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军制新立 锋芒暗藏

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薪火殿的青瓦，将殿内的烛火映得明明灭灭。刘恒手握竹简立于舆图前，上面用朱砂新添的军制架构图鲜红如血，与殿外采石场操练的金铁交鸣之声交织成紧绷的战歌。墨婉清轻叩殿门而入，玄色裙摆扫过门槛时，青铜片在她袖中发出细微嗡鸣，与刘恒腰间玉璜遥相呼应。 “首领，各部将领己在演武场候命。” 墨婉清的声音裹挟着寒意，左眼的气运之瞳流转微光，“但内卫的姑娘们... 今日又有三人在训练时晕厥。” 她摊开掌心，三枚碎裂的青铜护腕泛着冷光，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刘恒的眉峰骤然拧紧。自采石场大捷后，被解救的汉女们自发组成 “血凤” 内卫，她们白日蒙着青铜假面、裹着玄色斗篷在密室操练，夜晚便围坐在篝火旁，用匕首在木头上刻下密密麻麻的羯字 —— 那是她们在心中凌迟仇敌的印记。“传我的令，让医庐每日送去三剂养血汤。” 他着舆图上 “血凤” 的标记，“明日我亲自去督训。” 晨雾未散时，演武场己沸腾如鼎。张蚝挥舞着新锻造的精铁战斧，正在指挥工匠们调试墨家床弩。弩臂上雕刻的睚眦兽首栩栩如生，利齿间挂着尚未褪去的铁锈。“左军睚眦部！” 刘恒的声音穿透雾霭，老周闻声疾步上前，腰间新配的青铜虎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你部擅山地奔袭，即日起操练‘龙蛇阵’，务必做到百人如一人！” 赵三率领的右军饕餮部己列好方阵。这些从汉奴中选拔的精壮汉子，人人手持狼牙棒，棒头缠着浸透桐油的麻布 —— 那是专为克制羯族骑兵的火攻利器。“右军主守，” 刘恒指着远处模拟的羯族营帐，“三日后与睚眦部演兵，若守不住辕门，每人负重百里！” 当血凤内卫踏着晨露入场时，整个演武场突然陷入死寂。三十七名女子身披玄甲，青铜面具上雕刻的凤喙微微张开，恍若即将择人而噬的凶兽。为首的阿梨握紧淬毒匕首，腕间的铁链发出细碎声响 —— 那是她曾被羯族用来锁喉的刑具改制而成。“拜见主公！” 三十七道女声如出鞘寒剑，惊飞了场边栖息的寒鸦。 刘恒上前两步，玉璜的蓝光在面具上流转：“从今日起，你们是我的眼睛，是藏在暗处的利刃。” 他突然抽出青铜剑，剑锋精准挑落阿梨面具上的一枚铜钉，“但记住，真正的武器不是面具，而是这里！” 剑尖轻点她的心口，“下月朔日，我要看到你们能在十息内取百人首级！” 夜不收的扩充更是隐秘而迅猛。吕雄带着新收的流民少年，正在演练墨家 “缩地术” 机关；吴侯的队伍则在峭壁间架设飞索，绳索上涂抹的荧光粉在夜色中连成诡异的光带。霍玲儿作为唯一的女队长，正指导队员用蝉蜕制作传音筒 —— 这是她从墨婉清处学来的秘术，可将十里外的马蹄声清晰传入耳中。 “报 ——” 一名夜不收斥候疾奔而入，衣袍上还沾着林间的露水，“考功监察院青禾姑娘求见！” 刘恒抬眸，只见青禾在墨婉清陪同下踏入营帐，少女颈间的青铜项链正散发着奇异光芒 —— 那是连续七日在薪火中祭祀的成果。 “首领请看。” 墨婉清轻挥衣袖，青铜片化作流光没入青禾眉心。少女的瞳孔瞬间染上金芒，她踉跄着扶住桌案，却指着舆图上某个位置喊道：“羯族粮草转运站！在陇西古道的... 在迷雾林东侧的断崖下！”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刘恒的手指重重按在舆图上。那处正是他与墨万顷此前破坏羯族车队的鹰嘴崖附近，如今看来，竟是敌人故意留下的诱饵。“好个请君入瓮。” 他冷笑一声，玉璜与青禾的气运之瞳共鸣，在虚空中投射出立体沙盘，“传令下去，夜不收六队轮流监视，三日内务必摸清敌军虚实！” 当暮色再次笼罩采石场时，张蚝的后勤营地却亮如白昼。新铸造的陌刀在淬火池中腾起白烟，工匠们正将墨家机关零件嵌入盾牌 —— 这些盾牌表面看似普通，实则暗藏十二道锁扣，展开后可组成移动箭塔。“这批军械，三日后送往睚眦部。” 张蚝将清单递给副手，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粮草，“再派人去收购三十石桐油，羯族骑兵最怕火攻。” 深夜，刘恒独自来到血凤内卫的训练场。月光下，阿梨正在演练 “凤舞九幽冥” 刀法，每一刀都带着刻骨的仇恨。她突然收刀跪地：“主公，今日训练时，小桃又想起被羯人...” 话未说完己泣不成声。刘恒蹲下身子，捡起她掉落的面具，面具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 “复仇” 二字。 “明日起，你们的训练加一项。”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学习墨家机关术。墨姑娘说，有一种‘千机毒弩’，可藏于袖中无声杀人。” 他将面具还给阿梨，指尖残留的玉璜温度让青铜微微发烫，“记住，你们要杀的，不是某个羯人，而是那个让你们受苦的世道。” 远处，薪火殿的金龙虚影在夜空中若隐若现，与血凤内卫的寒刃交相辉映。当第一声雄鸡报晓刺破天际时，采石场己整装待发。新立的军制如精密的墨家机关，每个齿轮都在为汉家复兴而转动；而暗处的夜不收，正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给予羯族致命一击。墨婉清站在祭坛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青铜片上的星图悄然发生变化 —— 那是气运流转的预兆，也是一场更大战役即将来临的信号。 编辑 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