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的指尖死死按住林默的手腕，血莲印记的红光透过树洞的缝隙，在车夫腰间的衣襟上投下淡淡的影——那枚被遮住的金莲徽章，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亮，像一颗蛰伏的毒瘤。
林默的手缓缓摸向腰间的短刀，指尖触到刀柄的瞬间，破瘴珠突然在掌心发烫，发出一道极淡的金光，与灵脉伪装符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银莲长老的话：“白袍人的金莲徽章能吸收灵脉，但对‘非守莲人’的灵脉反应会延迟。”
“师傅，您这马车多久到主城？”林默的声音刻意放轻松，带着青岩镇特有的乡音，“我和妹妹第一次进城，想赶在关城门前进去。”他故意将“妹妹”两个字咬得很重，余光瞥见车夫的肩膀微微一僵——阿莲的血莲印记属于守莲人，而“妹妹”的身份（普通人）能暂时迷惑徽章。
车夫转过身，独眼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却很快被贪婪取代：“加五个银币，我抄近路，半个时辰就能到。”他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那里的徽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亮得更明显了，“不过说好了，进城后你们得自己找地方，我可不负责带路。”
林默从怀里掏出五个银币，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车夫的手腕。银币上沾着破瘴珠的金光，车夫接触的瞬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捂住手腕后退了半步，独眼的瞳孔收缩：“你这银币……”
“是我爹留下的，据说沾了灵脉，能辟邪。”林默的短刀突然出鞘，刀光贴着车夫的脖颈划过，将他衣襟挑开——那枚金莲徽章彻底暴露，花瓣上刻着极小的“联邦73”字样，与转化器的编号一致，“白袍人，还是联邦的走狗？”
车夫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猛地扯开黑袍，露出里面的银色铠甲，胸口的金莲徽章射出三道红光，打向林默：“既然被识破，就留下莲种！”
阿莲的莲令突然飞旋，与血莲印记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红光与金莲徽章的红光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你的徽章是假的！”阿莲的声音清亮，“真正的金莲徽章能吸收灵脉，而你的只会释放瘴气——你是银莲长老说的‘白袍人实验体’！”
车夫的身体在屏障的冲击下开始扭曲，铠甲裂开，露出下面泛着黑气的皮肤，像被瘴气侵蚀的守莲人：“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等我拿到莲种，就能成为真正的白袍人！”他的手臂突然变长，化作黑色的藤蔓，缠向阿莲。
林默的狼毫笔突然悬浮，笔尖蘸着灵脉伪装符的墨香，在藤蔓上画下一道“破瘴符”。藤蔓瞬间枯萎，车夫发出凄厉的惨叫，独眼的眼球爆出，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和银莲长老的机械眼同源，只是更粗糙，显然是未完成的实验品。
“说！白袍人在主城有多少据点？齿轮酒吧的老周是不是己经被你们控制了？”林默的短刀抵住他的咽喉，破瘴珠的金光顺着刀刃渗入他的体内，逼退瘴气。
车夫在金光中痛苦挣扎，断断续续地说：“老周……上周就被抓了……关在灵脉议会的地牢……白袍人说……要逼他说出‘血莲心经’的后半部……”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机械眼爆出红光，“他们在齿轮酒吧设了陷阱……等你们自投罗网……”
话音未落，车夫的身体就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那枚金莲徽章，落在地上发出“咔哒”声，裂开的外壳里，藏着一张极小的地图，标注着主城的七处白袍人据点，齿轮酒吧被红圈重点标出。
“老周被抓了……”林默的心脏沉了下去，银莲长老的最后线索断了。
阿莲捡起徽章，血莲印记的红光在上面扫过，徽章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白袍人的首领（穿镶金边的白袍，胸前的金莲徽章最大）站在灵脉议会的大厅里，对着镜头冷笑：“林默，别以为毁掉转化器就能阻止金莲计划。守莲人的灵脉只是‘药引’，真正的‘主药’，是你妹妹留在阿莲体内的灵脉——她的灵脉与血莲扣融合后，能让金莲徽章进化出吞噬熵蚀能量的能力，到时候，联邦和守莲人，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影像消失，徽章彻底碎裂。林默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他连妹妹的灵脉都算计！”
密林外传来军车的轰鸣声，是联邦军队在搜山。老人从芦苇丛里钻出来，脸色凝重：“不能走官道了，我知道一条走私者的密道，能从主城的‘废械区’进去，那里的灵脉扫描仪坏了大半，白袍人很少去。”
废械区是主城边缘的贫民窟，堆满了废弃的机械零件和灵脉废料，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林默和阿莲跟着老人穿过密道，钻出地面时，正落在一堆生锈的齿轮中间，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与这里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齿轮酒吧在‘机械巷’的尽头，门口挂着个缺齿的齿轮招牌。”老人指着巷口，“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废械区的‘拾荒者’（靠捡废料为生的人）里有白袍人的眼线，小心那些戴银镯子的。”
他转身钻进密道前，突然回头：“你爹的灵脉伪装符，背面画着‘齿轮暗语’，能认出真正的守莲人——暗号是‘莲开三叶，齿缺一痕’。”
林默翻开灵脉伪装符，背面果然画着一朵三叶莲，旁边是个缺齿的齿轮，与老人说的暗语完全吻合。
走进机械巷，空气中的机油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巷口的拾荒者们三三两两聚着，有人的手腕上果然戴着银镯子，目光时不时扫向他们，像在评估猎物。
齿轮酒吧的招牌就在前方，缺齿的齿轮在风里吱呀作响。但门口没有守莲人，只有两个穿白袍的人，背对着他们，正在用金莲徽章扫描酒吧的门锁，徽章的红光映在门上，留下诡异的痕迹。
林默拽着阿莲躲进一堆废料后面，破瘴珠的金光突然变弱——是白袍人的徽章在压制灵脉。他看见其中一个白袍人转过身，胸前的金莲徽章上，刻着一个极小的“周”字。
是老周的徽章！
（第三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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