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必须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第三十八章 必须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李达安膀大腰圆，中气十足，洪亮的嗓门带着回音，足够半个村子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哎哟，许长安不是许家那个大学生吗？怎么干这种事？”
“重婚罪？真的假的？那可真是贼喊抓贼，前几天还说人家沈青梧跟陆振东搞破鞋，这下好，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嘛，那么好的媳妇儿，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哎哟哟这下许家的脸可得丢完了！”
……
这些日子，大家都只听说沈青梧和陆振东不清不楚，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许家的丑事。
乡亲们议论纷纷，不少人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往许家走。
这正是李达安想要的效果。
许家人不是最看重脸面，最以许长安为荣吗？
那他今天，就偏要把他们家的脸面，狠狠地踩在泥里！
许家的院子是村里少有的二层小楼，青砖白墙，看着很是气派。
一行人刚到门口，一个精瘦的、吊着三角眼的老婆子就闻声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正是许长安的娘，小满的奶奶刁凤琴。
她一见这阵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把扫帚往地上一顿，叉着腰骂道，
“李达安！你带这么些人来我家做什么？想抢劫啊！一大早鬼叫什么，咒我们家死啊！”
李达安冷笑一声，指着她的鼻子骂了回去，
“我咒你？你家儿子干的畜生事，不怕遭天打雷劈吗！把小满交出来！今天不把孩子还给我们，我们就拆了你这破房子！”
“呸！什么孩子！那是我们许家的孙女，跟你姓李的有什么关系！”
老婆子尖声叫道，
“沈青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留不住男人，还有脸带娘家人来闹事！”
沈青梧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但她根本没心思跟这老虔婆吵架，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紧闭的偏房窗户，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里面的情形。
昨晚的噩梦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她看到许老太婆那张刻薄的脸，就好像看到了梦里那张血盆大口。
她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舅舅，冲着偏房大喊，
“小满！小满！别怕！妈妈来接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急切和恐慌。
围观的村民中，有些当了娘的妇人，脸上已经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就在这时，偏房的窗户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微弱的、被压抑住的哭喊，
“……妈妈……”
虽然声音很小，但沈青梧听得清清楚楚！是小满！是她的小满在哭！
“开门！”沈青梧的眼睛瞬间红了，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疯了一样就往门上撞。
“反了你了！”许老太婆见状，举起扫帚就朝沈青梧身上打去。
“你敢动她一下！”
李达安的大儿子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攥住扫帚杆，用力一夺，那竹扫帚便“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提着铁锹和扁担往前一站，凶神恶煞地盯着许家人，那股骇人的气势，让原本还想撒泼的许老太婆都吓得后退了两步。
院子里的对峙，一触即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壮实但面相不善的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颧骨高耸、嘴唇削薄的女人。
这便是许家大儿子许长平和他老婆钱金桂。
“干什么！干什么！”
钱金桂一出来就尖着嗓子嚷嚷，
“以为我们家男人不在家是吧！大清早的带人来砸门，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长平则直接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棍，恶狠狠地瞪着李达安，
“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李达安冷哼一声，将两个外甥女护在身后，正要开口，偏房的门也开了。
一个面容清秀、眼神疲惫却清亮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她的手里，正紧紧牵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女孩。
“小满！”沈青梧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妈妈！”小满一看到沈青梧，立刻挣脱了那姑娘的手，像只小燕子般扑了过去。
沈青梧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那温热柔 软的小身子，让她昨晚一夜的恐惧与冰冷瞬间烟消云散。
她抱着小满，手忙脚乱地检查着，嘴里不停地问，
“小满乖，他们有没有打你？有没有吓唬你？”
“姑姑陪我睡的，”
小满揉着眼睛，小声说，
“奶奶好凶，她不让我哭……”
这个牵着小满出来的姑娘，正是许家的小姑子许慧芳。
她一出场，许老太婆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她骂道，
“许慧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谁让你把她带出来的！”
许慧芳迎着母亲的怒火，第一次没有退缩，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妈！大哥！你们还要不要脸了！二哥犯了法，你们不思悔改，还抢人家的孩子！昨晚要不是我陪着小满，你们准备把她一个小孩子关在黑屋里吓死吗！”
她的话，不仅是对家人说的，更是说给院子外那圈围观的村民听的。
“你懂什么！还没嫁人的丫头片子，懂什么叫我们许家的事！”
钱金桂上前就要去推搡许慧芳。
“我看你们许家是没人懂法了！”
李达安见孩子已经接到，底气更足，他将手里的铁锹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里一颤。
他指着许家众人，声若洪钟，
“乡亲们都听听！看看！他们自己都承认了，就是要把一个四岁的孩子关起来！许长安犯了重婚罪，他们就拿孩子当人质！这是人干的事吗？下河村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吗！”
李达安这番话，彻底点燃了村民的情绪。
一些人本来就对许长安的事有所耳闻，现在亲眼看到许家如此蛮横，又听了许家小姑子亲口证实，心里的天平瞬间倒向了沈青梧这边。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就是，大人犯错，关孩子什么事。”
“许长安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连畜生都不如！”
……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许家，许老太婆和许长平夫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乡亲们的指指点点戳得抬不起头来。
沈青梧紧紧抱着小满，感受着女儿在她怀里微微的颤抖。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同样在发抖却一步未退的许慧芳。
心里的恐惧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坚硬的决心。
今天，她只是来要回女儿的。
但从明天起，她要为自己，也为小满，讨回一个公道。
许家欠她的，必须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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