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还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的气味。阿彻站在临时战地营帐前，手里捏着一枚金属牌——K.L.N. 三个字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那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身影。莉娅正坐在一块岩石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八音盒，旋律温柔得像是能融化钢铁。
“把她带过来。”阿彻低声说。
诺兰点了点头，走了过去。莉娅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老师，您也来听我唱歌吗？”
“别演了。”诺兰语气平静，“我们都知道你是谁。”
莉娅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蹦蹦跳跳地走进营帐，仿佛这只是场普通的聚会。
营帐内，几个反抗者士兵己经将她的随身物品摆在桌上。一件件东西摊开，有医疗包、能量棒、便携式通讯器……还有那只八音盒。
“这是你的吧？”阿彻指着八音盒问。
莉娅眨眨眼：“是呀，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哦~每次战斗前都要听一遍，心情就会变得特别好呢！”
“它还能自毁。”阿彻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随时可以引爆它。”
莉娅的笑容终于裂了一角。
“但我们不会让你这么做。”阿彻继续道，“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莉娅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甜美，而是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因为你救过我的命。”阿彻说，“那天在流放地，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早就被毒虫撕碎了。”
莉娅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救你的吗？”
阿彻愣了一下。
“我当时用的是微型炸弹。”莉娅轻声说，“一颗就能炸掉半个掩体的那种。”
阿彻皱眉。
“可我没有用。”莉娅低头摆弄着八音盒，“我只是把它扔到远处，吸引虫群注意，然后把你背出来。”
她抬起头，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真实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彻没说话。
“因为我看到你躺在地上，还在笑。”莉娅说，“你说‘这虫子还挺可爱’。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也许我不该只做一台杀人机器。”
营帐内的气氛安静下来。
“所以，”她，轻轻打开八音盒，“你们想看里面的东西，对吧？”
“是。”诺兰点头，“但我们不会强行拆开它。”
“谢谢。”莉娅微笑着说，“如果你们硬来，它真的会炸。”
她说完，八音盒果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感应到了威胁。
阿彻立刻释放出一丝空间能量，包裹住整个盒子。嗡鸣声瞬间减弱，仿佛一只躁动的小兽被安抚了下来。
“干得漂亮。”诺兰赞叹了一句，随即开始小心翼翼地拆解外壳。
随着最后一颗螺丝被拧下，盖板缓缓打开。一枚小小的金属芯片静静躺在内部夹层中。
阿彻接过芯片，翻过来一看，瞳孔猛然收缩。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莉娅·夜莺 —— 代号：幽影
编号与联盟间谍档案完全吻合。
“果然是你。”阿彻低声说。
莉娅没有否认。
“维克多收养了你，训练你成为间谍。”阿彻继续道，“你原本的任务是接近我，获取空间的秘密，对吧？”
莉娅依旧微笑，眼中却有一丝悲伤：“是啊，一开始确实是这样。”
“那你现在呢？”阿彻首视她的眼睛，“你还忠于他们吗？”
莉娅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开口：“你们不会相信我的。”
“试试看。”阿彻说。
“好吧。”莉娅叹了口气，“任务是让我靠近你，找出空间的核心位置，并在他需要的时候引你去见他。”
“那你完成了吗？”
“没有。”莉娅摇头，“因为我发现……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不想再当别人的工具了。我想自己选择要做什么，想保护谁。”
阿彻没说话，诺兰也没有插嘴。
“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相信我。”莉娅继续道，“但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不是靠嘴说的。”阿彻淡淡地说，“你要证明。”
“我知道。”莉娅点头，“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阿彻皱眉。
一名士兵匆匆跑进来报告：“指挥室那边发现异常信号，有人在远程监听我们的对话！”
诺兰脸色一沉，立刻检查周围的通讯设备。
“是这个。”他拿起一个看似普通的战术耳机，“型号不对劲，是联盟高层专用的监听装置。”
“也就是说……”阿彻眼神冰冷，“基地里还有内鬼。”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这件事不能传出去。”诺兰低声道，“否则会引起更大混乱。”
“那就先封锁消息。”阿彻说，“让塞琳娜帮忙查一下，看看是谁安的。”
“明白。”诺兰点头。
“至于你……”阿彻看向莉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会受到严密监控。”
“我理解。”莉娅依旧笑着，“只要你们愿意给我机会。”
阿彻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转身走出营帐。
外面的天色己经暗了下来，残阳如血，映照着满地狼藉。
他抬头望向远方，心中思绪万千。
“你觉得她可信吗？”诺兰跟上来问。
“我不知道。”阿彻坦然回答，“但她至少有一点说的是真的——她救过我的命。”
“那够了吗？”
“不够。”阿彻摇头，“但或许……是一个开始。”
诺兰没再说什么，两人并肩走向指挥室。
而在营帐内，莉娅独自坐在角落，轻轻拨动八音盒的发条。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多了几分沉重。
她低头看着芯片上的编号，喃喃自语：
“对不起，养父大人……这次，我真的没能完成任务。”
她的手指划过芯片边缘，轻轻按下一个隐藏按钮。
一道极细微的红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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