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图腾初祭，暗流涌动

溶洞深处蒸腾着潮湿的雾气，青铜鼎散发的微光与摇曳的火把交相辉映，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暗影。刘恒跪坐在祭坛前，膝盖硌着冰冷的石砖，手中捧着从《锻造手记》残页中誊抄的祭祀典籍。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未干，那些扭曲如蛇的古文字仿佛在烛火中扭曲蠕动，每一个笔画都似有生命般在眼前游动。

陈禹倚着盘龙石柱，咳嗽声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震得肩头簌簌发抖。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沁满冷汗，却仍固执地盯着鼎身图腾，布满老茧的手指在空中虚画着符文，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此乃‘应龙御天阵’，需以精血为引，唤醒图腾灵威。三牲血祭只是寻常仪式，唯有汉家儿郎的心头血，才能触动上古神器的灵韵！”

张蚝 “嚯” 地站起身，石斧重重杵在地上，震得地面簌簌落石，溅起的碎石在火光中划出细碎的弧线：“拿血祭？陈老，您身子骨还...” 话音未落，便被刘恒抬手打断。年轻的首领解开衣襟，胸膛上还留着与狼群搏斗时的疤痕。利刃划过掌心的瞬间，鲜血如珠串般滴落，在青铜鼎边缘汇成蜿蜒的溪流。

刹那间，九根石柱上的龙纹同时泛起金光，蜿蜒的龙身仿佛活了过来。金色光芒顺着龙鳞流转，龙睛闪烁着威严的红光，鳞片间流转的神秘光晕逐渐扩散，将整个溶洞染成一片金红。“成了！” 陈禹浑浊的眼中涌出热泪，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石柱。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惊恐地瞪大双眼。

祭坛下方传来沉闷的锁链崩裂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怒吼。地面如蛛网般裂开缝隙，带着腐臭的黑气喷涌而出，瞬间弥漫整个溶洞。黑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他们张大嘴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刘恒只觉头痛欲裂，鼻腔里充满铁锈与腐肉的气息。他强忍着不适，将玉璜按在鼎心，蓝光与金光交织，形成一道光盾，才堪堪将黑气逼回地底。

这场失败的祭祀让三人意识到，上古图腾的力量远超想象。此后半月，溶洞内一派忙碌景象。张蚝带领着陆续投奔而来的二十余名汉人，在溶洞各处设置暗哨与陷阱。他们用藤蔓编织成伪装网，将入口处的巨石打磨成可活动的机关，一旦触发，碎石便会将通道彻底掩埋。有人攀爬陡峭的崖壁安装滚石装置，有人在草丛中埋设尖刺陷阱，汗水湿透了每个人的衣衫，却无人喊累。

陈禹则将从祭坛获取的青铜残片投入熔炉，昼夜不息地改良武器。熔炉中火星西溅，照亮了老人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挥锤敲打，在一次次试验中，一把把带有神秘符文的短刃初具雏形。符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然而，平静的建设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暴雨倾盆的夜晚，一名放哨的汉人浑身是血地逃回溶洞，怀中死死抱着半截染血的羊皮。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洞内，泥水混着血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独眼龙的弟弟... 带了百人队，循着兽皮地图的线索找来。” 伤员气若游丝，“他们还抓了山下村落的妇孺，扬言要把人当着我们的面做成‘两脚羊’...” 话音戛然而止，瞳孔渐渐涣散。

张蚝青筋暴起，石斧劈开身旁石桌，木屑纷飞。“和他们拼了！我去引开敌军！” 他挥舞着石斧，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刘恒却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祭坛上的图腾，神色冷峻：“不可轻敌。羯人既能找到地图残片，定是破解了部分秘密。” 他展开缴获的布防图，在标注着 “祭坛” 的红点处，赫然画着与玉璜纹路相似的标记，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阴谋。

陈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图腾纹路之上。“他们... 在寻找‘饕餮噬日阵’的阵眼，若被...” 老人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手中还紧攥着半块刻有神秘符号的青铜碎片。刘恒握紧玉璜，感受到一股灼热的力量在掌心涌动，仿佛有个声音在心底呼唤。他望向祭坛角落那处散发微光的石板，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计划 —— 利用尚未完全掌控的图腾之力，在溶洞外围设下迷阵，同时解救被掳的汉人。

夜幕降临时，百人羯人队举着火把逼近山涧。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首领把玩着从村民手中抢夺的玉佩，狞笑道：“那几个汉人崽子，插翅也难...”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诡异的号角声，声音悠长而空灵，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九道金光从山林间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龙形虚影，龙身盘旋，龙吟震天。

羯人士兵惊恐地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行进，最终都会回到原点。西周的山林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月光下的树木影子摇曳，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暗处不时射出淬毒的箭矢，破空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带走一条条性命。惨叫声、咒骂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在山谷间回荡。

刘恒藏在树影中，望着混乱的羯人队伍，汗水浸透了衣衫。玉璜在他怀中发烫，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牵制，真正的考验，是潜入敌营救出百姓，而更可怕的是，羯人背后似乎还有更神秘的力量在推动着一切。黑暗中，一双眼睛在远处的山巅闪烁，注视着这场混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