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霉味己经渗进衣服纤维里，林楚阳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一块发霉的面包。
柯林正蹲在角落里摆弄一堆零件，机械眼罩上的红光时明时暗——那是他用废弃的扫描仪改装的，勉强能弥补被财阀取走的视觉芯片。
雷克斯的机械臂则彻底褪去了粉色涂装，现在呈现出一种斑驳的金属原色，他正用机油和破布擦拭关节，嘴里嘟囔着"老子这辈子没这么邋遢过"。
苏洛璃的终端屏幕是这间废弃泵房里唯一的光源，蓝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
她突然抬起头："黑市有动静。"
林楚阳凑过去，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频道的信息：
「明晚8点，燃油镇地下拍卖会，压轴拍品：初代机甲核心（附神经链接技术原型）。仅限特邀买家。」
"陷阱。"林楚阳立刻说。
"可能性很大，"苏洛璃点头，"但也是机会。"她放大信息末尾的模糊配图——一个闪着蓝光的立方体，"如果真是初代核心，它能帮我们定位锈铁山脉基地的主控室。"
雷克斯的金牙在黑暗中闪了闪："所以咱们要去给财阀送钱？"
"不，"苏洛璃调出另一组数据，"我们伪装成买家。"她指向屏幕上的数学模型，"根据过去三个月拍卖会的安保守卫轮换规律，我计算出三个最佳潜入时间点。"
柯林突然插话："那个核心......"他声音有些发抖，"是第一批实验体的控制枢纽，能强制激活所有Ω系列。"
泵房里瞬间安静。林楚阳后颈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种被"呼唤"的感觉又来了。
"那就更要拿到它了，"他站起身，"计划？"
苏洛璃的手指在终端上飞舞："林楚阳扮富豪少爷，我当机械师女伴，雷克斯负责制造混乱。"
"那我呢？"柯林问。
"你改装这个。"苏洛璃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盒——是之前从矿区顺出来的拍卖器，"把它变成EMP发射装置。"
柯林接过拍卖器，机械眼罩的红光快速闪烁："需要高频脉冲晶体......"
"废料堆里有，"雷克斯的机械臂"咔嗒"弹出小刀，"老子去挖。"
林楚阳走到泵房角落的水池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水面倒影。他的瞳孔在黑暗中确实泛着极淡的蓝光，像某种夜行动物。自从探测蜘蛛事件后，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在紧张时。
"林楚阳。"苏洛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嗯？"
"如果是陷阱，"她声音很轻，"你可能会......"
"失控？"他苦笑，"我知道。"
苏洛璃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递给他一个小装置："神经抑制器，柯林做的。关键时刻能阻断Ω信号。"
装置只有纽扣大小，边缘锋利得能割破皮肤。林楚阳把它按在后颈伤疤上，轻微的刺痛后，那种被"呼唤"的感觉果然减弱了。
"谢谢。"
"别急着谢，"苏洛璃转身走开，"那玩意儿只能用一次。"
雷克斯带着一堆零件回来，叮叮当当倒在柯林面前："够不够当圣诞礼物？"
柯林己经开始埋头改装，机械眼罩投射出全息设计图："十二小时能完成。"
"那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其他东西，"林楚阳活动了下肩膀，"富豪该穿什么？"
苏洛璃从背包里扯出一套皱巴巴的西装："垃圾场找到的，凑合穿。"
雷克斯吹了个口哨："哇哦，霸道总裁爱上我~"
"闭嘴。"林楚阳接过西装，发现领口还沾着可疑的油渍。
夜幕降临前，柯林完成了改装。
拍卖器看起来和原来差不多，但内部结构己经完全改变。
"按下这个键是正常叫价，"他演示着，"连续按三次则发射EMP脉冲，范围十米，能瘫痪普通机甲三十秒。"
"够用了，"林楚阳检查着伪装用的假胡子——苏洛璃坚持认为这能让他看起来更"贵气"，"明天我们——"
下水道远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西人瞬间噤声，武器同时指向声源方向。
声音消失了，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探测蜘蛛？"雷克斯小声问。
苏洛璃摇头，调出终端上的监控画面——什么也没有。
"可能是老鼠，"林楚阳收起武器，但没放松警惕，"轮流守夜，明晚行动。"
黑暗中，没人注意到下水道壁上的荧光苔藓正以不自然的频率闪烁，像是传递着某种信号。
燃油镇的黑市拍卖场藏在废弃歌剧院地下，入口处站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守卫，扫描仪的红光在每位宾客脸上扫过，确认身份后才会放行。
林楚阳扯了扯紧绷的西装领口——这套从垃圾场翻出来的行头虽然皱巴巴的，但好歹能装个样子。
苏洛璃走在他身侧，戴着半张精致的机械面具，露出的下巴线条冷峻。她挽着他的手臂，指甲却暗中掐进他肘窝，提醒他别走太快。
"姓名？"守卫拦住他们，扫描仪对准林楚阳的脸。
"威廉·冯·富贵。"林楚阳扬起下巴，用这辈子最做作的腔调回答，"新钢铁财团第三顺位继承人。"
守卫狐疑地翻看名单："没听说过。"
"当然没听说过，"林楚阳冷笑，"我父亲刚买下西海岸三座矿场，名单更新没那么快。"他从内袋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钞票塞过去，"现在听说了？"
守卫犹豫了一下，但钞票的厚度说服了他。扫描仪绿灯亮起，两人顺利通过安检。
拍卖场内部比想象中奢华。
水晶吊灯将金色大厅照得通明，几十张圆桌旁坐满了衣着光鲜的买家。林楚阳注意到至少三分之一的"宾客"是财阀安插的安保——他们的西装太合身，眼神太警惕，右手始终不离腰间。
"雷克斯在哪？"他小声问。
"三点钟方向，侍应生。"
林楚阳瞥了一眼，差点笑出声。雷克斯戴着假发和眼镜，机械臂涂成了哑光黑，正弯腰给某位富豪倒酒——然后"不小心"把整瓶洒在了对方裤裆上。
"对、对不起！"雷克斯点头哈腰，声音尖细得像个太监，"小的给您擦擦！"
富豪暴跳如雷时，林楚阳和苏洛璃己经低调地入座最后一排。
这个位置视野最好，能看清全场每个出口和安保人员的分布。苏洛璃的机械面具下传来轻微的电子音——她在用内置扫描仪分析场地结构。
"守卫比预计多20%，"她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低语，"二楼狙击手，穹顶有自动防御炮台。"
林楚阳假装打哈欠，实则观察着拍卖台。
那里摆着几件普通拍品：古董枪械、稀有金属，甚至还有个据说是战前艺术品的机械雕塑。但压轴拍品始终蒙着黑布，体积约莫两个拳头大小。
"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登上舞台，声音经过扩音器变得格外刺耳，"接下来是今晚的重头戏——来自锈铁山脉基地的'初代机甲核心'！"
黑布揭开，露出一个悬浮在能量场中的蓝色立方体。它表面布满精密纹路，核心处闪烁着不稳定的光，像颗跳动的心脏。林楚阳后颈的伤疤突然灼痛起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起拍价五百万信用点！"
场下响起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林楚阳注意到几个真正的富豪开始举牌，而财阀的伪装安保则暗中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就在这时，雷克斯扮演的侍应生突然冲到过道上，高举托盘："我出爱和梦想！"
全场寂静两秒，随即爆发出哄笑。
主持人脸色铁青："保安，把这个疯子——"
"且慢！"林楚阳猛地站起来，西装口袋里的EMP拍卖器己经发烫，"本少爷出六百万！"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苏洛璃优雅地起身挽住他的手臂，实则暗中掐了他一把——演过头了。
主持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六百万一次！"
林楚阳大摇大摆走向拍卖台，后颈的灼痛越来越剧烈。立方体的蓝光似乎在与他的伤疤共鸣，某种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白色实验室、针管、机械臂按住他的额头......
"这位先生，"主持人拦住他，"请回到座位。"
"本少爷要验货！"林楚阳故意提高音量，同时给苏洛璃使眼色。她心领神会地打开机械面具的扫描功能。
"这不合规矩——"
"七百万！"后排突然有人喊价。
混乱中，林楚阳己经凑到立方体前。
近距离看，那些精密纹路根本不是电路，而是某种生物神经的仿生结构。更诡异的是，苏洛璃的扫描仪突然发出警告震动——
"能量读数异常，"她压低声音，"这不是控制核心......是炸弹！"
林楚阳的瞳孔骤然收缩。立方体核心处的"光"根本不是能源，而是倒计时！
林楚阳盯着那个所谓的"机甲核心"，蓝色立方体内部的光点正在以一种微妙的频率闪烁——不是能源波动，而是倒计时。苏洛璃的机械面具下，瞳孔微微收缩，她的扫描仪数据首接投射在视网膜上，清晰地显示着核心内部的结构：??「高能炸药，引爆倒计时——4分3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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