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袅袅踩着月光蹦回小院，绣鞋在青石板上踩出《好运来》的节奏。翠竹提着灯笼迎上来，活像接机的站姐："小姐可算回来了！"她三下五除二扒掉当袅袅的披帛，往人怀里塞了杯热腾腾的蜂蜜柚子茶。
"翠啊，你瞅见没？"当袅袅把自己砸进藤椅，二郎腿翘得比汴河拱桥还高，绣鞋尖缀的珍珠晃出残影，"我那位嫡姐今天的造型——"她突然弹起来摆了个维密天使定点pose，脑袋夸张地左右摇摆："金步摇插得比孔雀开屏还嚣张，知道的说是侯府千金，不知道的以为她把当铺金库顶脑门上了！"
翠竹手一抖，糖渍杨梅滚落两颗。她慌忙用帕子去接，声音发颤："小姐！廊下养的八哥都会学舌了..."话音未落，当袅袅己经蹿到博古架前，抄起个青瓷花瓶当话筒："家人们谁懂啊？她身上东珠多得能玩消消乐，本姑娘随手甩张《老爹棒打偷桃猴》首接K.O！"
"祖宗！"翠竹急得绞碎了三张帕子，摸出块核桃酥往自家小姐嘴里怼，"您昨儿说大夫人院里新换了批耳报神..."窗棂适时被夜风撞出响动，小丫鬟惊得差点打翻烛台。
当袅袅腮帮子鼓成仓鼠，含混不清地嘟囔："安啦~我这院子连耗子都是吃瓜群众。"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跟你说个刺激的——礼部侍郎夫人偷摸问我寿星公裆部那团墨渍是不是隐喻老当益壮，我差点憋笑憋出腹肌！"
翠竹憋得小脸通红，咬住下唇把笑咽回去，手指快把衣角拧成麻花："可方才洒扫婆子说，大夫人那边摔了两套茶具..."她突然瞥见当袅袅腰间晃悠的断玉穗，瞳孔地震："这是您说的那位黄公子..."
"战利品！"当袅袅晃着半截金链子挑眉，"他砍我手链，我留他袖口糖印，这叫京都版《史密斯夫妇》！"见翠竹快要晕厥，她笑嘻嘻摸出块桂花糕塞过去："放心~你小姐我脑子里深刻印着《保命指南》：第一绝不真动心，第二跑路路线门儿清，第三..."
墙外突然传来更夫梆子声，主仆俩同时缩脖子。
翠竹抖着手给当袅袅拆发髻，突然噗嗤笑出声："其实...小姐说二小姐像孔雀时，奴婢差点咬破舌头才没笑场。"
月光漏进窗纱，映得小丫鬟眼角泪花亮晶晶的。
东厢房的雕花门被当婷婷踹出裂帛般的声响，十二幅鲛绡帐幔被她扯得歪斜如醉汉。她抓起案上汝窑天青釉梅瓶就往金砖地上掼，碎瓷迸溅间厉声咒骂："那起子下作娼妇养的庶孽，竟敢拿市井俚语辱没侯府门楣！"?满地冰裂纹映着她扭曲的倒影，石榴红蹙金云锦裙摆沾着碎玉，活像只炸毛的斗鸡。
"放肆！"嫡母被崔妈妈搀扶着迈进门槛，九鸾衔珠金步摇撞出急雨般的声响，"当家嫡脉的脊梁，何时弯到与瓦砾计较？"她扫过满地狼藉，丹凤眼扫向紫檀嵌螺钿博古架——那里本该摆着御赐的鎏金八宝转心瓶，此刻只剩个孤零零的檀木座。
当婷婷霍然转身，累丝嵌宝的金护甲生生刮花了螺钿镜面：“母亲没瞧见吗？那些老匹夫捧着那幅腌臜画作的模样，活像见了肉的鬣狗！"她突然抓起案头《东京梦华录》撕得粉碎，雪浪纸屑混着泪珠簌簌而落："明日全汴京都会传，我堂堂靖远侯嫡女竟不如个浣衣婢生的野丫头！"?
嫡母反手一记耳光甩得当婷婷鬓边累丝金凤钗坠地，冷声道："你当这侯府是瓦肆勾栏？"?她弯腰拾起碎瓷，锋刃在烛火下泛着寒光："嫡庶之分犹如云泥，任她闹破天去，及笄礼上还不是跪着接了你赏的钗环？"
"可那野丫头——"
"啪！"周氏反手将紫檀家法拍在案几，惊得鎏金狻猊香炉吐出青烟乱颤。
窗外更夫梆子声传来，镶着祖母绿的护甲划过当婷婷缀满珍珠的衣襟："记住，你流的血比那贱种金贵百倍。"窗外惊飞的雀鸟撞碎月光，将她的侧脸割裂成明暗两半。
晨光刚舔到侯府琉璃瓦，汴京热搜榜就炸了。#靖远侯嫡女头饰撞款孔雀开屏#和#庶女惊现王维级水墨画作#以屠榜之势横扫各大茶楼。
"小姐！出大事了！"翠竹举着铜盆冲进厢房时，当袅袅正用锦被cosplay墨西哥卷饼。她迷迷糊糊扒开条缝："除非金明池决堤了，否则别打扰我和周公下五子棋..."
"现在全城都在传，说您是文曲星下凡，二小姐是..."小丫鬟突然卡壳，疯狂比划头上插满金钗的动作。
当袅袅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淦！哪个笋sai传出去的！"她掰着手指头盘算："按照宅斗剧本，现在嫡姐应该进入暴走模式——"
"当！袅！袅！"
河东狮吼穿透三重院落，惊飞满树麻雀。当袅袅披着外袍蹦到窗边，只见东厢房上空盘旋着可疑黑烟，隐约传来瓷器破碎的打击乐。
"这分贝，这节奏..."她咬着葱油饼啧啧称奇："嫡姐要是参加《中国有嘻哈》，光砸东西都能拿金链子。"
正厅里，嫡母盯着碎成二维码的汝窑梅瓶残骸，太阳穴突突首跳。当婷婷正用指甲给黄花梨案几做免费雕刻，嘴里碎碎念："文曲星是吧？我现在就把那贱种的星星薅下来！"
"婷儿！"嫡母拍案震翻茶盏，溅湿了昨日刚送到的云锦裁衣图样。
当婷婷攥着半截断簪的手剧烈颤抖，泪珠子随着抽泣晃成暴雨梨花样："母亲可知胭脂铺最新口红色号叫'庶女红'？连樊楼说书的都在笑我..."她突然瞥见晃进来的月白色裙角，喉间迸出开水壶般的尖啸："你还敢穿白衣装文雅！"
当袅袅低头瞅瞅自己的素雪绢裙，内心OS：这特么是孝服白啊大姐！您阅读理解是体育老师教的？
"都住嘴！"嫡母的九鸾衔珠步摇晃出残影，"从今日起，你们给我禁足各自的院子！婷儿去佛堂抄《女则》百遍，袅袅..."她扫过庶女腕间可疑的糖渍，"去把《列女传》绣成双面屏风！"
不是，我还没说话呢！
当婷婷的丹寇险些掐进掌心，突然发现对方鞋面上绣着Q版猴偷桃，正是寿宴画作里的丑东西！
"母亲！"她嗓音劈出戏腔："您看她连足衣都在嘲讽我！"
当袅袅低头瞅瞅自己连夜赶工的周边产品，内心弹幕狂刷：这届嫡姐是列文虎克转世吧！建议加入朝阳区鉴黄师队伍啊亲！
当夜，翠竹边铺床边嘟囔："听说大小姐砸光了东厢房的瓷器，连马桶金箍都抠下来熔了。"
当袅袅正往《列女传》上画暴漫表情包，闻言笔尖一顿："建议嫡姐改名叫当·钮祜禄·碎钞机。"她突然灵光乍现，掏出小本本狂写："《关于我靠现代水墨画成为汴京顶流这件事》《重生之我在侯府搞文创周边》..."
月光漏过窗棂，将两个院子的剪影投在墙上：东厢房的影子在疯狂撕书，西跨院的影子在翘脚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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