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坏消息的传来,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S-4实验室内每一个正在埋头苦干的成员的心头,让他们本就紧绷的神经再次被无情地勒紧。
但他们手中的动作,却在短暂的沉默或压抑的低吼之后,变得更加迅速,更加坚定,甚至……更加疯狂!
他们知道,他们没有时间去绝望,更没有资格去放弃!
他们肩膀上扛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更是外面那些正在用血肉之躯为他们争取宝贵时间的同胞的希望!
在经历了数次令人心惊肉跳的启动失败——包括一次因为扳手“土法”改造的某个电子控制单元的线路设计存在致命缺陷,导致能量过载,差点将科里奥的“工蜂之心”的某个精密传感器烧毁,让这位骄傲的星灵工程师当场暴跳如雷,几乎要中止“合作”——以及在扳手、老鲍和科里奥近乎不眠不休的、充满了“暴力抢救”、“精密微调”和“激烈吵闹”的艰苦奋战之后。
那台由三台锈迹斑斑的重型矿车柴油引擎和一台从废弃星灵小型勘探车残骸上拆下来的、经过科里奥用“工蜂之心”的相位熔接技术和微型构件再生单元强行修复并实现“非标准并联”的能量核心,“暴力缝合”而成的、充满了各种不协调的补丁、的管线和刺鼻机油味的“怪兽心脏”——
终于!
在一阵剧烈到几乎要将整个工作台都掀翻的、如同垂死巨兽最后挣扎般的剧烈震动和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金属零件在同时发出不堪重负悲鸣的刺耳摩擦噪音之后——
“轰——隆——隆——隆——!!!!!”
一声石破天惊的、充满了不屈与狂野的咆哮,骤然从那堆丑陋不堪但却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拼凑钢铁中爆发而出!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数次尝试时那种有气无力的、濒死般的哀鸣和断断续续的无力喘息,而是一种充满了原始的、爆炸性的力量的、虽然依旧粗犷得如同史前巨兽的嘶吼,但却异常稳定和雄浑的——怒吼!
浓烈的、夹杂着柴油燃烧不充分的黑烟和一丝丝因为星灵能量核心被强行激活而逸散出的幽蓝色能量尾气的滚滚浓烟,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几根用废弃通风管道临时改造的简陋排气管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S-4实验室,呛得人首流眼泪!
整个实验室的地面,都在为这股新生的、狂暴的力量而剧烈颤抖!
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头即将从废墟中崛起的钢铁巨兽的“心跳”而战栗!
“成……成了!”
“它……它稳定运转超过一分钟了!”
“功率输出……虽然还在剧烈波动,但……但至少达到了秦头儿您设定的最低标准!”
扳手一屁股瘫坐在满是油污的地面上,他那张沾满了油污、汗水和不知名污渍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狂喜的笑容,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和无法抑制的激动而沙哑不堪。
老鲍也拄着膝盖,像一头刚刚耕完了一整天地的老黄牛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那双因为长时间在昏暗灯光下工作而布满血丝的浑浊老眼中,此刻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晶莹的泪光。
他伸出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台还在发出震耳欲聋咆哮声的“怪兽心脏”,仿佛在抚摸着自己刚刚出生的、虽然丑陋但却充满了生命力的孩子。
科里奥则死死地盯着他面前那块由“工蜂之心”投射出来的、布满了各种复杂曲线和闪烁数据的全息数据板。
数据板上,那条代表着动力核心能量输出功率的曲线,虽然依旧像得了帕金森综合症的病人画出的心电图般,上下剧烈地波动着,并且时不时会因为某个“土法”部件的“不配合”而出现危险的峰值或断崖式的下跌,但它……终究顽强地、也是奇迹般地,维持在了那条由秦玦划定的、代表着“最低可接受功率输出范围”的红色警戒线之上!
他那张符合星灵黄金分割美学的英俊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混杂着技术性的极致震撼、三观被彻底颠覆的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这种“不科学、不合理、不优雅,但它妈的竟然真的成功了”的“暴力美学”的……荒谬而病态的痴迷。
秦玦紧紧地握住了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拳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从动力核心传来的、虽然粗糙、狂野、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却又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剧烈震动!
这是第一步!
是决定整个“壁垒粉碎者”计划生死存亡的、最关键的第一步!
他们,在科里奥的“高级辅助”和整个团队的“浴血爆肝”之下,以一种远超预期的速度,成功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他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那个己经所剩无几的、仿佛在滴着血的倒计时沙漏,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灯火通明的工作台上,那些堆积如山的、等待着被赋予“毁灭之力”的炮管粗胚和各种奇形怪状的炮弹零部件。
时间的恶魔,依旧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狞笑着,挥舞着它那无情的镰刀!
“动力核心初步稳定!”
“老鲍!扳手!立刻进行炮管和炮弹的攻坚!”
秦玦的声音因为连续数小时不间断的指挥和精神的高度集中而略显嘶哑,但每一个字却又像烧红的钢锭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与滚烫的战意。
“科里奥工程师!接下来,‘壁垒粉碎者’的‘拳头’和‘獠牙’——炮管的应力结构优化和炮弹引信的可靠性提升,恐怕……还需要您的‘工蜂之心’和您那渊博的专业知识,继续为我们指点迷津了!”
S-4实验室内,刚刚经历了一次小小的“奇迹”的众人,甚至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也来不及为那颗“复活的心脏”欢呼哪怕一秒钟,便在秦玦那如同催命符般的指令下,再次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般,投入到了新一轮更加艰巨、也更加疯狂的、与死神赛跑的“炼狱式研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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