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子默疯了。
他不顾恶心直接冲到灾中心,一把抓起我的手:“祝宁,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猛地把他推倒在地上,朝着他大吼:“怀子墨,你发疯是分不清场合吗?!”
“给我滚远点!”
怀子默愣住,我从来没有这样吼过他。
他很伤心,但也只能选择站在一边看着我把顾凛护送上担架。
眉眼里的心急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
手术室外,怀子默坐到我身边,声音哽咽:
“你不原谅我是因为他吗?”
巨大的压力和厌烦情绪在此刻爆发。
我转头冷视着他:“怀子默,我凭什么原谅你?七年前我不是没有求过你,可你理过我吗,哪怕一句?七年后更是变本加厉,一次次伤害我,然后伤害后又轻飘飘说一句我会娶你的。”
“你想往后推就往后推,你想取消就取消,怀子墨你别这么自以为是,以为我会一直停在原地等你。”
“你还是和他们一样,我不原谅你就是因为爱上别人,从没想过自己做的事能不能让人别人回头!”
我每说一句,怀子默的眼眶就红了一分。
他吸了吸鼻子,擦去眼角的泪。
“对不起,祝宁,我知道这七年我错的离谱,甚至一步错步步错,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了,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赎罪好不好。”
话落瞬间,医生急匆匆跑向我。
“祝医生,子弹碎片切中腹部,伤口很深,需要立刻进行肾脏移植手术,可”
不等他说完,我就急切地握住他:“我捐!我”
话语戛然而止,我就只有一个肾了。
出手术室后,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然后看向一边的怀子默。
“你想赎罪是吗?”
怀子墨眼睛立刻亮了,急促的点了点头。
“好,那把你的肾捐给顾凛。”
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面色苍白如雪。
“不愿意?”
我笑了笑,站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就被怀子默叫住。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哽咽的声音:“准备手术吧,这颗肾本来就是你的。”
由于医疗设备不太先进,怀子默术中大出血了,九死一生。
虽然侥幸活过来,但也落下了病根,一生只能靠输营养液活下去。
他醒来后,看到我坐在顾凛病床边给他吹着汤药,又摸着他被汗水润湿的发丝,轻声问:
“疼不疼。”
怀子默觉得这一幕,比昨夜刀子刺破肚子还要疼上千万倍。
出院那天,一架直升飞机停在基地中央,里面走下我曾经最爱也最恨的人。
爸妈刚见到就红了眼眶,直直跪在了地上,求我原谅他们。
他们说了很多,最后落到:
“祝灵已经被他数罪并罚告上法庭,明天就要被枪决了。”
“求你跟子默说说好话,祝家不能倒啊。”
即使到最后,他们对我都没有一点歉疚,一点爱。
我静静听着,然后掠过他们:“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不姓祝,我叫阿尔吉丽。”
这是我在非洲的名字,也是我后半生的名字。
怀子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眼里的希望又更少了一分。
那天他来到医务室,刚好撞见顾凛来找我吃饭。
四目相对,但没有电光火石,顾凛笑了笑便退出去。
“吉丽,我们晚点再见。”
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又转头冷冷看着怀子默。
“什么事。”
怀子默本来有万千言语,可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挤出三个字:“没什么。”
他最终升上了那架直升飞机,隔了几个月送来更多先进的医疗器械。
他又给我发来一条简讯:【能给我定时报个平安吗,我不想失去你。】
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很久,最终熄灭了屏幕没有回复。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会发现没有什么是无法失去的。
爱人,亲人,朋友,以及自己的生命。
我没有回复他,怀子默却一直在发,只要看到已读,他就心安。
直到有一天,他没再发了,据说是捐肾导致的病毒感染去世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恰逢我和顾凛的婚礼。
朴素的戒指,变形的手指,却显得那么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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