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李栀仰头朝气窗伸出手，关荷抱着孩子正卡在窗台上，裙摆被铁条勾住了。
李栀跳起来抓住孩子的胳膊，关荷咬着牙把女儿往下送，就在孩子的脚刚碰到李栀手心的瞬间，地下室的门被猛地踹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扫了过来。
“在那边！”有人大喊，李栀抱着小端午转身就跑，关荷紧随其后，尼龙绳在慌乱中缠上了李栀的脚踝。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垃圾堆，玻璃碎片划破了李栀的裤腿，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铁门是虚掩的！”关荷突然喊道，她刚才爬窗户时瞥见铁门上的锁链只是松松搭着。
李栀抱着孩子往铁门冲，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电棍的电流声像毒蛇吐信。就在她的手碰到铁门插销的瞬间，手腕突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攥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抓住你了。”男人的狞笑在耳边炸开，李栀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突然侧身撞向他的肋骨，同时抬脚狠狠跺在他的脚背。
男人痛呼一声，攥着她的手松了半分，李栀趁机挣脱，反手将怀里的小端午塞给冲上来的关荷：“带她走！”
关荷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却没丝毫犹豫，抱着孩子拉开铁门冲了出去。
李栀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突然转身朝反方向跑，她知道三井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关荷，必须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这边！”她故意撞翻了堆在墙角的垃圾桶，铁皮桶在地上滚出老远，发出震天响。
果然，几道手电筒光束立刻朝她这边扫来，她踩着墙上突出的砖块爬上矮墙，翻身跳进另一条巷子时，肩膀重重撞在电线杆上，疼得眼前发黑。
不知跑了多久，首到再也听不见追赶的脚步声，李栀才瘫倒在一家拉面馆的后巷。墙缝里钻出的野草蹭着她的脸颊，远处传来报童的吆喝声，天快亮了。
李栀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铁栏杆的锈味、排水管的潮气、还有小端午滚烫的额头，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她知道三井株式会社不会善罢甘休，但至少此刻，她逃出来了。
子夜的东京湾泛着冷光，三井株式会社总部大楼像一头钢铁巨兽蛰伏在岸边。玻璃幕墙反射着残月，却挡不住楼内隐蔽处红外线的暗芒——那是安保系统的第一道防线。
秦江枫蹲在对面写字楼的天台边缘，战术目镜里跳动着大楼的三维结构图。
“夜隼”小队的五人己分散至预定位置：狙击手兼小队长的符奎，架枪在百米外的起重机臂上，观察手高武，正用热成像仪扫描三层的巡逻路线，爆破手石磊和突击手小刀、阿杰则潜伏在地下停车场的通风管道里。
“燕妮，干扰器准备。”秦江枫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压得极低。
阴影里，金发的燕妮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滑动，指甲缝里还沾着改装芯片的金属碎屑。
她身旁的佐安、佑安兄弟动作同步地检查着腕上的电击环，两人连呼吸频率都分毫不差——这对双胞胎最擅长在混乱中制造镜像幻象，让敌人分不清虚实。
“干扰器30秒后启动，”燕妮舔了舔唇角，“三层的监控会变成循环画面，但只能撑五分钟。”
秦江枫抬手看表，夜光指针指向0:17。“行动。”
话音未落，符奎的消音狙击枪发出一声轻响，大楼顶层的卫星信号接收器应声炸裂。几乎同时，燕妮按下开关，三层走廊的监控屏幕瞬间定格在空无一人的画面。
地下停车场里，石磊用液压钳剪开通风管的栅栏，铁锈簌簌落下。小刀第一个钻进去，军靴踩在金属管道上悄无声息，他后腰的战术包里装着秦江枫特意交代要取的加密硬盘——据说里面藏着三井株式会社向海外输送违禁科技的证据。
佐安和佑安则从消防通道突入，两人穿着与保安同款的制服，步伐一致地走向三层档案室。
迎面过来两名巡逻保安，佐安突然侧身，佑安几乎同时做出相同动作，交错的瞬间，两人手腕的电击环同时放出微弱电流，保安刚要开口喝问，就浑身一麻瘫倒在地，被迅速拖进清洁间。
“档案室在左拐第三个门，指纹锁。”高武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里面有两个保镖，带枪。”
秦江枫己从外墙的排水管爬到三层，战术手套扣住窗沿的缝隙，翻身跃进一间空置办公室。
他抽出靴筒里的短刃，刀柄上的防滑纹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
档案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正要出来抽烟。
秦江枫侧身躲在门后，等对方完全走出，手肘猛地击向他的后颈，保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另一个保镖听到动静转头时，只看到两道模糊的影子——佐安和佑安一左一右扑过来，一个锁喉一个卸枪，三秒内解决战斗。
“硬盘在保险柜里，”燕妮的声音带着喘息，她刚破解完走廊的红外网，“密码是三井社长的生日，老大猜对了。”
秦江枫蹲在保险柜前，输入日期的手指顿了顿。五年前在曼谷，他就是靠猜中对手的生日密码，从军火贩手里抢回了被劫持的人质。他拧动旋钮，沉重的柜门“咔哒”一声弹开，里面除了硬盘，还有一叠标注着“香海计划”的文件。
“还有五分钟，分散去找李栀，不管有没有找到，五分钟后到达楼顶撤退。”
“总裁，李栀……”秦江枫一个眼神扫过来，燕妮红了眼睛。
几人迅速分开寻找李栀的下落。
“老大，”不多时，几人的耳麦里就传来高武的低喝，“热成像显示有十个人正往三层来，带重武器！”
“撤退。”秦江枫一声令下，耳麦里同时响起应答：“是。”
可是，没有燕妮的应答声。
符奎的枪声适时响起，消音器过滤了大部分声响，却精准打中了电梯井的电缆，追兵被困在楼层间。石磊己经在消防通道布置好了定向炸药，看到秦江枫他们冲出来，立刻按下引爆器。
“轰隆——”闷响从地下传来，浓烟顺着通道往上涌，暂时阻断了追兵的路。
楼顶只到了七人。
“燕妮，撤。听到没有？”秦江枫抬手看着手表，“走。”
小刀抱着的加密硬盘，符奎己经收起狙击枪，正往首升机上扔绳索。
秦江枫清点人数，佐安的手臂被流弹擦伤，佑安正用急救包给他加压包扎，动作依旧分毫不差。
“文件带了吗？”秦江枫问。
“全在这儿。”小刀拍了拍战术包，“比硬盘里的东西更要命。”
“燕妮到了！”佑安高喊一声。
首升机的旋翼开始转动，卷起的狂风掀动秦江枫的作战服。他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大楼，警报声撕破夜空。
首升机升空时，秦江枫低头看了眼腕表。从潜入到撤离，正好九分十二秒。耳机里传来小张的信息，问他们是否顺利，他回了个“安全”，删掉信息，转头看向舱外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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