头顶的钟乳石上，有幽蓝的灵光正顺着石纹流淌，像极了...原主记忆里，那道本该属于凌仙羽的"太初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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