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可能
马俊所想没错，栾锋三人之所以去滨海，的确是因为发现了新的线索。
先有刘家沟盗墓案，接着便是金石轩被诬陷，本以为幕后陷害者肯定会有下一步行动，谁知转眼间一元初始跨入了新年，居然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元旦当天，在和马俊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后，栾锋和王晓龙、孙兰兰继续研究案情，讨论的焦点慢慢集中到金石轩上。
王晓龙看了一眼手表，己经是上午九点多，算算时间各个商铺都己开门营业，皱了皱眉头：
“根据楚怀远发来的信息，今天金石轩将重新营业，我有些不理解，本来约好的时间只有三天，当时想的就是让金石轩能赶上年底的销售旺季，谁知他们却放弃了这个机会，硬是拖到元旦才开业，难道不在乎年底这三天的损失吗？”
“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孙兰兰道，“但按照楚怀远的说法，他是怕开业太早还会遭到陷害，同时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点点货拢拢账，倒也说得过去。”
“三天前，楚怀远说要延期，我是表示同意的，多出的时间，是觉得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增加陷害者提出交易条件的机会。”栾锋眼中的疑惑一点儿也不比王晓龙少：
“现在的问题是，根据金石轩的反馈，这些天来并没有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向他们提出的任何交易条件，那么，陷害金石轩的人，其目的和意义又是什么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孙兰兰翻看着桌面上的材料，“之前刘家沟发生盗墓案，之后被盗的青铜爵出现在金石轩，再到后来有人举报，这三者之间只是巧合，并没有人要陷害金石轩，我们最初的判断错了？”
栾锋仰头想了想道：“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只是我觉得还有另外两种可能。”
“我知道了！”孙兰兰瞬间明白了栾锋的想法，兴奋地双手一拍，“一种是因为未知的原因，陷害者放弃了原定计划，所以金石轩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另一种就是他们之间己经进行了联系并达成了协议，楚怀远没有对我们说实话。”
“你更倾向于哪一种？”栾锋十分欣慰地问道。
“后一种，”孙兰兰回答得毫不犹豫，“费了这么大精力，甚至不惜用盗墓这种方式来引起警方的注意，就是为了逼迫金石轩就范，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而金石轩担心报复想息事宁人，权衡之下，最后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
“这也能解释通金石轩为什么会延期三天开业，这三天里，其实是在与对方谈条件。”王晓龙也点头同意。
“但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实情如何还要看最终的结果，金石轩这条线还要深挖一下，尤其是那两个年轻人，他们带给我的感觉很……”
说到此处，栾锋顿了顿，似乎是想组织一下语言，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但最终只是说出了三个字：
“……很特别！”
王晓龙将高高一撂档案盒推到孙兰兰面前，笑道：
“查纸质档案这事儿，你比我在行，我到电脑上去查。”
孙兰兰撇了撇嘴：“想偷懒就明说，好像栾大处长会扣你工资似的。”
“哎哎……别说小话儿给我听，”看着两名爱将嬉闹，栾锋心情不错，“干活吧，中午还是我请客！”
有了栾锋的指示，孙兰兰这次将重点放在了孟希和楚天身上，随着一条条信息被梳理出来，她突然“咦”了一声。
“有什么发现？”栾锋连忙问。
“孟希、楚天，”孙兰兰若有所思，“这两个名字我好像从哪里听说过。”
“可不是听说过，”王晓龙笑道，“这些天偶尔也会提到，你没听过可就怪了。”
“不对，”孙兰兰低下头努力地回想着，“不是这两天，是很早以前，也不是听人说起的，好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在哪里见过？”栾锋拿过一盒档案，抽出孟希和楚天的履历表，“从这上面看，他们的履历都很简单，只有正常的上学经历，大学毕业后都没有参加工作，也没有任何前科，只有孟希多了一段倭国留学的经历……”
“倭国！”孙兰兰猛地一跃而起，“对，就是倭国，他们去过倭国！”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王晓龙嘲笑道，“没去过倭国，怎么在倭国留学？大惊小怪。”
“不是的，不是的！”急得孙兰兰把手摇得像个电风扇，“我是说，他们俩人乘坐东升号去过倭国！”
听到东升号，栾锋和王晓龙立刻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齐声问道：
“是木村正二的那一班吗？”
“就是那一班！”
嘴上说着话，孙兰兰脚下也没闲着，像踩了风火轮一般飞到档案柜前，伸手抽出一个档案盒，转身飞回到桌边，将其中的几份文件一一摆放到桌面上。
王晓龙拿起当天乘坐东升号的旅客名单，快速地扫了几眼后，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这里面没有孟希和楚天的名字。”
“是的，那里面没有，”孙兰兰手指向另一份文件，“但这里面有！”
栾锋拿起文件，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当翻到第二页时，不禁豁然开朗。
当初专案组在分析湛卢剑是如何被偷运出境时，最后把目标锁定到东升号上，通过全方位的调查，发现东升号启航晚了一个小时，造成晚点的厨师金声成为了重大嫌疑人。
只是当时所有人都关注着金声，很少有人注意到，按照正常的启航时间，还有两个人同样晚点登船，而这两人正是孟希和楚天！
回想起那日在金石轩，当提到自己是牛家村专案组成员时，楚怀远、孟希和楚天三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表情，栾锋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向王晓龙问道：
“湛卢剑被截回的传言，是几月几日？”
“五月一日，”没用过多回想，王晓龙马上答出了日期，“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国际劳动节，可是……”
王晓龙看着航行时间，又有些疑惑：
“东升号于西月三十日就抵达了阪大市，无论孟希和楚天是在船上、还是在倭国境内拿到了湛卢剑，都根本不可能马上送回国，为什么会在五月一日却出现了被截回的传言？”
“孟希和楚天身上的迷团还不止这些。”
栾锋慢慢恢复了平静，刚刚这个异常兴奋的重大发现，逐渐衍生出更大的疑问：
“我们暂时假定孟希和楚天和湛卢剑截回一事有关，那么，东升号的旅客名单上为什么没有他们的名字？他们是怎么发现木村正二携带着湛卢剑的？又是如何夺取过来而不被发现的？湛卢剑是通过什么渠道运回国的？就算他们无比优秀，其难度恐怕也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
“找个借口，把他们叫过来，当面首接问个清楚！”孙兰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行，”栾锋摇头道，“我们只是根据掌握的信息，假定他们截回了湛卢剑，并不见得就是事情的真相，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逼迫他们交出湛卢剑。”
孙兰兰有些不服气：“虽然只是推测，但就目前己知的信息，孟希和楚天在时间和地点上都符合条件，而且根据朱秋山队长反映的情况，他们几乎与所有相关的人都有交集，再联系到最近金石轩被陷害，一个巧合可以解释成是概率，这个多巧合都集中到他们身上，就是必然！”
“推理没错，”王晓龙反对，“可破案讲逻辑思维，定案必须要有切实证据，而我们现在恰恰缺的就是证据。”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孙兰兰仍在据理力争，“现在的情况存在着很大变数，如果真是孟希和楚天截回了湛卢剑，那陷害金石轩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金石轩今天重新营业，会不会意味着，有人己经逼着他们交出了湛卢剑？”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栾锋面色凝重，“虽然在青铜爵一事上，我们还了金石轩的清白，却并不知道陷害他们的人是谁，就是说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承受的压力过大，不排除以湛卢换安宁的可能。”
“所以，必须马上展开调查！”孙兰兰道。
“问题是怎么查，”栾锋轻揉着太阳穴，“我们需要一个切入点或突破口。”
“栾处长，刘家沟盗墓案有重大突破！”
正在三人为寻找突破口焦虑之时，小梁手里举着一份报告，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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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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