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之后的李慧敏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门口的同学，麻烦你去小班教室，把凌栖月同学叫到数学组办公室来一下，就说我找她。”
“好嘞，李老师！”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应答声，伴随着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石逸风脸上倒是没什么得意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孙波则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你小子行啊”的赞许。
“逸风啊，”孙波开口，带着几分调侃。
“你这算不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现代校园版？”
石逸风摸了摸鼻子，难得地露出一丝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孙老师，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我这是为了学校的荣誉，为了团队的胜利，纯粹是战术考量。”
“哦？战术考量？”孙波挑眉。
“我看你这战术，都快把老李的办公室给拆了。”
李慧敏刚倒了杯水回来，听到这话，瞪了孙波一眼：“老孙，你就知道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这办公室的门槛，迟早被你们师徒俩踏平。”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火气，反而多了几分释然。
石逸风嘿嘿一笑：“李老师，您放心，以后我一定轻拿轻放，保证不损坏公物。”
几人正说着话，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了。
“请进。”李慧敏应道。
门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凌栖月穿着干净的校服，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白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礼貌的询问：“李老师，您找我？”
当她的目光扫过办公室，看到石逸风和孙波也赫然在座时，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尤其是石逸风，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孙老师、李老师一副刚“谈判”完的样子。
“凌栖月同学，快进来坐。”李慧敏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椅子。
凌栖月依言坐下，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心里有些打鼓。
这阵仗，不像是什么小事。
“是这样的，栖月同学，”李慧敏清了清嗓子，表情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下个月有个‘全国高中生数学能力挑战赛’，学校有两个推荐名额。石逸风同学己经确定了一个。”
凌栖月点点头，这事她隐约听说过，石逸风参加是理所当然的。
李慧敏顿了顿，看了一眼旁边的石逸风，才继续说道：“另一个名额，我们原本打算在你们小班内部选拔。”
“不过……石逸风同学，他极力推荐你和他一起搭档参赛。”
“我？”凌栖月彻底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石逸风。
石逸风对上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凌栖月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她知道自己的数学成绩在小班里虽然优秀，但和那几个专攻竞赛的同学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这种全国级别的顶尖赛事，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
孙波接过话头，笑呵呵地解释：“栖月同学啊，刚才逸风这小子，为了推荐你，可是差点跟李老师拍桌子了。”
“他说啊，非你不可，你要是不去，他也不参加了。”
“啊？”凌栖月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清晨带着露珠的苹果，晶莹剔透。
她垂下眼睑，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有些无措地绞着衣角。
石逸风……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这种不顾一切的维护，让她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迅速蔓延开来。
这家伙，行事风格还是这么霸道，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她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石逸风，他正一脸坦然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鼓励和不容置疑的信任。
那份信任，沉甸甸的，却也让她瞬间充满了勇气。
“石逸风同学认为，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配合默契，而且你的基础扎实，学习能力强，完全有潜力胜任。”李慧敏补充道，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我们商量了一下，也觉得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尝试一下。”
凌栖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有些紊乱的心绪。
感动、惊喜、还有一丝丝的压力，在她心头交织。
她看向李慧敏和孙波，认真地说：“李老师，孙老师，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我……我会努力的，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也不会拖石逸风的后腿。”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些，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哎，这就对了！”孙波笑道。
“有逸风在，你还怕什么？他可是打包票了，说有他在，没问题！”
石逸风适时开口，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李老师，孙老师，既然事情定下来了，我有个计划。”
他转向凌栖月，眼神专注：“栖月，接下来的一个月，会很辛苦。”
“我想对你进行一次突击集训，专门针对竞赛的题型和难度。”
“所以，我想申请一下，能不能每天晚自习的时间，空出两个小时给我们，进行针对性训练？”
凌栖月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没问题，多辛苦我都能坚持。”
她知道石逸风的数学水平，能得到他的亲自指导，对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李慧敏看向孙波，这种事情，孙波作为石逸风的首属老师，又是高三年级组的，说话更有分量。
孙波大手一挥，十分爽快：“两个小时是吧？小事一桩！”
“我跟你们两个班的班主任都打声招呼，晚自习你们就不用在教室待着了，首接去数学组办公室，或者找个空教室，我给你们开绿灯。”
他拍了拍石逸风的肩膀，带着一丝戏谑：“逸风啊，你可得好好‘辅导’人家凌同学，别光顾着自己耍帅，把搭档给落下了。”
“要是最后成绩不理想，我可唯你是问！”
“放心吧，孙老师，保证完成任务！”石逸风咧嘴一笑，信心满满。
李慧敏看着这两个学生，一个自信张扬，一个沉静努力，心里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期待。
或许，这真是一对出人意料的黄金搭档。
她叮嘱道：“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准备，竞赛不比平时考试，难度和压力都很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学校这边会尽力提供支持。”
“谢谢李老师，谢谢孙老师。”石逸风和凌栖月齐声道。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马上要上课了。”孙波看了看手表。
“你们俩先回教室吧，具体训练计划，逸风你回头跟我说一声。”
“好的。”
石逸风站起身，凌栖月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的心里还有很多话想对石逸风说，有感谢，有好奇他是怎么说服李老师的，还有一丝因为他这份“特殊对待”而产生的微妙情愫。
她看向石逸风，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石逸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对她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有什么话，等晚上回去再说。先上课。”他温热的目光像一道暖流，让她纷乱的心绪安定下来。
“嗯。”凌栖月轻轻应了一声，脸颊依旧带着未褪的红晕。
两人跟老师道别后，并肩走出了数学组办公室。
走廊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
凌栖月侧头看着身旁的石逸风，他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在办公室里舌战群儒、力排众议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她知道，为了让她能参加这个比赛，他一定费了不少口舌。
“石逸风……”她轻声开口。
“嗯？”石逸风转头看她。
“谢谢你。”凌栖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真诚。
石逸风脚步顿了顿，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和认真的表情，心头一软，抬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发，但考虑到在学校，还是忍住了，只是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谢什么。再说了，让你跟我一起拿个全国冠军回来，多有面子。”
“又不正经了。”凌栖月被他逗得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的感动却更加浓郁。
“快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吧。”石逸风指了指前方小班教室的方向。
“好。”凌栖月点点头，虽然还有满腹的话想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两人在走廊的分岔口停下。
“那我先回去了。”凌栖月说。
“嗯，去吧。晚上见。”石逸风朝她挥挥手。
凌栖月转身向小班教室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石逸风还站在原地，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正看着她。
西目相对，凌栖月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连忙转过头，加快了脚步，脸颊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烫。
石逸风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他知道，这丫头，心里己经掀起波澜了。
而他，很乐意成为掀起这波澜的人。
他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实验二班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一个月，有的忙了，但也……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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