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跟着云市公安局的警员坐上了警车，她望着窗外掠过的车辆，忽然低声说：“就是这种车。”
副驾驶座上的年轻警员回头看了她一眼：“燕小姐说的是雷克萨斯？我们在城郊仓库抓到他们时，车就停在集装箱后面，假牌照扔在驾驶座底下，车牌号跟你们报案时提供的完全对得上。”
燕妮的指尖在膝盖上蜷了蜷，她一路上默不作声，第一次失手，人和车都丢了，她无颜见那帮一起受训的兄弟。
马上就能看见那帮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被囚禁的样子，一定很爽眼。
“他们招了吗？”燕妮问警员。
“嘴硬得很。”警员叹了口气，“一个叫老三，一个是他表弟，都是道上混的，只说受窦勋雇佣，去香城‘接个人’，别的什么都不肯讲。刘局让燕小姐指认，如果是那帮人，就带回香城。对了，你看见他们持枪了吧？”
“嗯，他们拿枪威胁我停车。”
“很好，他们以后的日子就在监狱里过了。”
警车驶入云市交警大队时，刘泽宇己经站在门廊下抽烟等待。
他穿一件黑色短袖套头衫，看见秦江枫下车，把烟蒂摁在垃圾桶里：“来得正好，人刚过了初审，就在拘留室等着。”
他转向燕妮时，语气放缓了些：“燕小姐，你跟着章鹏去认人。”
燕妮咬着下唇，和李栀抱了抱：“在外面等我。”
观察室的玻璃是单向的，燕妮被警员领着站在里面时，拘留室的灯正好亮起来。两个男人被分别铐在铁椅上，左边的老三留着寸头，眉骨上有道疤，正不耐烦地用肩膀撞着墙壁；右边的年轻人低着头，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是他们吗？”刘泽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燕妮的呼吸一滞。那天在香云高速阳湖路段，离收费站有五百米左右停车，她看到了拿枪的那个歹徒，年轻人的笑声像生锈的刀片——就是这两张脸，带着贪婪和狠戾，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丑陋的嘴脸。
“就是他们。”她压抑了十几个小时的怒火，喷涌而出，牙齿咬得咯咯响。
秦江枫站在观察室外，透过玻璃看见燕妮愤怒的样子，转头对刘泽宇说：“可以确定了。”
“嗯。”刘泽宇递给他一份卷宗，“老三有前科，五年前在日本因非法拘禁被抓过，保释后就没了消息。我们查了他的通话记录，最近三个月跟东京的一个号码联系频繁，户主登记的是家贸易公司，但实际控制人……”他顿了顿，“是窦勋的远房侄子。”
李栀凑过来看卷宗上的照片，窦勋的证件照还是十年前的样子，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完全不像个能策划绑架的人。
“我好像……他跑了？”她轻声问。
“三天前从东京转机去了京都，现在下落不明。”刘泽宇揉了揉眉心，“Interpol那边刚发来协查通报，但日本警方的效率你也知道，何况窦勋在那边有一些势力。”
话音未落，观察室的门开了。
燕妮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走了出来，愤愤的说：“刘局长，就是他们。”
刘泽宇点点头，转身时，脸色阴沉下来：“江枫，实话说，这案子到这儿就难办了。抓着的这两个就是小喽啰，和窦勋联系的人跑了，我会督促云市这边继续抓捕。”
秦江枫看向窗外，高大的栾树下，落叶在风中打着旋：“不急，窦勋也是个喽啰……”
“燕妮，录音笔呢？还有我的手机，和陌生人的通话，我习惯录音。”李栀突然开口打断秦江枫的话。
“李栀，把你的录音给我听一下。”刘泽宇伸手要手机。
“在我这。”秦江临拿出李栀的手机，打开录音，递给刘泽宇。
刘泽宇听完：“这不能说明什么。对了，李栀，你买了去日本名古屋的机票？这个时候去有点危险。”
“那我就坐在家里吗？”李栀抬眼看向秦江枫，目光亮了起来，“与其这样，不如我去引他出来。”
秦江枫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敲，指节发出轻响。他太清楚李栀的脾气，看似温和的外表下藏着股执拗，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己经安排好了。”他问刘泽宇，“你住哪里？
“住公安局对面的宾馆。”刘泽宇沉吟片刻，说道：“江枫，这样吧，我让小张跟你们去，他是我们局里日语最好的，以前在东京警视厅做过交换生，熟门熟路。”
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巨响，老三突然在里面喊：“你们斗不过窦老板的！他在银座有通天的本事！”
秦江枫回头看了眼那扇厚重的铁门，和刘泽宇对视一眼，“我还真要去日本会一会窦勋，看是什么样牛鬼蛇神！”
三天后，东京成田机场，下着雨。
李栀推着行李箱走出出站口时，正撞见佐安和佑安朝她挥手。这对双胞胎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连领带夹的款式都分毫不差，若不是佐安左眉骨有颗痣，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秦先生在酒店等您。”佐安接过行李箱，语气平稳得像在汇报天气，“房间在23楼，视野很好，能看见东京塔。”
燕妮跟在李栀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小张己经熟练地用日语跟出租车司机交涉，报出酒店地址时，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东京腔。
车驶过银座时，霓虹灯在雨夜里晕染成一片流动的光河。
李栀望着窗外闪过的奢侈品店，忽然想起秦江枫昨晚在视频里说的话：“窦勋最在意的就是面子，他在东京的据点十有八九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酒店房间的落地窗，确实正对着东京塔，红色的灯光在雨雾中明明灭灭。秦江枫正站在窗边打电话，看见李栀进来，朝她比了个手势，挂了电话说：“刘局刚发来消息，老三招了，说窦勋手里有份的合作授权书，打算下周在东京的商业酒会上宣布‘收购’李氏在日本的分公司。”
“收购李氏？他有这个本事吗？”李栀把外套搭在沙发上，“看样子，他要抓我是拿捏我爸？”
“很可能。”秦江枫走到她身边，指着远处亮着“帝国酒店”招牌的建筑，“酒会就在那儿举行，下周五晚上七点。”
燕妮正帮小张整理带来的资料，闻言抬头：“我记得那两个绑匪说过，要在‘戴白手套的地方’交人。”
“戴白手套的地方。”小张推了推眼镜，“帝国酒店的服务生确实都戴白手套。”
“可他说的是‘戴白手套的地方’，地方？。”燕妮着重强调“地方”两个字。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东京塔的灯光透过水汽，在地毯上投下道模糊的红光。
李栀走到窗边，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窦勋站在帝国酒店的旋转门前，对着镜头举杯，背景里的时钟指向七点整。
“他知道我们来了。”李栀把手机递给秦江枫，指尖微微发颤。
秦江枫看着照片里窦勋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忽然握紧了手机：“正好，省得我们找他了。”
佐安和佑安己经站到了门口，手放在西装内袋里，那里藏着上了膛的手枪。
(http://www.quwenw.com/book/AH0FCD-2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uwen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