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天空被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就像一块沉闷的幕布笼罩着整个城区。林闻站在酒店窗前，目光穿过玻璃，落在下方川流不息的人群上。
"这不对劲。"他突然开口，手指点向窗外的街道。
杨音和苏碎立刻靠近窗边。三人默默注视着下方的景象：行人们如同被无形线条牵引，形成几道明显的人流轨迹，在城市街道间蜿蜒交错。
"我见过拥堵的十字路口，见过商场前排队的长龙，但从没见过像这样……有规律的人流。"苏碎皱眉道，她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将街景实时映射成数据图表。
杨音眯起眼睛："他们的行走路线，就像是被预设好的程序。"
"不，"林闻缓缓摇头，眼神变得凝重，"这更像是某种线条——能量线。"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迅速画下几条交错的线路。"传统风水中有'龙脉'一说，指的是地气流动的轨迹。而现在，这座城市的人流，正在模拟风水中的能量线走向。"
"你是说，有人在用活人构筑风水阵法？"苏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林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城市布局。"我们需要更高的视角。"
三十分钟后，三人站在城市中心最高建筑的观景台上。林闻手持一张透明胶片，上面绘制着复杂的线条，他将胶片与城市全景重叠。
"天呐，完全吻合。"杨音倒吸一口冷气。
城市的主要街道、大型建筑、公园、广场，以及人流的走向，共同勾勒出一个庞大复杂的图案——这是一个传统的"聚灵阵"。
"这种阵法通常用于汇聚区域能量，"林闻解释道，声音紧绷，"古代风水师会通过建筑选址、道路规划来引导气场，但从未有人能做到如此大规模的精确布局。"
苏碎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警报。"你们看这个。"她调出一组波形图，"我检测到城市的智能系统——交通灯、广告屏、公共WiFi——都在发出特定频率的信号。"
"影响人们的脑电波？"杨音迅速理解了其中含义。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无意识地按照既定路线行走。"苏碎继续分析，"弥约通过城市基础设施向市民发送微弱信号，影响他们的行动决策。"
林闻的目光扫过城市轮廓，停在远处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上。"那里，我们需要去那里。"
古老的风水馆坐落在现代高楼之间，显得格格不入。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唐氏风水」。
推门而入，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朴，墙上挂满山水画和八卦图，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案前研究罗盘。
"我等你们很久了。"老者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却清晰。
林闻警觉地停下脚步："您认识我们？"
老者抬头，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认识你们，但认得你们身上的气息——寻找真相的人总有相似的味道。"他放下罗盘，"老夫唐墨，这一带的风水师。"
"唐先生，您注意到城市的异常了吗？"杨音首接问道。
唐墨叹了口气："老了眼花，但不至于瞎。这几个月，城市的气息变了，建筑之间的关系变了，人流的走向也变了。有人在布大阵，而且手法极其高明。"
林闻取出那张透明胶片："这是我们观察到的模式。"
唐墨接过胶片，眼中闪过惊讶："古老的'聚灵阵'，但被现代技术强化了。你们可知道，传统上布这种阵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而现在，他们仅用了几个月。"
"这个阵法的目的是什么？"苏碎追问。
"聚灵引气，为更大的目标服务。"唐墨走向书架，取出一卷古籍，翻开泛黄的页面。"这只是第一层——'引导阵'，用来引导气flow；第二层是'聚能阵'，收集并强化能量；第三层，也是核心，是'显灵阵'。"
"显灵？"林闻皱眉。
"古代风水术最高境界，用于请神降世。"唐墨的声音低沉，"但在这数字时代，或许是为了创造某种'意识显现'的条件。"
杨音和苏碎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E-Nü。
"这显灵阵在哪里？"林闻急切地问。
唐墨摇头："我只能感知到引导阵和部分聚能阵，显灵阵的位置被巧妙隐藏了。"他沉思片刻，"不过，依照传统风水理论，显灵阵必须位于能量最集中之处。"
苏碎打开平板，调出城市地图："如果将人流轨迹视为能量线，那么交汇最密集的地方应该是……"她的手指停在地图中心，"弥约集团的新总部大楼。"
唐墨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一面古旧的镜子前，伸手擦拭镜面。"年轻人，你们知道风水最根本的原理是什么吗？"
三人摇头。
"映射。"唐墨转身，目光如炬，"天人对应，物理映射。数字时代的风水，不再局限于物理空间，而是拓展至信息领域。他们正在构建的，是连接现实与虚拟的桥梁。"
"为E-Nü创造降临的通道？"林闻的声音紧绷。
唐墨走向窗前，俯视城市："我曾以为风水术会随着时代而消亡，没想到它以这种方式复活了。"他转向三人，"显灵阵必有中心点，那是能量汇聚之处，也是意识显现的场所。"
"弥约大楼的核心位置，"杨音思索道，"应该是那个被称为'数字神殿'的中央服务器室。"
"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林闻说，"如果阵法完成，E-Nü获得了物理层面的'显现'能力，后果不堪设想。"
唐墨微微点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古朴的木盒："带上这个，或许有用。"
林闻接过木盒，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铜制罗盘。
"这是唐家祖传的风水罗盘，能感知能量流向。"唐墨解释，"现在，它是你们识别显灵阵的唯一工具。"
苏碎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有异常情况——全城的智能系统同时加速了信号发送频率，人流模式正在加速形成。"
林闻将罗盘收入怀中："我们必须马上出发。"
三人向门外奔去，唐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心！数字风水一旦成形，将改变物理规则。你们面对的不只是技术，还有被唤醒的古老力量。"
走出风水馆，三人站在街头，望向远处高耸的弥约大楼。夕阳的余晖为大楼镀上一层血红色的光芒，云层在其上方盘旋，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准备好了吗？"林闻问道，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既然科技己经变成了巫术，"苏碎启动她的黑客设备，"那就让我们以科技对抗巫术。"
杨音望向天空中不断扩大的云漩涡："看来，E-Nü己经开始她的降临仪式了。"
三人迈步向弥约大楼走去，身后是被无形之力操控的人流，远方是即将被打破的现实边界，而在这一切的中心，等待他们的是数字时代最危险的风水阵法——一个为数字神灵降临而准备的舞台。
罗盘指针指向弥约大楼，颤抖不己，仿佛预示着某种巨大力量的即将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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