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转身时,手背上的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却猛地定在原地——
云锦捧着李言言留下的保温桶,正小口喝着玉米排骨汤,蒸汽氤氲着她苍白的脸,竟透着几分气定神闲。
他“咚”地坐下,窄窄的病床跟着晃了晃,吓得云锦差点把勺子掉进去。
男人幽暗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唇边的汤汁,声音沉得像结了冰:“就这么好喝?”
云锦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瓷勺碰在桶壁上发出轻响、排骨汤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喉结轻轻滚动:“跟我妈做的一个味……”
江御指尖碾着被单边角,听着她嚼玉米的轻响,喉间突然泛起酸涩。
他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声线压得发沉:“阿姨……他们还是没有消息?”
云锦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玉米渣沾在唇角、她盯着保温桶里的排骨汤,蒸汽模糊了眼睫:“谁知道呢。”
牙齿咬开软嫩的玉米粒,甜香里混着不易察觉的苦,“可能他们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女儿。”
“以后有我”江御握住她的手
“以后我给你炖。”他突然抢过她手里的勺子,舀起一块最大的排骨吹凉,
“放你最爱的玉米,少放盐。”汤勺碰到她嘴唇时,他看见她睫毛颤了颤,有泪珠砸进汤里,荡开小小的涟漪。
保温桶里的汤还在冒着热气
他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喉结滚动低声说:“锦宝,以后有我照顾你”
“云锦,你可以出院了。”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拿着出院通知单走进来,白大褂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病床前的两人皆是一愣。
江御刚喂到一半的勺子停在半空,勺里的玉米汤晃了晃
云锦含着半口排骨,睫毛上的泪珠还没来得及落下。
不过云锦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推开江御的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
她看着护士递来的通知单,指尖在“建议居家休养”的字样上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知道了,谢谢。”
她就说
她这病什么都查不出来
江御却猛地站起身,西装外套蹭到床头柜,把李言言留下的草莓糖罐撞得叮当作响。
他抓过通知单扫了两眼,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医生不是说还要观察几天?怎么突然就让出院了”
“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护士测量着她的血压回话
江御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放下,都住院了怎么可能没什么大问题
医院查不出来?
江御看向云锦,看来只能从她身上找到答案了
护士走后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江御转头看向云锦,她正低头整理着病号服的袖口,指尖无意识地着腕上的淡青色血管。
“我送你回家。”江御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弯腰去拿床边的背包,却听见云锦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落在她发顶,给苍白的脸颊镀上层暖光,让他悬着的心更加惴惴不安
病房门口,沈清清扶着输液架出来倒水,刚走到护士站就听见病房里传来的动静。
她贴着门框偷听,听见护士说“可以出院”,又听见江御那句带着宠溺的“我送你回家”,指甲瞬间掐进了掌心。
“云锦,你个贱人!”她猛地撞开门,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
病号服领口歪在一边,露出锁骨上夸张的纱布
看着被打得不轻
难怪江御不来看她,都是被这小贱人勾引走的
可恶
……
公寓里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云锦裹着柔软的鹅绒被,不过片刻就陷入沉睡。
她的睫毛安静地垂落,苍白的脸颊枕在枕头上,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
江御守了她一整天、他伸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她耳后,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心脏猛地抽痛。
云锦腕间的淡青色血管在薄皮下蜿蜒,输液留下的针眼还泛着红,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那只带着病气的手,掌心的温度缓缓渗进去
在车上他又问了她、云锦还是没有说实话
江御明白,她不说或许是为了他好
可云锦你知不知道,我失去你的那三年己经很后悔
很懊恼
很难受了
你什么都不肯说,是不是代表你还可能离开
你会不会丢下我,独自面对死亡
越想,江御就越是害怕
越害怕,他就越往深里头去想
着仿佛是一个死局,被困的只有江御一人
江御眸光沉沉从天亮守到天黑,明明她就在眼前
却又像随时要消失一般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公寓里骤然响起,江御猛地松开云锦的手,几乎是瞬间起身,快步走到客厅阳台接起电话。
夜色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肩线。
“查到什么了?”他压低声音,指尖狠狠掐进阳台冰凉的栏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助理略显迟疑的声音:“江少……还是一无所获”
“不仅没找到云小姐那三年的就诊记录,连她去过的城市、住过的地方都查不出来、所有线索到了东南亚就断了”
“就像……有人刻意把痕迹全抹干净了一般”
江御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路灯的光在他眼底碎成一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刻意隐藏?”他喃喃自语
“继续查”江御的声音冷得像冰“她绝对不止落脚在东南亚那一带!”
“三年前的出境记录调来,云锦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
她不可能长翅膀飞了!
挂断电话,阳台的风吹得他衬衫猎猎作响。
他走进卧室,云锦还在熟睡,被子滑落露出纤细的脖颈。
江御突然觉得一阵无力,仿佛有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三年前的迷雾里
心中郁闷的他又来到阳台,从西装内袋摸出烟盒。
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疼,抽出烟的瞬间,尼古丁的味道混着夜风钻进鼻腔。
打火机“咔哒”一声燃起幽蓝的火苗,他凑过去点燃,烟丝燃烧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深吸一口,辛辣的烟味呛得喉咙发紧,却压不下心口翻涌的烦躁。
烟灰落在阳台栏杆上,被风一吹就碎成星点
烟雾缭绕中,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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