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婷！小兰！”
高启强看到妻子和妹妹还活着，紧绷的神经稍松，但随即是更深的绝望——她们成了对方砧板上的肉！
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重新锁住祁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江湖气：“朋友！哪条道上的？我高启强今天认栽！划个道出来！
只要放过我，放过小虎，还有楼上我的家人，我儿子…条件随你提！钱？物资？地盘？只要你开口！就算…就算以后我高启强为你马首是瞻，也绝无二话！”
祁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枪口稳稳指着高启强的眉心，眼神却瞟向三楼窗口那两个惊惶的女人。
“高老板的大名，末世前在京海谁人不知？放你这样一条蛟龙在身边？呵……”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怕自己压不住啊，睡觉都不安稳。可要是放你走……”
他拖长了音调，眼神陡然转冷：“我又怕你哪天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报仇。啧，真难办。”
“我高启强对天发誓！只要今天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绝不寻仇！若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高启强指天发誓，语气急切，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省省吧高老板。”
祁霄嗤笑一声，眼神像看一个拙劣的演员：“这世道，老天爷都自顾不暇了，谁还管你发的誓？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他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扫过高启强旁边的唐小虎和高晓晨：“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个挺能打的‘刀哥’唐小龙吗？
人呢？该不会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等着给我来个致命一击吧？”
提到唐小龙，高启强脸色一黯，还没开口。
旁边捂着流血手腕、疼得脸色发白的唐小虎猛地抬头，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悲痛道：“我哥…我哥他死了！”
“哦？”
祁霄眉毛一挑，来了兴趣：“死了？谁干的？能干掉唐小龙的人，那可不是善茬，对我也是个威胁啊，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高启强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手臂的剧痛和心中的屈辱，快速将铂尔曼酒店遭遇安欣、李响，高晓晨如何惹事，唐小龙如何被击毙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
“安欣…李响…”
祁霄眼神闪烁，这两个名字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随即，他看向唐小虎，脸上露出一种玩味的笑意：“如此说来，唐小龙的死，说到底，不就是高晓晨这个废物点心精虫上脑惹出来的祸么？”
祁霄的话，带着赤果果的挑拨：“唐小虎，你哥死得这么冤，你就不想报仇？要不我给你个机会？”
他朝高启强和高晓晨努了努嘴：“把这对害死你哥的父子干了，以后跟我混，当我的小弟。我保你活命，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高启强、高晓晨、还有三楼的高启兰和陈书婷，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不是的！不关我的事！是安欣！是安欣杀的人！”
高晓晨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哭喊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冲着高启强和陈书婷喊道：“爸！妈！你们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陈书婷在楼上心如刀绞，看着丈夫流血的手臂，听着儿子绝望的哭喊，巨大的悲痛和屈辱让她几乎窒息。
而高启强则没有理会高晓晨的哭嚎，他死死盯着唐小虎，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恳求，也有最后的警告，缓缓摇头。
唐小虎的内心此刻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汗水从额头淌下。
他看看哥哥尸体所在的方向，又看看地上狼狈的高晓晨，最后目光落在高启强那张写满疲惫和恳求的脸上。
哥哥惨死的画面和高晓晨那张惹祸的脸在脑中疯狂撕扯！
他不想死！
他还要给哥哥报仇！
而哥哥的死，高家父子确实脱不了干系！
天平在剧烈摇摆，求生的欲望和对哥哥的愧疚、对高晓晨的怨恨，正一点点压过对高启强那点残存的忠诚。
祁霄敏锐地捕捉到唐小虎眼神的变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慢悠悠地开口：“怎么样？唐小虎，想清楚了吗？真想做个忠臣孝子，陪他们父子一起上路？我最后再给你十秒钟考虑。”
他朝徐闯使了个眼色。
徐闯会意，立刻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开始倒数：“十…”
冰冷的数字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心上。
“九…”
高晓晨的哭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裤裆再次湿透。
“八…”
高启强闭上了眼睛，似乎认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楼的高启兰猛地挣脱陈书婷的阻拦，半个身子探出窗口，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尖利，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等等！别数了！我！我做你的女人！我做你的女人，你放了我哥和晓晨！这样…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哥就不会报复你了，求求你了，放过他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倒计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启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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