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第一十四章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许长安瘫在椅子上，头垂得越来越低，仿佛再也抬不起来了。
见他不做声，公安同 志便道，
“许长安，对于刘科长和沈青梧同 志所说的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许长安面如死灰，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
见他不做声，公安同 志便道，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就请你跟我们回公安局配合调查吧。”
“不！我有话说！我要解释！”
许长安仿佛这才从噩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喊道。
一名公安同 志上前，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有什么话，跟我们回公安局慢慢解释！”
眼看就要被带走，许长安彻底慌了神，他知道一旦进了公安局，事情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猛地挣脱了一下，转向沈青梧，脸上挤出哀求的神色，声音带着哭腔，
“青梧！青梧！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就算……”
“……就算你不念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就算看在……看在小满的份上，看在我这么多年给你妈寄钱治病的份上，你给我一个机会！”
要不是被公安同 志拽着，他恨不得给沈青梧跪下。
“你跟公安同 志说说，这都是误会！我们私下解决好不好？”
沈青梧看着他这副丑态，只觉得一阵恶心。
听到他提起给母亲治病的事情，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和恨意猛地从心底窜了上来，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许长安，你不提给我妈治病的事情，我还没这么生气！你一提这件事，我简直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还有脸说？”
“你已经将近一年没有给我妈寄过一分钱了！我妈的药早就断了！你还有脸拿这个来跟我求情？！”
许长安一听这话，神情顿时僵住，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明明每个月都……
不等他再开口，两名公安同 志已经一左一右地将他架了起来，不容他再多言，直接带着他往外走。
临出门前，其中一位公安同 志回头对沈青梧说道，
“沈同 志，你先回去等消息，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
沈青梧和丁主任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看着许长安被公安同 志押解着，狼狈不堪地消失在走廊尽头，两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丁主任，这次真的太谢谢您了！”
沈青梧转过身，真心实意地对丁主任鞠了一躬，
“要不是您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丁主任连忙扶起她，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青梧同 志，你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妇联应该做的。看到你能够勇敢地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我也替你高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青梧想了想，眼神坚定地说道，
“我会一点医术，我想先找点事情做，赚点钱糊口，把小满抚养长大。”
丁主任闻言，赞许地点点头，
“好！有志气！你放心，孩子抚养权的事情，我们妇联也会尽力帮你争取。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嗯！谢谢丁主任！”
两人在第一重型机械厂的大门口分别。
沈青梧看着丁主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朝着沈芝瑶工作的江川市陶瓷制品厂走去。
陶瓷厂离这里不算太远，沈青梧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
还没走进厂区，一股刺鼻的粉尘味就扑面而来，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和刺耳的摩擦声。
厂区内，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陶土和半成品，地面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粉尘，走在上面，脚下都沙沙作响。
工人们大多穿着灰扑扑的工装，脸上、头发上都沾满了白色的粉末，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他们眉宇间的疲惫。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闷热和各种化学品混合的难闻气味，让人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沈青梧在传达室登记后，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沈芝瑶从一个烟熏火燎的车间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沾满泥点的蓝色工装，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瘦弱但沾着泥污的手臂。
脸上也蒙着一层细密的粉尘，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清亮，但眼白里也布满了红血丝，头发用一块蓝布包着，但鬓角还是有几缕头发被汗水和粉尘黏在了脸颊上，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憔悴许多。
“姐！”沈芝瑶看到沈青梧，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芝瑶！”沈青梧看见妹妹这幅模样，心疼极了，连忙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粉尘。
可那些粉尘早就跟汗水混在了一起，手一抹，反倒糊成一片了。
沈芝瑶裂开嘴笑，“没事的姐，等下班就洗干净了。”
姐妹俩走到厂区角落一处相对安静些的树荫下。
沈青梧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从发现结婚证是假的，回下河村和许家摊牌，到妇联和厂领导介入，再到今天许长安被公安局带走，一五一十地详细告诉了沈芝瑶。
当然，为了掩盖她重生的事实，个别细节调整了下。
沈芝瑶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愤怒，再到解气，最后又化为一丝复杂和探究。
她看着沈青梧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的脸庞，沉默了许久，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轻声问出了那句在她心中盘旋已久的话——
“姐……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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