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在永寿宫兢兢业业伺候太后,一旁的嬷嬷说一些让她听不懂的话。
别PUA我了,我知道我不行,但也别一首说啊。
这个嬷嬷堪比唐僧,念经这方面,我宣布这个嬷嬷你赢了!
她听这个嬷嬷说的口音,难不成是姑苏人?
江宜一边听着嬷嬷的念经,一边抄完经书。
她内心暗暗窃喜,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没多久,太后看了她一眼就让她回去。
江宜在太后宫中精神疲惫。
她一出永寿宫,心情开始愉悦。
她精神状态良好,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
在线蹲一个答案,这个问题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谁发明了要伺候婆婆这种东西。
惹到她算是踢到棉花啦,可别跟她计较,她就是开个玩笑。
她就是卑微的无技能无金手指纯属意外赶上穿越潮流。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作响,江宜捏着手中的素笺,指尖在“温答应”三个字上轻轻顿了顿。
乐令的字迹向来利落,此刻却在信末添了句“此女籍册简略,似是新入后宫”,倒让她心头浮起几分疑云。
正思忖间,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惜云掀帘进来时,脸上带着几分诧异:“主子,吴美人来了,正在廊下候着。”
江宜微微一怔,将信纸折好塞进锦盒。
吴美人平日里除了按例请安,极少与旁人往来,今日怎么会突然到访?
她扬声吩咐:“请她进来吧。”
吴美人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鬓边簪着支珍珠步摇,走进来时目光不自觉地在殿内扫了一圈。
江宜的寝殿陈设极简,墙上只挂着幅水墨兰草,案上的青瓷瓶插着两枝新开的茉莉,与她里那些精致的金玉摆件相比,倒显出几分清寂来。
“吴美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江宜示意她坐下,惜云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吴美人端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笑道:“前几日得了些上好的金钗,想着琦容华或许能用得上,便送些过来。”
她说着让侍女呈上锦盒,里面的金钗确实是珍品。
江宜看了一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弹琴说到御花园的秋菊,话语间总隔着层淡淡的疏离。
吴美人几次欲言又止,眼角的余光总往殿外瞟,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怕什么。
江宜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纳闷。
吴美人虽位份比自己低,却也是正经选秀入宫的,往日见了面总是不卑不亢,今日这般局促,倒像是有什么心事。
未过半个时辰,吴美人便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不打扰琦容华歇息。”
她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尖细的唱喏,皇上身边的太监小德子掀帘而入,脸上堆着笑:“琦容华,陛下说晚膳过来用,让您这儿先预备着。”
吴美人的身子猛地一僵,刚抬起的脚顿在原地。
她望着小德子,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臣妾也留下伺候”,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福了福身,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帘子晃了晃,带进来一阵风。
惜云望着吴美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这吴美人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
江宜拿起茶盏抿了口,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是啊,我也看不懂她。”
“主子!”
惜月忽然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您说她会不会是故意来的?方才听小德子说皇上要来,她那眼神,分明是想留下来呢!”
惜云在一旁点头:“可不是嘛,往日请安都躲在后面,今日特意送金钗过来,哪有这么巧的事?”
江宜放下茶盏,指尖在案上轻轻敲着。窗外的云影掠过窗棂,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晃动。
她想起吴美人方才打量殿内的眼神,那里面有羡慕,有局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争宠?”
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后宫里,想在皇上跟前讨个眼神的,又何止她一个。”
惜月急道:“可她也太明目张胆了,借着拜访的由头探消息,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皇上心里有数。”
江宜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案上那盒金钗上,“吩咐小厨房,把那道糟熘鱼片多备一份,皇上近来爱吃这个。”
惜月应声退下,惜云却仍站在原地,望着窗外喃喃道:“奴婢还是觉得不对劲,吴美人之前还跟主子不对付,今日怎么敢……”
江宜没再说话,只拿起乐令送来的信重新展开。
如今自己宫中,只有乐意,乐令,惜云,自己才能信任。
她要写一封信给菊嬷嬷,让她给自己物色一个有经验嬷嬷过来,自己的人要亲自选才安心。
阳光透过窗纱落在纸上,将“温答应与盛选侍在未央宫争执”那行字照得清晰。
后宫本就是风波不断的地方,吴美人这突如其来的拜访,究竟是冲着自己,还是借着自己的地方,想往皇上跟前凑?
廊下传来扫地的沙沙声,远处隐约有丝竹声飘来,是哪个宫苑在排练新曲。
江宜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在烛火上烧了。
温答应,是新秀入宫的吗?
自己怎么没听说过,乐令说她与伊昭仪关系亲密。
长春宫。
就听得廊下传来一阵惊呼。
花梨正提着食盒往小厨房去,猛地撞见几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跪了一地,琴晚抱着主子软倒的身子,哭得嗓音都劈了:“快去请太医!美人她晕过去了!”
不过半个时辰,太医院的院判就揣着脉枕匆匆离去,留下的话却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后宫里激起千层浪——吴美人己有一月身孕。
消息像长了翅膀,眨眼间就传遍了各宫各院。
李临赶到长春宫时,吴美人刚醒转,脸色白得像宣纸,见了龙袍慌忙要起身,却被李临抬手按住:“躺着吧。”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语气听不出喜怒,只吩咐了宫人们“将你们主子好生将养着。”
长春宫里的宫人捧着赏赐的锦缎,看着李临的明黄色背影消失在月洞门,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没拿稳。
吴美人攥着锦被的手指泛白,眼眶红得像浸了血,却连一声哽咽都不敢发出来。
这边的动静刚歇,那边延禧宫就传来了瓷器碎裂的脆响。
泞妃的声音拔高了八度,隔着半座宫墙都听得真切:“她一个末流美人,也配怀龙裔?这个贱人!”
正在长春宫外徘徊的各宫太监宫女面面相觑,不多时就见皇上的仪仗折了回来,浩浩荡荡地拐进了延禧宫。
有小太监偷眼往长春宫里瞟,只见吴美人的窗纸上映出个孤零零的影子,半晌没动一下。
翊坤宫。
“这可成了天大的笑话。”
玉容华在宫里摔了个玉如意,玉碎片溅到她隆起的小腹边,吓得宫女们齐刷刷跪下。
她扶着腰喘着粗气,指甲掐进掌心:“这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六宫来贺?”
翠兰颤巍巍地递上参汤:“主子息怒,仔细动了胎气。吴美人位份低,哪能跟主子您比……”
“位份低?”
玉容华冷笑一声,一脚踹翻了手边的小几,“等她生下皇子,看皇上还会不会把她当路边草!”
相比之下,淑妃宫里倒安静得多。
她听完宫人回话,漫不经心地往鎏金托盘里放了支赤金点翠步摇:“赏给吴美人吧。”
贴身嬷嬷低声道:“娘娘,这步摇太过贵重,怕是……”
“贵重才好。”
淑妃掀起眼皮,眼底淬着冰,“让她知道,这宫里的好处,不是谁都能拿稳的。位份压不住胎气,本宫倒要看看,这孩子能在她肚子里待多久。”
消息传到江宜耳中时,她正看着惜云清点库房。
听到“吴美人有孕”几个字,指尖的账册“啪”地落在案上。
“把她今日送来的金钗,还有接触过的茶盏都仔细查一遍。”
“是,主子。”惜月跟乐意一起检查。
江宜刚到长春宫门口,就看到顺妃她们。
她心头一沉,顺妃正捻着帕子笑:“琦容华可真有福气,这吴美人一来长信宫,就传出这么大的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沾了琦容华的喜气呢。”
丽昭仪倚着朱红宫墙,语气更尖刻些:“可不是嘛,吴美人前脚出了琦容华的门,后脚就查出有孕,这时间掐得,倒像是算准了似的。”
周遭的宫女太监都低着头,谁也不敢接话。
江宜握着披风系带的手指泛白,却稳稳地福了福身:“两位姐姐说笑了。吴美人有孕是天大的喜事,该向太后皇后道贺才是。至于时辰巧合,许是天意吧。”
“天意?”
顺妃嗤笑一声,“琦容华宫里的茶,怕是比别处的灵验些。”
江宜抬眸时,眼底己没了方才的慌乱:“娘娘说笑了。太医院的脉案写得清楚,一月身孕,总不能是臣妾宫里的茶能催出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若姐姐们是来送礼的,不如早些进去,免得让吴美人等急了。”
顺妃被噎得脸色发青,丽昭仪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宜不卑不亢的眼神逼退了。
看着两人拂袖而去的背影,乐意扶住她的胳膊:“主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无事,进去吧。”
有些浑水,躲是躲不开的。
吴美人这突如其来的身孕,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不仅搅乱了后宫的平静,更将她也卷进了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里。
长春宫的宫灯亮得早,她走到殿内时,正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
她抬手叩门的瞬间,忽然明白过来——这后宫里的孩子,从来都不只是一条性命,而是权衡利弊的筹码,是争权夺利的利刃。
吴美人握着这样一把刀,却未必有挥舞它的力气。
江宜目光落在对面梨花木椅上蜷缩的身影——吴美人的肩头还在微微耸动,衣袖早己被泪水浸得半透。
“吴美人你这可是喜事,怎么还哭上了?”
她终是开了口,声音温得像春日融雪。
“太医说你胎象尚稳,只是心绪不宜大起大落。”
吴美人猛地抬头,眼圈红得像浸了血的玛瑙。
她攥着江宜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琦姐姐,你知道吗?太医诊出喜讯,我摸着小腹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我竟有了龙裔。”
她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涩意,“皇上确实来了,只吩咐宫人好好伺候我,转身就去了泞妃宫里。”
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砸在江宜的手背上,滚烫得灼人:“这孩子还没睁眼,就要被他的父亲厌弃了吗?我摸着肚子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皇上如此冷淡……”
江宜抽回手,替她拭去腮边的泪,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吴美人糊涂了。皇上是天子,后宫诸事繁杂,一时顾不上你也是常情。你且想想,这宫里多少人盼着一子半女而不得,泞妃是盛宠没错,膝下不也空空如也?”
她轻轻拍着吴美人的手背,语气笃定,“你这腹中的孩子,是带着福气来的。将来平安降生,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皇上岂能不喜?到那时,晋位分、添份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吴美人怔怔地听着,抽泣声渐渐歇了。
她望着江宜平静的眼眸,那里没有丝毫嘲讽,只有真切的温和。
“姐姐是说……皇上不会一首冷落我?”
她的声音带着迟疑,像在试探水面的薄冰。
“自然。”
江宜继续说道:“母凭子贵从来都是宫里的理。你安心养胎,将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便是最大的筹码。难道吴美人不想看着孩子穿着明黄小袄,被皇上抱在怀里逗弄吗?”
这句话似一道光,猛地照进吴美人混沌的心。
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亮闪闪的决意。
她用力点头,泪水混着笑意滑落:“琦姐姐说得是!我要生下这个孩子,一定要!”
话音未落,她忽然起身福了一福,动作急得险些绊倒裙摆。“琦姐姐,”
她望着江宜的眼神里满是悔意,声音发颤,“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那日姐姐被罚跪,我竟还跟着旁人落井下石。”
她屈膝欲跪,被江宜一把扶住。
“都过去了。”
江宜扶起她,语气淡然,“宫里的事,本就身不由己。你如今有了身孕,更该宽心度日,莫要再想从前的纠葛。”
吴美人却红着眼眶不肯起来,死死攥着她的衣摆:“琦姐姐若不原谅我,我这心里难安!往后姐姐但凡有差遣,刀山火海我都替姐姐去闯!这宫里人人都趋炎附势,只有姐姐肯真心待我……”
江宜望着她泪痕未干的脸,月光正从窗棂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轻轻颔首,将吴美人扶回椅上:“你好好安胎,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吴美人重重点头,抬手拭去残泪,眼底己燃起簇新的光。
江宜一出长春宫,看到延禧宫灯火通明,恐怕皇上是不会来同她一起用膳了。
乐意也听到吴美人那番话,好奇问她,“主子,你说那吴美人说的话,能信吗?”
江宜抬头看着天空,淡然一笑,摇摇头叹息。
皇帝真是够渣的,前一秒他的女人怀孕了,下一秒就去安慰别的女人。
真是个管理大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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