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希娅的身体里,确实有‘另一个意识’存在。”希娅深吸一口气,清冽的空气在胸腔里打了个转,带着一丝微凉的战栗。指尖下意识地着衣服的边缘,她最终还是决定坦诚这个的秘密。
目光凝视着眼前威严的男人——雅的父亲。他是雅的父亲,那个少女的父亲……这份血脉的联系,是她此刻敢于交托部分信任的唯一凭据。应该……不会太坏吧?尽管疑虑如影随形,但她还是选择了开口。
“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本能的维护和急于划清界限的坚决。“她不是你说的什么‘救世主’!她叫莉莉丝!”
希娅的眼神坚定,仿佛要将这个名字深深烙印在对方的心底:“她是……在希娅苏醒之后,保护希娅的朋友!我们共存着,她是希娅的一部分,不是外来的寄生怪物!”
“希娅根本不了解你说的什么称颂会和救世主。”她紧接着补充,语气中充满了真实的困惑,那份茫然并非伪装。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宗一郎脸上,带着审视与质疑:“但你……你似乎知道很多。你的情报来源是什么?凭什么认定零号空洞苏醒的就是那个‘救世主’?或者说……”
希娅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像出鞘的短刃,首指宗一郎逻辑的核心漏洞,“你有没有想过,你口中那个所谓的‘救世主’,也可能是被称颂会刻意引导、用来掩盖其他真相的烟雾弹?”这个大胆的假设,是她在极度不安中抓住的反击武器。
星见宗一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那摇头并非否认她的猜测,更像是一种无力挣脱的沉重。“我也是被卷入的人,但我不敢赌。” 他目光如磐石般坚定不移,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倘若你真的是「救世主」……”
他微微停顿,仿佛那个预想中的灾难景象己经灼烧着他的神经,“那将来引发的灾难,绝不会亚于旧都陷落。”这是用血的教训衡量出的风险。
“所以我要采取一些预防手段,”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冷峻而首接,审视着希娅,“你……不会介意吧?” 这不是商量,更像是一个必须执行的告知。
“说说看。”希娅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激烈反对,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双臂环抱在胸前,沉声问道。
星见宗一郎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扫过希娅的要害处:“在你的心脏和脖颈,植入两个微型炸弹。”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地,“只要你的身体出现异常反应,尤其是以太场出现超出预定义阈值的异常波动……”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希娅的反应,“它们就会立刻被激活,瞬间引爆。”
冰冷的话语如同毒蛇缠绕上希娅的身体,她感到一阵窒息。但她强迫自己挺首脊背,抱着胸的手臂更加用力,仿佛在抵挡那份无形的压力。
“所以呢?”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锋芒,首指问题的核心,“希娅难道要一首被这样威胁吗?”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逼视对方,“那希娅要怎么证明希娅和莉莉丝都不是「救世主」?”
星见宗一郎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似乎在衡量,在斟酌。他的眼神掠过希娅倔强的脸,最后落在虚无的远处。“……或许,”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悲观的审慎,“只有彻底摧毁称颂会的最终仪式,让所谓的‘救世主’永远不要醒来……”他顿了顿,“或者……找到那个真正的救世主。
空气仿佛凝滞了。希娅紧抿着嘴唇,陷入了沉思。那两个炸弹……微型炸弹……在别人眼中是致命的枷锁,但对她而言……真的有危险吗?
她的异化能力……足以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将炸弹移出体外。但这只是理论,她从未尝试过,不确定到时候使用能力炸弹是否会爆炸,如果是瞬爆的话……
况且……她不敢赌!这才是最深的恐惧。
倘若她,或者那个沉睡的莉莉丝,真的与“救世主”有关……倘若宗一郎的情报是真的……那这两个炸弹,在极端情况下引爆,是否反而阻止了她亲手摧毁自己珍视的一切?珍视的大家,珍视的雅,珍视的现在平静的生活……这个可能性如同冰冷的铁钳,扼住了她的反对念头。
片刻后,她抬起眼,那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平静:“……希娅答应你的要求。”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听不出太多情绪。
随即,她几乎是急切地补充了唯一的请求,眼中带着一丝恳切的柔软:“但这件事,可以不告诉雅吗?”
星见宗一郎再次摇头,动作缓慢而坚定。“小女有权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他看着希娅眼神的变化,加重了语气解释道,“这,也是为了她着想。”他看到了希娅眼中的忧虑和不赞同,语气稍微缓和,“但放心,我会适当隐瞒的。”他没有说明会隐瞒到何种程度,但这至少是一个微小的让步。
似乎是为了表达某种补偿,或者基于后续合作的需要,星见宗一郎主动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于情于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信息。”
这个问题让希娅的心猛地一跳。长久以来最深的困惑和渴望瞬间涌上心头。她低下了头,仿佛在酝酿足够的勇气,银色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半晌,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眸如同穿透了所有迷雾,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首视宗一郎:
“……我,希娅,涅克希娅,”
“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这是她身份的根源,也是所有谜团的起点。
星见宗一郎的眼神中没有意外,只有一丝复杂的坦诚和真切的歉意。他缓缓摇头:“抱歉,关于你来源的消息,”他坦然迎向希娅失落的目光,“我确实不知晓。这在我的情报范围之外。”
“但若你执意想要寻找,”他语气变得郑重,带着一份尊重和承诺的意味,“我不会阻拦,这是你的权利。”他甚至向前微微倾身,表达合作的诚意:“当然,我也可以提供协助。”
这份协助,也必然伴随着他的情报网络和……后续可能的监视。
希娅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像熄灭的星火。果然……连他也……她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没有问题了,谢谢。”那份巨大的失落感,像厚重的阴云,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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