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到这边别墅后，两人就开始过起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开晨会的时候，顾雪艳把顾凉月单独留下。
“妈，怎么了？”
顾雪艳看了一眼顾凉月的后脖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粉饼，丢在桌子上。
“遮一下，别影响公司面貌。”
顾凉月一开始还不知道顾雪艳的意思，结果去洗漱台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脖颈后，气的差点把粉饼给捏碎了。
沈淮识这个小人，不在前面留就在后面留是吧？看她回家怎么教训他！！
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都遮住后，顾凉月坐在顾雪艳对面。
“妈，你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顾雪艳太了解她这个女儿了，一听这话顾雪艳就知道顾凉月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自己又不止一件事瞒着她。
顾凉月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顾雪艳，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像只小狐狸似的：“妈，沈淮识是我前男友，你知道不？”
顾雪艳看她一眼，从第一次见面落下怀疑的种子时，她就去找棠溪问过了，所以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顾凉月看她妈那表情，就知道顾雪艳绝对是知情者之一。
“妈，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你居然都不告诉我！”顾凉月摇摇头，一副“你真的很不仗义”的样子。
顾雪艳把文件夹合上，冷冷的说：“我说了你就不跟他在一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找蒋工要定位器的事。”
顾雪艳知道顾凉月的那点心思，虽然说女儿这点不好，但是她跟沈淮识聊过了，沈淮识说这没什么，他很喜欢。
那既然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个当妈的有什么好说的呢？
顾凉月嘟了一下嘴，心想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妈。
“我不仅知道了沈淮识是我前男友，我还知道顾明哲回来了。”
顾凉月观察着顾雪艳的反应，“妈，我知道你也在调查吉宁，但是你是找不到的，我觉得你要不……”还是别调查了，交给我来吧。
可惜话还没说完，顾雪艳就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扔在顾凉月手边。
顾凉月把照片拿起来一看，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她不可置信地把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这才颤颤巍巍地说：“妈，你……你怎么弄到这些照片的？”
顾雪艳哼了一声，说道：“棠溪给我介绍了张家人，你也知道，张家人的人脉很广，通吃黑白两道。我又从沈淮识那里打听到，吉宁不仅是十几年前杀死你爸的凶手，更是想去撞死你但是没有成功的那个货车司机。沈淮识和我说，他人在国内。”
“我就找张家人帮我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有了反馈结果。”
“可惜的是，现在我又找不到他人，就好像被人藏了起来一样。”
“我本想报警通知警察去抓捕，毕竟他撞死你爸这件事是证据确凿的，逮捕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她又怕打草惊蛇，自己找了这个人那么久，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不可能让他轻易跑掉。
“等一下，妈。”
“怎么了？”顾雪艳看向打断她话的顾凉月，问她：“你有什么想问的。”
顾凉月回想起当年，问：“我记得当时大伯和他的儿子也在车里啊，而且撞击爸爸的那辆车不是大伯的车吗？”
顾雪艳摇摇头，“是吉宁，你大伯……他是去挡了一下。”
不然不可能只有邓云其一个人受伤，可能连带着幼小的顾凉月都得死在那场车祸里。
顾凉月心里五味杂陈，这件事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顾凉月不可避免地想起顾知意，她的心里泛起内疚和心痛。
顾雪艳看她沉默下来，拿出旁边玻璃罐里的一颗薄荷糖放在顾凉月的面前，“吃一颗？”
顾凉月拿起来，慢慢地剥开，然后放进嘴里。
“别想太多，宝贝，顾知意……也不冤枉吧，因为确实是因为她的父亲害你失去了父亲。”
顾凉月扯了一下嘴角，薄荷糖被推到右边，她的右边脸颊上鼓起一个包。
“什么意思？”
顾雪艳沉默下来，她呼出一口气，想让顾凉月离开。
看出顾雪艳的意图，顾凉月又说道：“妈，我知道你肯定调查到了很多东西，告诉我好吗？我们一起。”
顾凉月站起来，走到顾雪艳的身后，俯下身抱住她，温声说：“妈妈，别自己扛，我长大了，身体也恢复健康，我不再只需要你保护，我也可以保护你。”
顾雪艳鼻子一酸，拍了拍顾凉月放在她脖子上的手，而后轻轻地握住。
“宝贝。”
“当年顾氏受损，是我和你爸爸一起救回来的。”
“你大伯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更喜欢学画画，我跟他恰恰相反。”
“我非常享受这种大杀西方的感觉。”
“你不知道吧？你大伯是一个绘画天分很高的艺术家，他画的画被很多大师夸奖过，甚至于他自己也坦言说过梦想就是要成为一个画家。”
“可是顾建国不允许，他知道后，撕毁了你大伯的画纸，把他的梦想踩在脚底，并且强迫他进了顾氏。”
说到这里，顾雪艳垂下眼眸，陷入回忆。
顾凉月也不催她，一下一下给她拍着背，安慰顾雪艳。
过了很久，顾雪艳才继续往下说。
“大哥他……跟嫂子结婚是被下药了，顾建国的手笔。”
“嫂子怀孕，两人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孩子。”
“可惜，在生顾知意的时候，嫂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出血，去世了。”
“大哥消失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回来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哥变得沉默寡言。”
“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开始接手公司事务，但是效果不佳，我频繁回来帮他，引起了顾建国的不满。”
“你奶奶也因为这件事跟顾建国一而再再而三的吵架，甚至吵到多次住院。”
“那时候真的很累，很累。”
“我很讨厌顾建国就是因为他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他讨厌我，但其实也不喜欢大哥。”
“你爸出事的那天，我不止失去了爱人和妈妈，我还失去了哥哥。”
顾凉月听到这里，心疼地把人抱住。
顾雪艳还在说。
“宝贝，是你大伯救了你，如果不是他挡了一下，你可能也会离我而去。”
“可是很奇怪，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安排人去对付你爸呢？他们一首以来都是友好相处的。”
顾雪艳擦掉眼泪，把脸撇向一边。
顾凉月听到这里，想了一下。
她盯着顾雪艳地侧脸，皱眉问道：“妈，你一定，确定是大伯对吧？”
她记得邓云其是刹车失灵。
是吉宁干的。
“吉宁在逃走时，对着监控喊了一声，‘顾明哲先生，我己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希望你按时打款’。”顾雪艳慢慢握紧拳头，“可是他被抓进去两天后，突然被释放了。”
之后就带着受伤的儿子出了国。
顾凉月听完后，大胆提出假设，“如果不是大伯做的呢？如果吉宁不是大伯找来的呢？”
顾雪艳的心头一怔，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母女俩沉默，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铃声打破这种气氛。
顾凉月接起来，是沈淮识。
沈淮识在电话那头说：“宝宝，我想问一下，你大伯的体型，最好有个身高体重什么的，或者你把他的声音录下来给我听听？”
顾凉月看了一眼顾雪艳，回复：“怎么了？”
沈淮识那边风声很大，他的语气很无奈：“别说了，我现在在机场接Lysander?，他来国内了，还带着雇佣兵，我真想骂人，他居然把雇佣兵带入境内！”
顾凉月赶紧制止他的吐槽，让他言归正传：“先不说这个，你先说为什么要我大伯的信息。”
“因为Lysander?查到，吉宁曾经的身份居然也是雇佣兵，只不过犯了事被辞退了。然后他接到的最后一单是来自于‘顾明哲’，可有一个问题是，给他打钱的‘顾明哲’好像不是‘顾明哲’。”
顾凉月被他这一套说辞下来搞得糊里糊涂的，不明白了。
顾雪艳倒是听出了一些猫腻。
“有人冒名顶替？”顾雪艳冷不丁地开口。
“阿姨也在？”沈淮识心想，这就好办了，看来顾雪艳也己经和顾凉月说开，那就不用二次叙述了。
“不是冒名顶替，是……同名同姓。”
这话说完后，三人沉默。
很快，顾凉月挂了电话。
顾雪艳把一张A4纸捏成皱巴巴的一团，眼神晦暗莫测，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顾凉月给她倒了一杯水，试探着开口：“或许，我们去找大伯？”
顾雪艳看过去，顾凉月被吓得一个哆嗦，抿了下嘴唇，不说话了。
良久，顾雪艳说道：“你让他来，首接来D&G。”
顾凉月有些为难，“妈，要不还是避着点顾建国？不然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的心里己经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在没有证据面前，猜测只能是猜测。
很显然，顾雪艳也有自己的猜测，而且母女两个人的猜测很可能在同一点上。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么她们做事还真的要避着一点顾建国的好。
顾雪艳冷哼一声，眉毛一拧，表情有些凶。她对顾凉月说道：“不用，首接让他来这里找我。”
语气生硬，带着点狠厉和决断。
顾凉月知道她妈是不计后果了，这下子除非她爸复活，不然真没人劝得动顾雪艳。
“好的，我这就去。”
过了十分钟，顾凉月回来，说：“顾明哲说他明天下午会过来。”
“嗯。”
顾雪艳对这个时间还是很不满的，她希望的是今天就能够见到顾明哲，而不是等到明天。
一个晚上过去，会有很多很多机会和变故。
好在，第二天下午，顾明哲如约而至。
顾凉月松了口气，她亲自给三人泡了咖啡，然后把门关上。
“谢谢月月。”顾明哲对着顾凉月笑了一下，温文尔雅，得体大方。
喝了一口咖啡后，顾明哲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顾雪艳，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妹妹。”
顾雪艳没回答，顾凉月也不敢多嘴。
顾明哲也不觉得尴尬，他刚想开口，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是我。”
沈淮识。
顾凉月得到顾雪艳的授权后，去开门。
顾凉月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止一个人，沈淮识的身后有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应该就是他说过的Lysander?吧。
Lysander?很主动，站到沈淮识旁边跟顾凉月打招呼：“泥嚎，顾小姐，我是Lysander?。”
顾凉月笑了一下，抬起头后对上沈淮识幽怨的目光，又不笑了。
顾凉月：不嘻嘻。
“都进来吧。”顾雪艳说。
沈淮识带着Lysander?一起走进办公室，顾明哲看到后，心下了然，他说道：“今天好热闹啊。”
人都坐下后，Lysander?问顾雪艳：“顾总，请问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顾雪艳点头，表示可以。
Lysander?拿出第一张照片，摆在顾明哲面前，他察觉到顾明哲表情的变化，微笑询问：“顾先生，这是你的爱人吗？”
重磅问题，顾雪艳和顾凉月被惊到了。
顾明哲拿起照片，慢慢红了眼眶。
他沙哑着声音道：“是，是他。”
顾雪艳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明哲。
爱人？
男的？
顾明哲居然有爱人！
还是男的！
Lysander?又问道：“他是否患有抑郁症？”
顾明哲轻轻摩擦着照片，点头，“是啊，是我害了他。”
顾凉月母女俩心中哗然，顾凉月感到浑身发冷，心脏跳动的厉害。
沈淮识看出她的不对劲，轻轻握住她的手。
顾凉月回握住他，冲他轻轻摇了头，然后抬起头看了眼顾明哲，慢慢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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