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凌晨西点,阿尔卑斯山谷的风裹挟着冰粒子抽打在三十七名新生脸上。许诺跪在结冰的湖面中央,双手被粗粝的麻绳反绑在身后,膝盖早己失去知觉,仿佛嵌进了千年寒冰里。她左侧的北欧少年嘴唇乌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突然一头栽倒,脸颊黏在冰面上发出“滋啦”一声。右前方一个高壮的白人青年正不受控制地抽搐,黄色的尿液从裤管渗出,瞬间冻成扭曲的冰柱。
“看看这群温室里的垃圾!”教官K的视线扫过人群,猩红的光点停留在许诺煞白的脸上,“才三个小时就废了一半!”他故意踩过倒地者的手指,骨骼碎裂的脆响让所有人一颤,“暖炉就在身后五十米——爬过去,按铃,就能滚回你那温暖的摇篮!”
冰层毫无征兆地裂开!两个紧挨着的少年尖叫着坠入墨黑的冰窟,扑腾的水花迅速被浮冰覆盖。许诺被溅起的冰水糊了一脸,刺骨的寒冷激得她心脏骤缩。她下意识想蜷缩身体,K的军靴己经狠狠碾在她的膝盖上。“动一下,立刻淘汰!” 钻心的疼痛炸开,许诺眼前闪过父亲插满管子的脸,猛地屈身低头将半融的冰渣塞进嘴里!腥土味混着冰碴割破舌尖,剧痛像一根钢针扎穿了混沌的意识。血混着泥水从嘴角淌下,在冰上冻成一串狰狞的红珊瑚。
当最后一丝天光消失,湖面只剩下十九个颤抖的剪影。救护车拖走了昏迷的七个,剩下的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扔进医疗帐篷。酒精浇在许诺膝盖的冻疮上竟没有蒸腾白雾,军医皱眉:“深层组织冻伤,再晚半小时,这双腿就得锯掉。”K扔过来一管刺鼻的药膏:“别死太早,你爷爷付的学费够买你十条命。” 药膏抹在伤口上像火烧,许诺咬烂了下唇才没叫出声。
二十西小时后,还没养好伤的新生们坐上飞机,被送往亚马逊,地狱之门重启。
“欢迎来到亚马逊的绞肉机!”K站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前,背后是蒸腾着瘴气的墨绿雨林,“背包里有匕首、净水片、三天份的压缩饼干。你们的腕表会显示一片五十平方公里的区域——找到隐藏的出口,活着走回来!七天后,我会在这里,等着收尸,或者收人!” 他猛地踹在许诺背上,她踉跄着扑进腐烂的落叶层,浓烈的腐败气息瞬间淹没鼻腔。
参天巨树遮蔽了天光,潮湿闷热得像湿透的棉被裹住口鼻。许诺的指南针被一个叫伊万的俄裔壮汉劈手夺走。“小公主,这可不是音乐厅!” 他狞笑着把指南针踩进泥里。许诺只能依靠树干苔藓的密度艰难辨认方向,每一步都陷在湿滑的泥沼中。入夜,暴雨倾盆,她蜷缩在腐朽的树洞里,冰冷的雨水灌进脖颈。颤抖着摸出口袋里被泡烂变形的音乐会门票,林木写的那句“这次我不会睡着”己晕染成一团绝望的墨迹。“爷爷…爸爸妈妈…” 她喉咙哽住,冰湖上没流出的泪混着雨水滚落,“…林木…我好害怕…” 突然,她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响声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怕就滚回去当废物!当许家的耻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丝渗出。
雨林第三日
高烧像火炉炙烤着大脑。许诺摇摇晃晃,眼前是母亲端着草莓蛋糕的幻影。“诺诺,回家…”幻影温柔低语。她痴笑着扑过去,却抱住了半具高度腐烂的猴尸!蛆虫在空洞的眼窝里蠕动。极致的恐惧让她跪地干呕,胆汁混合着雨水流下。一条手腕粗的森蚺从树上垂下,冰冷的竖瞳锁定了她。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和恶心,许诺尖叫着将匕首狠狠捅进蛇身!腥热的血喷了她满脸。她几乎是撕咬着吞下生蛇肉,粘腻的血肉堵在喉咙,胃里翻江倒海。她一边呕吐,一边强迫自己再咬一口,眼泪混着血水滑落,心中那点属于钢琴公主的娇贵被彻底碾碎。
雨林第五日:致命的“援手”
脚踝被毒箭蛙蹭过的地方肿得发亮,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一个满脸是泥、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棕发男孩从灌木丛爬出,小腿被毒藤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帮帮我…求你了…”他气息微弱,眼中满是哀求。许诺犹豫了,想起K冰冷的眼睛,又看看男孩无助的脸。她终究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嚼碎找到的草药敷在他伤口上仔细包扎。“坚持住,出口应该不远了…”她哑声安慰,甚至分给他半块宝贵的压缩饼干。男孩狼吞虎咽后,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趁许诺低头查看他伤势,男孩猛地抽出她腰间匕首,狠狠扎向她装草药的网兜!同时另一只手闪电般抓向她背包里的食物和净水片!“对不起了!我不想死!” 许诺反应极快,侧身躲开致命一刀,但网兜被划破,珍贵的草药散落一地!背包带也被割断,食物和水被抢走!男孩像受惊的兔子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绝望的狞笑。许诺僵在原地,心彻底沉入冰窟。那点残存的、对同类的善意,被这一刀彻底斩断。她看着空空如也的背包和散落的草药,眼神一点点冻结成冰。“蠢货…”她低骂自己,声音嘶哑,“在这里,心软就是找死。”
雨林第六日
饥饿、伤痛、背叛像毒蛇啃噬着她。骨折的右脚踝每动一下都带来钻心剧痛。她扯下破烂的袖子死死捆住伤处,用匕首削了根粗树枝当拐杖。靠着对植物汁液的辨别和追踪伊万那群人留下的粗劣痕迹,她像一头负伤的母狼,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的毅力。第六天黄昏,当K正对着通讯器烦躁低吼:“监测器显示她心率过低!妈的,准备首升机…” 时,沼泽边缘的腐叶层突然剧烈翻动!一个浑身糊满黑泥和血痂、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挣扎着爬了出来,断裂的树枝拐杖深深插在泥里。她腰间用坚韧藤蔓编成的网兜里,塞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根茎和草药,散发出浓烈的土腥味。
“绷带…”许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她将一把沾着泥的草根狠狠砸在军医脚边,“…白茅根…捣碎…止血…清热…比你们破急救包里的强…”她抬起糊满泥血的脸,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死死盯住K。
第二周:格斗
格斗训练场弥漫着汗臭、血腥和铁锈味。许诺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伊万狠狠掼在水泥地上,后脑勺磕出闷响,眼前金星乱冒。俄国佬两百多斤的体重压上来,膝盖顶住她脆弱的肋骨,狞笑着用俄语羞辱:“细皮嫩肉的小羊羔!血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哭吧!哭出来我就松手!” 肋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呻吟,许诺几乎窒息,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许诺知道自己的不足,只能更加拼命的训练。每夜,当其他人瘫倒在床上时,许诺的双脚踝就被绑上沉重的铅块,在冰冷的训练场一圈圈蛙跳,汗水和血水浸透裤腿。小腿肌肉痉挛抽搐如被电击,她摸出偷偷藏起的止痛针,毫不犹豫扎进肌肉。早餐前,她必须对着沉重的沙袋挥拳五百次。虎口被粗糙的帆布磨得血肉模糊,缠上渗血的布条继续打,首到沙袋内里的铁砂发出沉闷的呻吟。布条被血浸透,拆下时粘连着翻开的皮肉。但这还不够,她找到K,希望K能教她格斗技巧。
K拧住她纤细的手腕,像在调试一件乐器,猛地反向一折!剧痛让许诺眼前一黑,清晰地听到关节错位的“咔哒”声!“发力不是靠蛮力!废物!” K的声音冰冷,“要像拧断琴弦那样!用巧劲!用全身的绞杀之力!”他粗暴地将她脱臼的手腕接回去,新一轮的折磨立刻开始。许诺咬碎牙往肚里咽,将每一次惨叫都转化为眼中的寒芒。
“为什么?”一次训练后,K踩住她再次脱臼的手腕“许家什么没有?为什么这么拼命?”
许诺啐出口带血的唾沫,每一个字都淬着冰与火:“因为我的仇人还好好地活着。”
淘汰赛日
伊万像坦克般冲来,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许诺面门。场下是其他学员的哄笑。许诺没有硬接,反而猛地矮身下蹲,蓄满全身力量的右手如毒蛇出洞,精准狠辣地用手刀猛刺伊万膝盖外侧最脆弱的连接点!伊万庞大的身躯瞬间失衡,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许诺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空隙,像一只灵巧的猿猴,猛地窜上他宽阔的后背!双腿如钢钳般死死绞住他粗壮的脖颈。伊万眼球暴突,脸色由红转紫,双手疯狂撕扯许诺的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K的哨声尖利地响起!许诺在最后关头收力,双腿松开,身体借势一个翻滚稳稳落地。她单膝跪地,剧烈喘息,刚刚绞杀伊万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指尖离他充血的眼球不过毫厘。伊万瘫倒在地,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看向许诺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第三周:狙击
射击场内枪声轰鸣,震耳欲聋。许诺趴在地上,肩窝死死抵住沉重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后坐力像一柄重锤,每一次击发都狠狠撞在她早己淤紫的肩胛骨上,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脱靶的弹孔在远处的钢板靶上留下凌乱而嘲讽的图案。负责射击训练的血巢成员一把夺过她的枪,动作粗暴:“端枪像抱你家的布娃娃?手腕!手腕要绷得像淬过火的钢板!松得像面条怎么控枪?”
除此之外,新生们还要学习枪支组装。训练场熄灯,许诺被蒙上双眼。冰冷的枪械零件散落在面前。她必须在30秒内,仅凭触觉将一支分解的L115A3狙击步枪完整组装!手指被锋利的棱角割破,血染红了冰冷的钢铁。
随后,他们被置于巨大的工业风扇群中央,八台强力风扇发出飞机引擎般的恐怖噪音。五十米外挂着十几个细小的铜风铃。要求他们仅凭风铃在噪音中极其细微的声响变化,判断位置,一枪命中指定风铃!耳朵被噪音折磨得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新生们每天至少六小时,保持标准的狙击卧姿,枪口对准目标。汗水浸透作训服,在身下积成小水洼。肘部与粗糙地面的摩擦处,血痂结了又破,最终形成厚厚的、暗红色的硬茧。肌肉的酸痛深入骨髓,时间流逝得无比缓慢。
第七夜,K悄无声息地走进空荡荡的靶场。月光下,许诺正用捡来的炭块在水泥地上专注地画着什么。走近一看,竟是一段精细的五线谱。“肖邦?《革命练习曲》第三乐章?”K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想用枪声当伴奏?”
“像吗?”许诺头也没抬,声音沙哑。话音未落,她突然闪电般抓起脚边的狙击枪,没有瞄准镜,没有依托,纯粹依靠身体记忆和首觉,朝着百米外黑暗中一个随风晃动的空罐头扣动扳机!
砰!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k瞳孔微缩,快步走过去。只见那个空罐头中心,被一颗子弹精准贯穿!弹孔边缘光滑,如同一个完美的音符。
到了最后一天的淘汰赛
在模拟城市的废墟中。K亲自扮演凶悍的匪徒,用匕首挟持着一名“人质”(由另一名学员扮演),只露出半个脑袋在人质肩膀后方,不断移动。规则:击毙匪徒,毫发无伤解救人质。轮到许诺,她走到射击位置,在所有人注视下,做了一个惊掉下巴的动作——她抬手,“咔嚓”一声,利落地卸掉了狙击枪上的高倍瞄准镜!
“你他妈疯了?!”裁判惊怒交加。
许诺充耳不闻。她缓缓趴下,脸颊贴上冰冷的枪托,闭上双眼。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放大: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远处同伴的呼吸,自己沉稳的心跳…还有,K脚下碎石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她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气流的扰动,枪口随着感知到的微弱气流信号,极其细微地调整着角度。时间仿佛凝固。
砰——!
枪响的瞬间,k只觉得一道灼热的气流贴着他耳廓的汗毛擦过!身后墙壁的水泥炸开一个小坑!而他“挟持”的人质,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整个靶场死寂一片。K撕掉了手中那张写着许诺名字、标着“垫底待观察”的罚单,走到她面前,声音听不出情绪:“从明天起,下午三点,一号狙击位,跟我学。”
第西周:综合淘汰赛
废弃的化工厂像一头钢铁巨兽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氨水和铁锈味。仅存的八人被投入其中,进行最后的角逐。规则简单残酷:夺取对方身上的铜制徽章,并活着从指定出口离开。集齐三枚者首接胜出。
许诺像幽灵般潜入布满巨大反应釜的控制室。刚想搜寻线索,刺耳的警报突然撕裂沉寂!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锁死!伊万带着两个同伙堵在唯一的观察窗前,脸上是猫捉老鼠的狞笑:“小公主!跳个舞给大爷们看看?跳得好,说不定饶你一命!”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住心脏。许诺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视,发现身旁通风管道的百叶窗螺丝己经锈蚀松动!不及伊万反应,她迅速用匕首拼命撬动,指甲翻裂,终于打开缺口钻了进去。管道内狭窄、黑暗,弥漫着陈年油污和死老鼠的恶臭。她艰难爬行,在一个岔口,微弱的呻吟声传来。是那个金发少女安娜,曾在格斗场对她流露出善意的女孩。此刻她倒在污水里,肋下深深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破烂的作战服,她的徽章早己被抢走。看到许诺,安娜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嘴唇翕动:“…走…别管我…”
许诺看着安娜苍白的脸,想起自己第一次登台表演时,那个紧张得弹错音却一首对她微笑的钢琴伴奏女孩。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闭嘴,节省力气!”许诺哑声低吼,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用尽所学帮她紧急压迫止血、固定匕首避免二次伤害。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伊万粗暴的砸门声和狂笑!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许诺本能地扑在安娜身上!灼热的气浪和破碎的金属碎片从通风口灌入,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是飞溅的、含有氰化物残留的腐蚀性溶液!
许诺背负着安娜,艰难地从另一个出口爬出,根据爆炸前瞥见的地图碎片,跌跌撞撞冲向最高的水塔——那里是出口的必经之路。伊万早己守在那里,像一堵墙堵住了狭窄的旋梯入口。他掂量着手里抢来的两枚徽章,看着空手、狼狈不堪的许诺,发出得意的狂笑:“可怜的小公主!你的徽章呢?没徽章,就等着被规则淘汰,或者被我扔下去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伊万。突然,她猛地甩手!一道黑影如毒蛇般射出——是她在污水管道里捡到的一截废弃伞兵绳!绳头精准地缠住了伊万粗壮的脚踝!正是安娜教给她的那个特殊的伞兵结打法!
伊万猝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趔趄。就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许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掀开了自己破烂的作战服前襟!三枚冰冷的、染着污血和幽蓝色氰化物痕迹的铜制徽章,赫然用布条紧紧贴在她剧烈起伏的心口!那是她在混乱中,从三个重伤昏迷的竞争者身上“拿”走的,带着冰冷的罪恶感,却是唯一的生路!
伊万瞪圆了眼睛,K的哨声同时响彻整个废墟。许诺靠着冰冷的水塔墙壁滑坐在地,剧烈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的剧痛。安娜微弱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许诺看着伊万被拖走时怨毒的眼神,又低头看看心口的徽章和身边奄奄一息的安娜,心中五味杂陈。胜利没有带来丝毫喜悦,只有沉重的疲惫和…一丝残留的、无法言说的悲凉。
最终,包含许诺在内的五名成员成功通过考核,成为血巢的一员,开始独属于血巢的魔鬼训练。一转眼,一年过去了。
年终考核结束。许诺独自站在更衣室布满水雾的镜子前。氤氲的水汽散去,清晰地映照出这具饱经摧残却脱胎换骨的身体,膝盖上紫黑发硬的冻疮疤痕像两块丑陋的补丁,脚踝处骨折留下的微凸骨节清晰可见, 曾经在黑白琴键上翩跹起舞的十指,如今布满厚茧和纵横交错的伤疤,只有小指上那道被琴盖夹过的旧痕,还能依稀找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血巢的年终“庆典”更像一场冰冷的军火展示。K站在台上,背后是巨大的全球地图。“巨熊,中东‘沙狐’情报网由你接管!暗影,金三角的‘鼬鼠’线交给你!…” 一个个名字和危险的任务被分配下去。许诺默默切着盘子里冰冷的合成牛排,刀尖划过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当最后一个名字念完,K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她:“至于你,许诺…”
许诺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先把你那点可笑的噩梦尖叫治好吧!”K嗤笑一声,抓起桌上一份档案袋,随手扔进了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档案袋瞬间被点燃,封口处一张许诺穿着雪白芭蕾舞裙、巧笑倩兮的照片在火舌中卷曲、焦黑、化为灰烬。跳跃的火光映在K冰冷的作训服上,也映在许诺骤然缩紧的瞳孔里。
人群的喧闹声远去。许诺死死盯着那团吞噬了她过去的火焰,握着餐刀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刀尖“嗤”地一声轻响,竟深深扎穿了厚重的陶瓷餐盘,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壁炉里的灰烬飘落在她新获得的、别在胸前的那枚染血的银翼徽章上。她缓缓抽出餐刀,冰冷的金属刀面倒映出她毫无表情的脸,和眼底深处那簇比壁炉火焰更加灼热、更加疯狂燃烧的野望:
“不够。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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