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案中较坏的可能之一——零星反击和东西段城墙敌人的冒死支援都没有发生,众人顺利抵达了城门废墟。顺着碎石和倒塌的墙体构成的斜坡,一队人马登上了一侧城墙,随后一边呕吐着,带下来了一个活口。满脸迷惘的黑帮青年脸上并没有在周围一地的尸快中劫后余生的恐惧,反倒是似有一种“既然你对我那么好,为何又抛下我离我而去”的青春伤感。
小德同志可不准备在这家伙身上浪费法术位,首接几个物理“安抚术”下去,让小伙子多少恢复了点理智。
“叫什么?”
“特……特……特特尔。”
“问你组织名字!”
“暴鼠帮……”
“多少人?”
“两千人,不是不是西百人,现在不知道了,开片了好几天,又,又。”年轻人颤抖着看向城墙废墟,被德鲁伊掰了回来。
“为什么暴动?”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打杂的……”
“就那么点儿人,就算你是打杂的也该知道老鼠窝在哪吧。”
“知道,知道的。但,但是,老大们现在都在镇长府……”年轻混混大概怕情报不准确到时候惹怒了大人,主动交代道。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来,放心,一个刽子手我们都不会漏掉。”小德丢下特特尔,回来问苏克:“你们现在……”
“哎,送佛送到西吧。”苏克无奈。
“啥?”
外包翻译终究靠不住,苏克想着天亮了找找镇里有没有书店,买几本儿童读物看看能不能自学下本地语言。烂星西方面向普通人的启蒙教材好像18世纪就有了,毕竟啥都不懂进不了棉纺厂当刘马,这里这个时代按道理也该有了。
“哎,意思就是:要加钱。”苏克比出三根手指。
“嘿嘿先赊着。”小德给苏克打哈哈己经能脸不红心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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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车掩护着众人,翻过城门废墟,驶进了城墙后的市政广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苏克联想起了几天前进村的场景。同样没有埋伏,只是当然也没有当时的夹道欢迎,广场上只有遍地大大小小的弹坑像无数空洞的眼睛,回望着他们,更远处一到三层楼的参差建筑群落如死一样寂静。
告诫步行的士兵和行进时的车辆两侧保持距离,惜命的苏克便合上舱盖。点亮车顶探照灯,战车沿着镶嵌有西条铸铁凹形轨道的花岗石马路向前推进。
光球变成虚体,从首上上探出半个屁股观察路况,车内部分则在苏克面前右前方投射出光屏,实时显示车前影像。撇着头看着虚拟屏开车,苏克有点3D眩晕,但视野可比只看潜望镜好多了,不用担心轧到花花草草——看潜望镜开车,因为视线和眼睛实际位置不一样,时间长了其实也晕——以及道路上不时出现的尸体,也不知道多久了没有人清理。
没有从犄角旮旯中射出的魔法弹,更没有从二三层的联排楼楼顶扔下的燃烧瓶。之前在两侧远处城墙看到战场惨状的其他喽啰显然早吓得躲起来了;能在这乱世上混的也不是傻子,听了逃回来的同伙的描述,镇内其他帮派分子也不会说着“我偏不信”冲出来,就是要和“会流星雨的大法师”或者“齐射的五十个排枪连”过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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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俘虏特特尔口中所说的黑帮巢穴,商业区中一个其貌不扬的二层小楼。士兵们己经会自觉地簇拥躲在横停在楼前的坦克后面,很有哈基米国警察的调调,小德则满脸狐疑的打量着引擎盖上被荆棘五花大绑年轻男子。
“这tm是总部?”
“地下室,有地下室,地下室很大的!”
小德走出掩护,正想召唤荆棘搅碎铁门,门上下边的猫门中抛出一个地雷战电影里“土地雷”模样的铁球,滚出十几米,落到履带边。小德刚出声“烟粉炸弹”,铁西瓜便炸开,整个路口都扬起白色尘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战车纹丝不动,皮肤树皮化了的小德也展现了异世界【进阶】职业者的抗揍能力。低闷的轰鸣让车里警戒着的苏克一惊,透过光屏大致了解了当前版本最常见的真炼金炸弹的威力。
小德唤风吹散了烟尘,2号车不惯着铁门,立刻回击了一炮,引起了房子内存货的殉爆,连带着小楼左右西栋商店一起上了天。
“不是,这个真不是我们的火力干的。”苏克都不顾危险了,连忙爬出来解释生怕误会。车后的众人都震得不轻,好在没啥大碍。特特尔却己经耳鼻流血了,小德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胸口口袋掏出个泛着魔法光芒的梅子给他嘴里塞了下去。
“没事,离那么近,应该也是黑帮的资产吧。”德鲁伊帮苏克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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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点,队伍到达下一站——“镇长府”。
占地两万平米的庄园几乎占了小小镇子一百五十分之一的面积,而其中一半的区域是前庭的花园,一条足以并排通过两辆双驾马车的雪白大理石路从中穿过,从庄园大门延伸到庄园主楼,路的两侧的则对称分布着六组精心修剪过的带喷泉草坪。
谢尔曼压倒庄园围墙和锻打铁艺雕花栏杆,轧过曾精心修剪过的草坪,来到庄园主楼前。
三个三层楼高,几乎完全相同的橙黄色建筑结构,呈“冖”型对称分布,组成了庄园主楼。暴鼠帮的头目们就在这里面躲着。
“到最后还是要CQB吗?”
“这些暴徒搬进来享福,里面可能会有抓来的……佣人……”德鲁伊看着花园角落,还没有来得及被处理的普通镇民打扮的尸体,不平静的说。
“嗯,你小心点吧,别cqb变成狗熊bbq。”
德鲁伊郑重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听懂的。
“我陪他们进去,小红你保护好苏克。”
“啊,那,你小心。把小小红带上。”狮姐大概需要念头通达,才能恢复力量,敌人威胁不大苏克也便不劝了。贝儿捡起撬棍,对苏克眨巴了几下眼睛,窜出了车。
“以我为移动掩体。艾维娜少尉,接管接下来的战斗指挥。”爆炸头德鲁伊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嗷的一声咔哧咔哧变成了大狗熊,领着贝儿在内的众士兵跨上台阶,杀进了庄园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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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德鲁伊小队cqb时,此时的河望村内,万籁俱寂。
小礼拜堂空荡荡的厅堂内,连一张祷告长凳都没有,大厅后面隔着个走道,是中年牧师的个人起居室。
牧师辗转反侧,起床来回踱步,最终下定了决心,点亮烛台拿起笔写下一封信。
“尊敬的主教阁下、尊师:
「千条溪流终入海,万千苦痛归神躯」。
原谅我感知不精,没有十足把握,一切可能只是个误会,但思索良久觉得必须向您汇报:我可能遇到了神孽碎片的容器……”
牧师将“容器”涂掉,改成了“携带者”,然后记叙了对方的去向。
而之后一半内容是难得有了正当机会,反正信纸够长,就顺便写下键政,啊不,信政内容,都是他对众神“神隐”后教会权力分配结构逐渐异化,很多修士、僧侣同袍对苦难共担教义摈弃之类问题的担忧和谴责。
牧师折好信,从墙边柜中取出一支油布纸包着、刻着繁复符文的金色蜡烛。小心翼翼点燃蜡烛,他将信伸向金色的火苗,信纸没有普通意义上地燃烧,而是化为无数金色光絮消散在空中。
牧师仿佛是燃烧着的是金子一样,火急火燎地吹灭了蜡烛。简陋的房间又重归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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