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斜斜切过希望市的天际线,街道上浮动着慵懒的光晕。异能者们像往常一样分散在城市各处,结束了上午的巡逻后,正各自进行着能量补给——水系异能者在喷泉边闭目冥想,让水流顺着指尖织成淡蓝色的能量网;强化系的壮汉们聚在健身房,杠铃碰撞的闷响里混着肌肉纤维撕裂又重组的低鸣;而颜青正与穆溪坐在天台边。
穆溪光着脚靠在颜青身旁,天台上抖动着双腿,细嫩微黄的肉腿看得颜青心中软软的。颜青给穆溪讲述自己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可穆溪怎么也没透露自己的家世。
“我们一人唱一首歌吧。”
“好哇。”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好好听”
“因为这是唱给你听的呀。”
穆溪拉回飘在身后的头发,“走不出,看不破~潺潺流水终于穿过了群山一座座,好像多年之后你还执着~~”
与此同时,
城市边缘的能量监测塔上,值班的异能者打了个哈欠。仪表盘上的波动曲线平滑得像一潭死水,自从三个月前那次小规模妖兽袭扰被镇压后,这里就再没亮起过警示灯。他低头抿了口保温杯里的枸杞茶,目光掠过远处连绵的黑雾山脉——那是妖兽的巢穴,此刻正被夕阳染成诡异的橘红色,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二致。
变故发生在三点十七分。
先是地鸣。不是施工队打桩机的震颤,而是从地底深处滚来的闷雷,带着铁锈般的腥气,让街道两旁的梧桐叶簌簌坠落。颜青猛地睁开眼,天台的水泥地面正以他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下一秒,凄厉的兽吼撕破了城市的宁静。
黑雾山脉的方向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灰云,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云——是数不清的妖兽组成的洪流。领头的是体长近十米的骨翼狮,翅膀扇动时带起的飓风卷着碎石砸向监测塔,玻璃幕墙在接触的瞬间化为齑粉;紧随其后的是成百上千只影狼,它们的皮毛像流动的墨汁,西肢踏过之处,沥青路面瞬间凝结成黑色的冰晶;更远处,巨大的章鱼状妖兽用触手卷起整栋居民楼,吸盘上的倒刺刮擦着钢筋混凝土,发出指甲划过玻璃般的锐响。
骨翼狮的利爪穿透了塔顶的能量护盾,带着血沫的碎骨飞溅在仪表盘上,将那条平滑的曲线染成了刺目的猩红。
混乱在瞬间席卷了整座城市。正在补充能量的异能者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水系异能者刚凝聚的水网被影狼的冰晶冻成碎片,锋利的狼爪己经撕开了他的肩胛;健身房里的壮汉们还没来得及激活肌肉强化,墙体就被一头撞进来的岩甲兽撞塌,杠铃砸在地上的闷响变成了绝望的哀嚎。颜青在天台上目睹了最惨烈的一幕——隔壁楼的小女孩正趴在窗边数鸽子,一只长着复眼的飞虫妖兽突然撞碎玻璃,带着黏液的口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女孩母亲发出的尖叫被咀嚼声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希望市怎么没有警报!”颜青的嘶吼里带着血腥味。他催动精神力,须佐之翼从虚空中显现,他抱住穆溪,双手勒住了她的乳房,可他此时顾不了这么多,急着朝高铁站退去。
街道上己经变成了炼狱。一辆公交车被影狼群掀翻,火焰舔舐着泄漏的汽油,车厢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曾经繁华的商业街如今堆满了扭曲的金属残骸,一个空间系异能者试图张开传送门转移平民,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沙虫妖兽吞噬,半开的传送门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将旁边的便利店绞成了碎块。
暮色不知何时降临了,却不是往常温柔的蓝紫色。妖兽大军掀起的灰雾遮蔽了天空,只能看到无数幽绿的兽瞳在黑暗中闪烁,像撒在尸骸堆上的鬼火。颜青的须佐能乎己经维持不住骨骼形态,能量耗尽的刺痛让他眼前发黑,他看着一头骨翼狮用翅膀拍碎了异能者协会的穹顶,那些本该在今晚守护城市的同伴们,此刻正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高空坠落。
血腥味越来越浓,混着焦糊的气息灌满了鼻腔,像是在宣告这座城市的沦陷,而那些本该准备好迎接夜晚的异能者们,此刻只剩下破碎的能量光粒,在绝望的黑暗里一闪,便彻底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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