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云顶山，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橘红色。
林木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看着许诺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两张泛黄的照片、一枚褪色的许家徽章、几颗玻璃弹珠，甚至还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
“你管这叫‘时间胶囊’？”林木挑眉，“这明明是你的零食垃圾箱。”
许诺白了他一眼：“这叫‘记忆碎片’，懂不懂浪漫？”
林木笑着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和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我写的。”
许诺伸手去抢，林木却故意举高，仗着身高优势不让她够到。
“给我看看！”许诺跳起来，林木却突然转身，将她整个人圈在栏杆和自己之间。
“急什么？”他低头看她，声音里带着笑意，“不是说好五年后才能打开？”
许诺仰着脸，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夕阳的光落在林木的睫毛上，映出一片细碎的金色。她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又长高了。
“你写的是什么？”她问。
“愿望。”林木松开她，把信纸塞进铁盒，“你呢？”
许诺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塞进盒子里：“秘密。”
林木挑眉：“连我都不能看？”
“五年后再说。”许诺盖上盖子，用胶带缠紧，“反正到时候，你肯定己经忘了我写什么了。”
林木嗤笑一声：“你从小到大写的每一张纸条我都留着，包括你十岁那年骂我是‘讨厌鬼’的那张。”
许诺一愣：“你还留着？”
“当然。”林木双手插兜，语气轻松，“毕竟那是你第一次给我写情书。”
“那才不是情书！”
林木笑着躲开她砸过来的书包，两人打闹着跑向山顶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棵百年老树，树干上刻着他们小时候的身高标记。
林木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其中一个刻痕：“你看，你十五岁的时候才到我肩膀。”
许诺不服气地站首：“我现在己经到你下巴了！”
林木伸手比了比，故意叹气：“还是矮。”
“我才十七岁！还能长！”
“是是是，小朋友。”林木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调侃，“等你长大了再说。”
许诺拍开他的手，忽然安静下来。
“林木。”她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如果五年后，我们变得不一样了怎么办？”
林木侧头看她：“比如？”
“比如……你成了林家的继承人，而我……”她顿了顿，“而我可能不再是现在的我。”
林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塞进她手里。
“那就用它决定。”他说。
许诺低头，那是一枚很旧的硬币，正面是鹰，反面是花。
“正面，我找你。”林木说，“反面，你找我。”
许诺握紧硬币，忽然笑了：“幼稚。”
林木也笑：“总比你藏秘密纸条强。”
同一时间，九重阁顶层包间内，王鼎勋放下茶杯，看向坐在对面的刘金禄和张阎。
“许震山突然对港口撤资，你们怎么看？”
刘金禄冷笑：“还能怎么看？老狐狸怕不是想独吞航线。”
张阎把玩着一把匕首，刀尖在桌面上划出细痕：“许家三房最近动作不少啊，许墨川虽然低调，但他女儿和林家那小子走得太近了。”
王鼎勋眯起眼：“林崇砚刚升职，如果许林两家联姻……”
“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刘金禄打断他，脸色阴沉，“林家背景加上许家的人脉，A城以后谁说了算？抛开这些，可能许家内部都得重组。”
房间里一时沉默。
张阎突然将匕首“咚”地扎进桌面：“那就让他们联不成。”
王鼎勋和刘金禄同时看向他。
“许家三房没实权，许墨川就是个病秧子。”张阎冷笑，“但如果……他们突然‘出事’了呢？”
刘金禄皱眉：“你指什么？”
“许震山最疼那个孙女吧？”张阎抽出匕首，慢条斯理地擦着刀刃，“如果她‘意外’受伤，或者……更糟，你觉得老家伙会怀疑谁？”
王鼎勋眼神一沉：“林家？”
张阎勾起嘴角：“许震山可不是讲道理的人。”
刘金禄忽然笑起来：“妙啊。许家内乱，林家被牵连，我们坐收渔利。”
王鼎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具体怎么做？”
张阎收起匕首，声音冰冷：“我的人己经盯上那丫头了。”
学校天台，林木找到许诺时，她正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手里捏着一片樱花花瓣。
“逃课？”林木在她身边坐下。
许诺没回头：“不想上政治课。”
林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是许氏集团的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
“你爸最近怎么样？”他问。
许诺捏碎了花瓣：“老样子。”
林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下个月要去国防学院报到。”
许诺的手指顿了一下。
“多久？”她问。
“西年。”
许诺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轻轻抛起，又接住。
“正面还是反面？”林木问。
许诺收起硬币，站起身：“不重要。”
她转身要走，林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许诺。”
她停下，却没回头。
“不管五年后变成什么样。”林木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我都会找你。”
许诺低头，看着他的手——骨节分明，掌心有茧，却温暖干燥。
“好啊。”她终于笑了，“如果那时候你还记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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