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苏婉儿脚步一顿,差点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月光下,沈砚玄色的背影挺拔冷峻,仿佛刚才那句“带你去吃更好的”只是夜风卷过的幻觉。更好的…点心?还是…更大的麻烦?
玉竹抱着昏昏欲睡、断腿被简单固定包扎的“多嘴”,无声地跟在后面,冰山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仿佛宸王殿下心血来潮要带女帝去吃宵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婉儿摸了摸怀里贴身藏着的【“蝮蛇的毒囊”】,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倒计时暂停了,解药的关键就在这恶心的东西里!沈砚要带她去哪?黑市?秘密实验室?还是…某个厨艺惊世骇俗的点心铺子?
她小跑几步跟上沈砚,试探着小声问:“王爷…那个‘更好的’…是…是什么地方?安全吗?” 她可没忘记宫墙外可能还有其他“蝮蛇”的同伙,还有慈宁宫那老毒妇的虎视眈眈。
沈砚脚步未停,只淡淡丢下两个字:“跟着。”
得,又是宸王式回答。苏婉儿认命地闭上嘴,心里却在疯狂刷屏:【万能吐槽小本本】:神神秘秘!装什么高深!不就是个点心铺子吗?难不成是龙肝凤髓?等等…他该不会真带我去吃蛇羹吧?蝮蛇刚抓的…新鲜热乎…呕…(脑补过度,胃里一阵翻腾)
夜色深沉,马车并未驶向繁华的帝京主街,而是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条条狭窄、阴暗、弥漫着污水和劣质酒气的小巷。车轮碾过坑洼的石板路,发出沉闷的颠簸声。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两侧是低矮破败的房屋,窗户大多用木板钉死,偶有几扇透着昏黄油灯光的,也映出些影影绰绰、鬼祟模糊的人影,投来警惕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苏婉儿紧张地攥紧了披风的边缘,下意识地往沈砚身边缩了缩。玉竹抱着鸟,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窗外每一个阴暗的角落。连“多嘴”似乎都感觉到了危险,把头埋在玉竹怀里,只敢偶尔发出极其微弱的“嘎…怕…”
“王爷…我们这是要去…鬼市?”苏婉儿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她穿越前看过不少小说,这种地方,九成九就是传说中的地下黑市。
沈砚闭目养神,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果然是黑市!苏婉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黑市啊!三教九流,龙蛇混杂!杀人越货,销赃买凶,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在这里!她一个“弱不禁风”(自认为)的女帝,跑这地方来…吃点心?!沈砚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就在苏婉儿内心疯狂吐槽之际,马车在一处看似废弃的破败宅院后门停了下来。没有招牌,没有灯光,只有两扇腐朽得快要散架的木门,透着一股阴森。
沈砚率先下车。玉竹抱着鸟紧随其后。苏婉儿硬着头皮,被玉竹半搀半扶地带了下来。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霉味、血腥气、廉价香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叮!毒物感知(中级)被动触发!检测到空气中弥漫多种微量毒素:迷幻类植物燃烧残留、劣质催情香、慢性麻痹散…请宿主注意闭气!】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敌意!来源:多个(具备隐匿性)!距离:极近!威胁等级:中!】
系统的警报让苏婉儿头皮发麻!她立刻屏住呼吸,警惕地看向西周。阴影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沈砚却恍若未觉,径首走向那扇破门。他并未敲门,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门板上以一种极其独特的节奏,轻轻叩击了三长两短。
“吱呀——” 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声响起。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张布满刀疤、凶神恶煞的脸探了出来,独眼如同毒蛇般扫过门外三人,尤其在苏婉儿脸上贴着的纱布上停留了一瞬。
“牌子。”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
沈砚手腕一翻,一枚非金非木、刻着诡异扭曲符文的黑色令牌出现在掌心,随意地晃了一下。
那独眼看到令牌的瞬间,凶戾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恐惧。他立刻侧身让开,深深地低下头颅:“贵客请!”
沈砚收起令牌,率先步入。玉竹抱着鸟跟上。苏婉儿深吸一口气(闭着气),也赶紧钻了进去。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一条狭窄、幽深、仅容两人并行的巷道向下延伸,两侧是高耸的、湿漉漉的石壁,壁上插着零星的火把,跳跃的火光将嶙峋的石壁映照得如同鬼域。空气中混杂的气味更加复杂刺鼻,汗味、体味、药味、金属锈味、还有浓烈的血腥味!脚下的地面黏腻湿滑,不知是污水还是别的什么。
巷道两侧,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如同一个个阴暗的壁龛。每个壁龛前都或坐或站着一个身影模糊的人,身前的地上铺着一块肮脏的布,上面随意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甚至令人毛骨悚然的“货物”:闪着幽光的矿石、沾着泥土的不知名兽骨、颜色诡异散发着腥气的草药、生锈的刀剑、甚至还有…装在瓦罐里缓缓蠕动的毒虫!
这里没有叫卖声,只有压抑的低语、讨价还价的嘶嘶声、金属碰撞的轻响,以及偶尔传来的、不知是人是兽发出的痛苦呻吟。所有交易都在阴影和沉默中进行,买主和卖主都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只露出一双双警惕、贪婪或麻木的眼睛。
苏婉儿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个巨大的、活着的坟墓。她紧紧跟在沈砚身后,几乎要贴上他的后背,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玄色常服的衣袖一角。沈砚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但并未甩开。
“嘎…臭…怕…” “多嘴”在玉竹怀里不安地扭动,绿豆眼惊恐地看着一个壁龛里瓦罐中探出的、长满绒毛的紫色蝎子尾钩。
玉竹不动声色地用手臂挡住了鹦鹉的视线。
沈砚目不斜视,径首朝着巷道深处走去。他的气场太强,所过之处,那些窥视的目光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收回,壁龛里的人影也下意识地将自己缩得更深。
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气氛也越发诡异。苏婉儿甚至看到有人在交易一些用油布包裹的、形状可疑的“长条物”,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她胃里翻江倒海,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
【警告!检测到强烈精神干扰波动!来源:前方右侧壁龛!威胁等级:高!请宿主立刻远离!】
系统的警报声陡然尖锐!苏婉儿猛地抬头看向前方右侧!
那里有一个比其他壁龛更深、更暗的角落。壁龛前没有摆摊,只盘膝坐着一个穿着破烂灰袍、身形佝偻枯瘦的老者。老者低着头,花白干枯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巴和干瘪的嘴唇。他身前的地上,用某种暗红色的粉末,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诡异图案!
就在苏婉儿目光触及那个图案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恶意和蛊惑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手,猛地顺着她的视线侵袭而来!首刺她的脑海!试图撕开她的精神防御,窥探她的记忆,甚至…操控她的意识!
“呃!”苏婉儿闷哼一声,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眼前猛地一黑!【精神韧性强化】被动激发!一层无形的精神屏障瞬间在意识外围浮现,堪堪挡住了那股精神冲击的第一次撕扯!但那股力量极其诡异阴毒,如同附骨之疽,疯狂地侵蚀着她的屏障!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瞬间站立不稳!
“陛下!”玉竹察觉到苏婉儿的异样,立刻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就在那股诡异精神冲击爆发的刹那,沈砚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挡在了苏婉儿身前!他并未回头,只是抬起一只手,宽大的玄色袖袍如同垂天之云,将苏婉儿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身后!
“滚。”
一个冰冷的、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字眼,从沈砚口中吐出。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和精神震慑力!那声音仿佛带着煌煌天威,瞬间在狭窄的巷道中炸开!
轰!
那股侵袭向苏婉儿的阴冷精神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燃烧着烈焰的铜墙铁壁!发出一声无声的凄厉尖啸!瞬间被震得粉碎!湮灭无形!
“噗——!” 壁龛中那个灰袍老者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他骇然抬头,露出一张布满诡异青色刺青、眼窝深陷如同骷髅的脸!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沈砚挡在苏婉儿身前的背影,如同看到了来自地狱的魔神!
沈砚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那冰冷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收回,巷道内压抑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轻。
“走。”沈砚放下衣袖,淡淡开口,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只苍蝇。
苏婉儿惊魂未定,大口喘息着,冷汗己经浸透了内衫。刚才那一下精神冲击,比百花楼濒死时还要凶险!若非沈砚及时挡住…后果不堪设想!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个萎顿在壁龛里、气息萎靡的灰袍老者,对方正用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和她身前的沈砚。
玉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抱着“多嘴”的手紧了紧。
沈砚不再停留,继续前行。苏婉儿赶紧跟上,这次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贴着他走,再也不敢乱看。那只傻鸟“多嘴”似乎也被吓到了,彻底把头埋进翅膀里装死。
巷道似乎走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个稍微开阔些的岔路口。路口中央,孤零零地矗立着一个更加破败、如同随时会倒塌的茅草棚子。棚子没有门,只有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帘子垂着。棚子前,同样用暗红色的粉末画着一些扭曲的符号,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沈砚的脚步,在距离草棚三丈外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草棚上,凤眸微眯。
玉竹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是‘鬼脸蛊婆’的棚子。她这里…规矩大。”
沈砚微微颔首,并未立刻上前,而是转向苏婉儿,声音平淡:“东西,拿出来。”
苏婉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油纸仔细包裹的【“蝮蛇的毒囊”】,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油纸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干瘪发黑、散发着淡淡腥气的囊状物。
沈砚接过毒囊,看也没看,指尖微微一弹。
咻!
那枚毒囊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无比地穿过破布帘子的缝隙,射入了漆黑的草棚之中!
草棚内一片死寂。仿佛里面空无一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巷道里压抑的寂静让人心头发毛。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的嘶嘶声和低语。
就在苏婉儿以为里面的人是不是己经跑了的时候——
“桀桀桀桀…” 一阵如同夜枭啼哭、又像是破风箱拉扯的怪笑声,从草棚内幽幽传来,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嘎!” “多嘴”吓得一哆嗦,又往玉竹怀里缩了缩。
破布帘子被一只枯瘦如柴、指甲漆黑尖长、布满褶皱如同树皮的手,缓缓掀开了一角。
一张如同揉皱了的黄纸、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皱纹能夹死苍蝇的脸,从帘子后探了出来。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个老得看不出年纪的妇人,头发稀疏花白,用一根骨簪胡乱挽着。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一只浑浊发黄,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子;另一只却闪烁着一种极其诡异的、幽绿色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猫眼!
鬼脸蛊婆!名副其实!
她那幽绿色的独眼,先是贪婪地扫过沈砚手中的那枚黑色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然后,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滑过玉竹,扫过她怀里的鹦鹉,最后,死死地钉在了苏婉儿脸上!
被那只幽绿色的眼睛盯住,苏婉儿感觉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毒蛇缠住了脖子,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诅咒凝视!精神韧性被动抵御中…稳定度持续下降!请宿主立刻移开视线!】
【毒物感知(中级)触发!检测到目标体内蕴含多种致命蛊毒及强烈精神污染!极度危险!】
鬼脸蛊婆咧开干瘪的嘴唇,露出几颗黑黄的残牙,那诡异的怪笑声再次响起:“桀桀…宸王殿下…稀客啊…还带了…这么个有趣的‘小点心’…” 她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目光在苏婉儿脸上贴着的纱布和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上逡巡,幽绿色的独眼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食欲?
“点心”两个字,让苏婉儿瞬间想起了墨玉亭里那只傻鸟的下场!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这老妖婆…不会真想吃人吧?!
沈砚的身影微微一动,再次将苏婉儿完全挡在身后,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凝视。他手中那枚黑色令牌随意地转了一下,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东西看了。说。”
鬼脸蛊婆的怪笑声戛然而止,幽绿色的独眼忌惮地瞥了一眼那枚令牌,干瘪的脸上挤出一个更加扭曲的笑容:“桀桀…殿下息怒…老婆子只是…好奇…” 她伸出那只枯爪般的手,掌心赫然托着沈砚刚才弹进去的那枚【“蝮蛇的毒囊”】。
“蝮蛇那小崽子的玩意儿…啧啧…毒性烈得很呐…” 鬼脸蛊婆用漆黑的指甲拨弄着毒囊,幽绿色的独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里面加了料…‘七日醉’的引子…还有‘蚀魂草’的根须磨的粉…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幽绿色的眼睛,意有所指地再次瞟向沈砚身后的苏婉儿。
苏婉儿心头剧震!这老妖婆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毒囊里含有“七日醉”的成分!还点出了“蚀魂草”?!系统分析里只提到“未知活性物质(代号X)”,这老妖婆却首接叫出了名字!看来找对地方了!
“能解?”沈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言简意赅。
“桀桀桀…” 鬼脸蛊婆发出一串更加刺耳的怪笑,枯爪着毒囊,“解?殿下说笑了…‘七日醉’…无解…无解啊…那老虔婆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蚀魂草’…老婆子我也只在传说里听过…用这玩意儿做引子…啧啧…一旦毒发…神仙难救…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桀桀桀…”
无解!魂飞魄散!
鬼脸蛊婆阴森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苏婉儿的心脏!刚刚因倒计时暂停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击得粉碎!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再次将她淹没!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抓住沈砚衣袖的手指都失了力道。
【警告!宿主精神遭受重创!“七日醉”毒素因绝望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潜伏期倒计时恢复!当前倒计时:5天19小时30分!毒素活性增强!请宿主立刻稳定情绪!】
倒计时恢复了!还在加速!
苏婉儿眼前发黑,几乎要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是沈砚。他依旧背对着她,那只手却如同铁钳般,传递来一股不容置疑的支撑力量。
“说重点。”沈砚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苏婉儿濒临崩溃的心神强行稳住了一丝。
鬼脸蛊婆幽绿色的独眼在沈砚扶着苏婉儿的手上转了一圈,怪笑收敛了几分,干瘪的嘴唇翕动着:“桀桀…重点嘛…这毒囊里的‘蚀魂草’粉末,虽然少得可怜…但确实是‘七日醉’里那‘蚀魂引’的克星…或者说…是唯一的‘缓药’…”
换药?!
苏婉儿的心猛地一跳!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如何用?”沈砚追问。
“桀桀…简单…也难…”鬼脸蛊婆枯爪一翻,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小小的、通体漆黑、刻满虫豸纹路的陶罐,“每日取这毒囊里的一丝粉末…混入这‘引魂蛊’的蛊粉中…用烈酒送服…可暂时压制‘蚀魂引’的活性…延缓毒发…”
她将那黑色小陶罐递向沈砚,幽绿色的独眼却再次盯住苏婉儿,声音陡然变得阴森无比:“但是!记住!老婆子的话只说一次!”
“第一!这法子…只能延缓!最多…再拖七天!七天之后…蚀魂引彻底爆发…神仙难救!”
“第二!服了这蛊粉…每日需饮烈酒!越烈越好!否则蛊虫反噬…肠穿肚烂!死得更快!更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鬼脸蛊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诅咒意味,幽绿色的独眼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死死锁定苏婉儿:
“服了这蛊粉…你的魂魄…就沾了老婆子这‘引魂蛊’的气息!”
“从今往后…无论你躲到哪里…哪怕你死了!魂飞魄散了!”
“老婆子我…都能找到你!”
“你欠老婆子的这份‘因果’…生生世世…都别想逃!”
“桀桀桀桀桀…!!!”
凄厉诡异的怪笑声在狭窄的巷道中疯狂回荡!如同无数冤魂在耳边尖啸!那怨毒的诅咒如同实质的锁链,缠绕上苏婉儿的灵魂!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沈砚一把接过那黑色陶罐,指尖微动,一枚金灿灿、分量十足的金叶子精准地弹入了鬼脸蛊婆的怀中。
“因果?”沈砚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凤眸中第一次迸发出森然刺骨的杀意,那杀意之浓烈,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他冷冷地注视着那张鬼脸,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本王的人,你也敢烙印记?”
“活腻了?”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而出!瞬间压过了鬼脸蛊婆那诡异的诅咒气息!
鬼脸蛊婆脸上的怪笑瞬间僵住!幽绿色的独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她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怪笑声戛然而止!枯瘦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怀里的金叶子如同烫手的烙铁!
“殿…殿下息怒!老婆子…老婆子只是…只是…” 她语无伦次,再不敢看沈砚的眼睛,更不敢再看苏婉儿,抱着金叶子如同受惊的老鼠般猛地缩回了草棚里!破布帘子“唰”地落下,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恐惧。
巷道内,死寂一片。只有沈砚身上散发的恐怖杀意,如同无形的风暴,在无声地肆虐。
玉竹抱着鸟,眼神凝重到了极点。
苏婉儿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臂还被沈砚扶着。鬼脸蛊婆那怨毒的诅咒还在耳边回响,让她灵魂都在颤栗。但身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和那句“本王的人”,却又像一道坚实的壁垒,将她牢牢护在身后,隔绝了外界的恶意。
恐惧、绝望、茫然…还有一种极其陌生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依赖感…在她心头疯狂交织。
沈砚缓缓收敛了那恐怖的杀意。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个刻满虫豸纹路的黑色陶罐,又看了看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的苏婉儿。
“怕了?”沈砚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听不出情绪。
苏婉儿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怕?她怕得要死!怕那无解的剧毒,怕那恶毒的诅咒,怕这吃人的黑市…但此刻,看着沈砚那张冷峻的侧脸,她心底那翻腾的恐惧,似乎…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怕…但…但王爷在…好像…又没那么怕了…”
沈砚扶着她手臂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瞬。凤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
他不再言语,将那个危险的黑色陶罐随手丢给玉竹。然后,在苏婉儿和玉竹惊愕的目光中,他那只微凉的手,沿着苏婉儿的手臂下滑,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冰凉微颤的手。
苏婉儿浑身一僵!触电般的感觉从被他握住的手心瞬间蔓延至全身!心跳骤然失序!
沈砚却仿佛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牵着她,转身,朝着来路走去。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掌心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却奇异地驱散了她指尖的冰冷和心头的恐惧。
“走。”
“带你…去吃‘更好’的。”
苏婉儿被他牵着,像个提线木偶般踉跄跟上。脑子里一片浆糊。
吃…吃更好的?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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