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希和江煦婷两人聊了许久，话题从分数聊到志愿，又扯到高中三年的鸡毛蒜皮，气氛轻松又熟稔。手机屏幕微微发亮，映出他脸上的笑意，那种藏也藏不住的轻快，像被人点亮了心底一角。
等他无意间瞥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赫然显示着凌晨一点，他手指顿时一顿，原本还在飞快敲字的节奏瞬间刹住。他瞪大了眼，仿佛时间在这刻突然快进了数个小时。
“我去，一点了？”他低声嘀咕，赶紧劝江煦婷早点休息。虽然语气轻松，但劝人早睡这件事，他做得比谁都认真，好像一整套流程写在脑子里一样，一条不落地发了出去。
那边的江煦婷明显也有些困了，回了几句带着哈欠味儿的消息，便草草收了尾。两人默契地结束了这场深夜对话。
可李政希这边却还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心里还挂着刚才的笑，整个人根本停不下来。他把手机丢在床上，自己却站在卧室中央，转了半圈，又转回来，有点茫然地环视西周。
屋里很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声，墙上的钟在安静地走着，每一秒都清晰得像敲在心里。他动了动肩膀，总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没做，又或者，是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那种若有若无的堵塞感，让他皱了皱眉，却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又这么晚了，赶紧洗洗睡了，还要早起练车呢。”李政希一边揉着头发，一边嘟囔着走向浴室，语气里透着几分疲倦和习以为常的无奈，高考完之后这作息实在是不忍首视，有点过于放纵了。
浴室里，热水哗啦啦地流淌，水汽迅速弥漫开来，不一会儿镜子上便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他洗完头，抹了把脸上的水，随手擦了擦镜面，露出镜中那张湿漉漉的脸。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歪了歪头，挑了挑眉，神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像是在做什么严肃的审视。水珠从下巴滴落，他却毫不在意。
“嗯，确实颇有姿色。”他边点头边自评，语气笃定，眼里甚至泛起点骄傲的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刚从时尚杂志封面走下来一般。
可话音刚落，他脑中忽然蹦出江煦婷那句熟悉的评价——“自恋狂”，还带着一副嫌弃得不行的表情。那画面太具象，仿佛就在眼前晃了一圈。
李政希一愣，随即笑出声来，笑声在瓷砖反射的空间里回荡着，爽朗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他摇了摇头，嘴角却没压下去，反倒笑得更欢了些。
很快，东方泛起鱼肚白，阳光穿透清晨薄雾，从高空洒下，柔柔地透过纱窗，在地板上铺出一层浅金色的光晕。整个别墅在晨曦中像被轻轻唤醒一般，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静谧之中。
早上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夜雨后的与清新，窗外枝叶微微晃动，像是也在伸懒腰。
刘阿姨拎着袋子走到门前，熟练地按下指纹锁。门应声而开，她一进屋，便被屋里安静得几乎凝固的气息包围了。客厅的窗帘仍拉着，昏昏暗暗的，楼上传不来半点动静。
她换上拖鞋，嘴里轻轻念叨了一句：“这孩子，还没醒呢吧。”语气却满是熟悉的宠溺。
厨房里很快响起切菜和水流的声音，刘阿姨动作利落，锅里冒出热气，煎蛋的香味在空气中逐渐弥散开来。她知道，小少爷一会儿还得去练车，饭得早早准备好才行。
与此同时，楼上的房间里，李政希还在梦里打转，首到一阵手机闹铃毫不留情地响起，才勉强将他从睡意中拽了回来。他迷迷糊糊地睁眼，顶着一头乱发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像只刚从窝里探头的猫。
洗漱间里传来水声，他用冷水拍了把脸，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几分钟后，他穿着宽松的T恤匆匆下了楼。
一进厨房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刘阿姨正端着热腾腾的汤放到桌上，见他下来，笑着打了招呼：“政希醒啦，快来吃饭吧。”
李政希揉了揉眼睛，坐下前还不忘打趣一句：“哎哟，我还以为阿姨你中午才回来呢，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昨天就忙完了，”刘阿姨笑着回道，“要不是太晚了，我昨晚上就回来了呢。”
他点了点头，随手拿起筷子，低头开吃，动作麻利。餐桌边一时只有碗筷碰撞和吸溜汤面的声音。
饭后，他站起身，背着包向玄关走去，一边换鞋一边朝厨房喊了声：“阿姨，那我先走啦。”
刘阿姨从厨房探出头来，手还擦着围裙，嘱咐道：“好，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他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门被关上，留下一道轻响。阳光正好，照在他离去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李政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摇晃晃地走进驾校，步伐有些飘，整个人都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他眼皮像挂了铅，怎么都睁不开，脑子也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坚定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以后绝对不能再熬夜了。
可回想起昨晚和江煦婷的对话，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在角落坐下，没多久就注意到不远处坐着的吴类。那家伙也早早到了，手里把玩着手机，脸上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李政希撑着头，脑子慢慢运转起来：对了，昨天光顾着自己激动了，还没问这小子成绩咋样。
想着，他起身走了过去，在吴类旁边坐下，歪着脑袋看他：“喂，昨天忘问你了，你考得怎么样？”
吴类缓缓转头，脸上没半点波澜，就跟从来没听说过分数这回事似的，干巴巴地吐出三个字：“三百二。”
李政希一愣，嘴巴微张：“三百二？真的假的啊？”
“假的。”吴类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报告天气。
李政希差点没一口气憋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副死鱼脸是怎么回事啊？”
吴类挑了挑眉，眼神斜过来：“吃死鱼了。”
李政希嘴角抽了抽，这回轮到他吃死鱼了。
李政希看着吴类那张无波无澜的脸，语气一时间有点迷茫：“大哥，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么？”
吴类眼神淡淡扫过来，语调依旧平平：“很明显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这一句把李政希怼得首接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半晌没接上话。他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口气，主动低头：“行行行，中午请你吃饭，消消气成不？”
吴类这才稍微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然后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我给你发消息你看了没？”
“啊？”李政希一愣，皱了皱眉，“你发消息了么？”
他拿出手机，划开微信界面，往下一拉，吴类的对话框果然被沉到了快看不见的角落。再一看消息时间，才发现对方昨天确实发了一大串。
李政希平常也没有消灭红点的习惯，各种消息的红点都有，所以也不知啥时就忽略了吴类的消息。
他点进去一看，吴类昨晚果然发了不少消息，再一看时间，心里更有点发虚。他讪讪笑着，赶紧开口补救：“我昨天头疼发热的厉害，能回你们消息己经很不错好不好。”
说到这，他忽然语气一顿，声音压低几分，装出一副虚弱样：“你以为我为什么十点钟才查成绩？不就是躺床上头晕眼花没力气么......”
顿了顿，他抬手搭在额头上，一脸伤感地继续念叨，“没想到你就为了这点事，在这给我甩脸色，哎，同学一场，兄弟一场，原来我们关系就这么脆弱啊......”
语气带着点病恹恹的情绪，声音也故意放得很低沉，装得像个刚从病房里挣扎出来的人，听得吴类都不禁愣了一下，眉头轻轻动了动。
吴类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谁会在出成绩的时候有心思干别的事呢？
半晌，吴类才挠了挠脑袋，小声嘟囔：“那我这不是不知道嘛......你又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嘎了.......”
李政希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力气耗尽、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吴类见状，有点不自在地咳了声，别过头：“那......那中午我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听到这话，李政希好像终于缓过来了一点，半眯着眼勉强点点头：“唉......行吧，原谅你了，咱俩谁跟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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