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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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9

十点整,我拿着话筒走上舞台。

“感谢各位见证这场特别的仪式,“我声音通过广场音响传得很远,“今天我们要销毁的,是某些人认为不该存在的六万六彩礼。“

工作人员推上来一台碎纸机,我举起厚厚一沓钞票——其实是银行提供的练功券。

“住手!“陈明他妈尖叫着要冲上来,被保安拦住。

我对着镜头微笑:“在销毁前,我们先视频连线几位特别嘉宾。“

LED屏切换成Zoom界面,三个女孩同时出现在画面里。

“大家好,我是陈明前女友A,他借我三万说要买房“

“我是B,他拿我信用卡刷了五万“

“我是C,他骗我说怀孕了要交保证金“

陈明的脸瞬间惨白。

“现在进入正题。“我把“钞票“塞进碎纸机,按下开关。

咔嚓咔嚓的声响中,陈明他妈突然跪地大哭:“我的钱啊!“

围观群众哄堂大笑。有人喊:“阿姨,这不是您要的仅退款吗?“

我对着话筒说:“忘记告诉大家,真钱早就捐给反PUA基金会了。“大屏幕适时弹出捐款证书。

陈明冲上舞台抢话筒:“你他妈——“

我侧身避开,他绊到电线摔了个狗吃屎。这一幕被无人机拍得清清楚楚。

仪式结束两小时后,彩礼销毁仪式冲上热搜第一。

陈明单位的官方账号被冲烂,最新一条宣传微博下面全是:

「你们员工闲鱼卖彩礼?」

「体制内还诈骗?」

「985就教出这?」

小雨发来截图:陈明他妈的最新抖音视频里,她坐在医院病床上哭诉:“现在的女孩太狠毒了“热评第一是:「阿姨,病床号发一下,给您寄锦旗。」

我关上电脑,手机弹出银行通知:刚刚到账28万,备注是「陈明还款」。

深夜,门铃响了。监控里,陈明胡子拉碴地站在门口。

“夏夏,“他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

我打开门禁对讲:“你妈高血压好了?“

“她那是装的!“他急切地说,“我算是看明白了,都是我爸妈在搞鬼!“

我慢慢展开一张纸贴在摄像头前:是他妈发给亲戚的微信截图:「等把钱要回来,马上给明明找个听话的。」

陈明的表情像被雷劈了。

“对了,“我补充道,“记得看明天头条。“

次日清晨,小雨的电话把我吵醒:“快看新闻!“

《某机关干部之子涉嫌诈骗被立案调查》的新闻铺天盖地。配图是陈明一家被带进警局的照片,他妈的大红外套格外显眼。

我喝着咖啡点开抖音,发现「明妈说彩礼」账号更新了视频:画面里,陈明他妈举着身份证哭诉:“我儿子是被冤枉的!“

热评第一条来自官方账号:

「经核实,该用户涉嫌多起网络诈骗案,账号已封禁。」

手机震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短信:

「你会遭报应的!」

我回复:「已截图,这就发给警方。」

放下手机,我开始整理前女友们发来的证据。

10

警方的蓝底白字通报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把整个事件炸上热搜第一。

彩礼诈骗案立案调查爆

前女友联盟成立热

建议严查985诈骗专业新

我坐在MCN机构的办公室里,三块显示屏同时亮着。左边是正在整理的证据清单,右边是待发的律师声明,中间的屏幕上,法制栏目组的采访邀约正闪烁着。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小雨连发三条消息:

「快看抖音!」

「陈明他妈在派出所门口开直播了!」

「这疯婆子绝了!」

点开链接,画面里陈明他妈瘫坐在派出所台阶上,头发散乱得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完全没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

“家人们给我做主啊!“她拍着大腿哭嚎,脸上的粉底被泪水冲出两道沟壑,“我儿子是冤枉的!都是那个狐狸精栽赃陷害!“

弹幕以每秒上百条的速度刷新:

「阿姨,银手镯要纯金的还是镶钻的?」

「建议和闲鱼联名出监狱限定款」

「这演技不去横店跑龙套可惜了」

我截图发给律师李姐:“再加一条诽谤罪。“

李姐秒回:“已记录,顺便问下她这妆容用的什么粉底?防水效果不错。“

11

下午三点,我带着律师团队走进市公安局。推开接待室的门,五个风格各异的女孩齐刷刷站起来。

“夏夏姐!“一个扎高马尾的姑娘冲过来握住我的手,“我是小林,他骗我说要结婚,借走八万说是买房定金“

她手机相册里存着陈明手写借条的照片,落款日期正是他们分手前一天。

穿职业装的女生推了推金丝眼镜:“我是他大学同学张妍,他偷拍我身份证去网贷了五万。“她的证据是一份征信报告,上面赫然显示着某网贷平台的查询记录。

最年轻的女孩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怀孕的时候,他说要借钱养孩子“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一张流产手术单,患者签名处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律师团队的专业摄像机全程记录,李姐的助手小声嘀咕:“这素材够拍二十集法制剧了。“

负责接待的警察小哥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执法为民“锦旗,默默又翻开一页新的询问笔录。

12

做完笔录已是华灯初上。我站在公安局门口撑开伞,细雨在霓虹灯下织成一张彩色的网。手机震动,显示“陈明来电“。

接通后,他沙哑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夏夏我们见一面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行啊,“我看着马路对面闪烁的警灯,“就现在,公安局调解室,你可以顺便自首。“

二十分钟后,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陈明瘦得颧骨凸出,下巴上的胡茬像被火烧过的草地。他身上的Burberry风衣还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皱得像抹布。

“钱我都还你了,“他手指神经质地敲打桌面,“你能不能把微博删了?“

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一次性纸杯里的速溶咖啡:“你妈不是说我是职业诈骗犯吗?“

“她老糊涂了!“陈明突然抓住我的手,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我根本不想告你,都是他们逼的!我爸说要是拿不回钱就“

我抽出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推过去:“眼熟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爸公司的内部账本复印件,上面用铅笔标注着这些年骗过的七个女孩代号和金额:

「A小姐20万购房定金」

「B女士15万急病手术」

「C小姐30万装修款」

“这这不可能“他手指发抖,“你从哪弄来的?“

“你第三任前女友现在是那家公司的财务总监,“我抿了口咖啡,“她说你爸做假账的手法,和你骗彩礼的路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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