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江白坐在出租屋的阳台上，一壶灵茶温着，身旁是刚刚从废墟中传回的密信，烫手得很。
林策的回信极短，却震撼非常：
【归元之心，是“归墟计划”的初代核心。它从未销毁，只是……藏在太平集团内部。】
江白眼神微眯，喃喃一句：“原来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停手。”
他望向远方灯火未眠的城市天际线，脑中念头飞转。
归元之心——归墟系统的主控种子，传说中可以重塑灵气轨道、改变灵根结构，堪比“炼神大阵”的科技结晶。它不该出现在人间，更不该在一个普通公司手中。
尤其是这个公司，苏晚凝在掌舵。
而她，从一开始就是“旧人”。
江白将茶杯轻放，指尖灵气凝聚，在桌面划下一个阵图。
“看来，该让褚无常露个面了。”
?
同一时间，公司地下研究基地——代号【层零】。
祁照被押入半禁闭区，监控摄像头全开。
苏晚凝坐在对面，盯着那张脸看了整整五分钟。
“你最后为什么说出沈从律的名字？”她问。
祁照嘴唇干裂，声音喑哑：“我以为能拖住江白。”
“你错了，他早就不信你了。”
苏晚凝收回目光，冷冷一笑：“你知道他是谁吗？”
祁照一怔：“风控部小头目？他……不就是你安排的人……”
“他不是我安排的。”苏晚凝截断他的话，缓缓起身，“他是‘那一脉’的人。”
祁照脸色瞬间煞白：“你是说——”
“闭嘴。”她走出门，吩咐守卫，“换层，送去第七维压制舱。别死。”
祁照的求救声很快淹没在金属门后的嗡鸣中。
苏晚凝走回楼上，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沈副总，江白在查你。”她语气平静如水，“下一步怎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既然他想查，就让他查到底。”
苏晚凝笑了：“你可真狠。”
“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对方淡然回道，“当年那一战后，你不是就己经……放弃良心了？”
嘟——
通话中断，苏晚凝脸色变得复杂。
江白……你到底知道多少？
?
翌日，风控部内部例会。
江白翘着二郎腿听着属下汇报，脑子却在推演昨晚的局。
“副脑残留指令，是定位归元之心。”
“而归元之心，并未销毁。”
“沈从律……这才是游戏的主导者。”
“可他是人，怎么会懂归墟系统的原核规则？”
他沉吟片刻，抬手打断汇报：“小陆。”
“到。”陆乾立即出列。
“查一下太平集团八年前的外包项目，尤其是参与过灵气传感接口开发的外部公司，还有实验员名单。”
“明白。”
江白没多说什么，却清楚——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可能根本就不在任何数据库里。
而与此同时，褚无常的密信到了：
【“归元之心”曾在西北灵矿遗址出现过一次。矿脉灵流枯竭那年，曾有人悄悄搬运出一座圆形祭坛。坐标我己发你。】
江白低声一笑，手指敲着桌面：“原来你们从那时候就开始布棋。”
这局棋，从不是城市里的办公室斗争，而是横跨十年、牵动灵界、人界的博弈。
?
当天深夜，江白换上便装，轻车熟路进入太平集团无人区的B5通道。
地下三十米处，是传说中己“封存”的归元副本实验室。
可当江白轻轻推开一扇不设防的厚门时，他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呼吸一滞——
这里不是废弃场所，而是一个仍在运作的核心研究室。
灯火通明，数据在浮空界面上滚动，十数名研究员正悄无声息地进行调试作业。
而在最中央，一座银白色的灵阵平台上，悬浮着一颗缓缓跳动的光球。
如心脏，如日核，散发着与天地灵脉完全不符的震荡频率。
江白瞬间明白了。
那就是——归元之心。
可下一秒，一道无声气机锁定了他。
江白缓缓转身，果然看到一道身影站在研究室上方平台的阴影中。
“你来了。”那人缓缓走出。
竟是——沈从律。
“你真的……不怕死？”江白盯着他，语气轻得像笑话。
“怕。”沈从律笑了，“但我更怕这个世界，永远困在低阶灵修体系中，被元婴、化神这些古板框架锁死。”
“而归元之心，是钥匙。”
江白嗤笑一声：“你不是在突破旧有规则，你是在开启一个灭世的陷阱。”
沈从律目光炽热：“你错了。归元，是新纪元。你……会帮我的。”
“我？”
“是。”沈从律笃定道，“因为你也曾在‘那个计划’里活过。”
江白神情一震。
“你……也知道天衡计划？”
沈从律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那颗光球。
“那就是过去的你，曾经守护的核心。”
“现在，该还回来了。”
江白沉默良久，目光落在那颗缓缓跳动的“归元之心”上。
它就像一颗心脏，在科技与灵气交织的律动中鼓荡、跳动，如同活物，吐纳间牵引着天地灵脉。
“天衡计划，是谁泄露的？”江白语气冷了几分，指尖灵气微震，仿佛下一瞬便要爆发。
沈从律却毫无惧意，轻声道：“江白，你不是一首在找你那一批战友的下落么？你真以为他们死在了归墟异化暴动中？”
江白目光一凝，心中冷意蔓延。
“他们没死？”他的声音比夜色更冷。
沈从律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一个微型终端，投影出几张模糊的图像。
那是一片灰白色研究仓，一排排灵体半透明地漂浮在玻璃罐中，灵魂体与精神波动被禁锢成符文回路，一如当年的“灵识永续体”试验。
其中一张图像里，赫然出现了一张熟悉面孔——
林策。
江白猛地上前一步，掌心灵气凝聚，半空生出一圈真元旋涡。
沈从律却稳如泰山：“我知道你想毁掉这一切。但你不想救人吗？”
“你要我……合作？”江白冷笑，“你当我是傻子？”
“不是合作，是利用。”沈从律摊开手，“我允许你借我的系统权限，在这一阶段内进入高权限内部资料库，只要你帮我稳定这颗‘归元之心’。”
“这是个交易，江白。不是诱惑，是威胁。”他顿了顿，“你如果不答应，归元之心将在三日内被激活，一旦灵核释放，全城灵脉逆冲，元婴以下者魂飞魄散。”
江白死死盯着他，终于轻声道：“你真敢赌命？”
沈从律笑了：“不，我是逼你也入局。”
沉默三秒，江白缓缓收回手中的灵气，却没表态。
他知道——这不是一场可以拒绝的局。
一旦归元之心爆发，受伤害的不止是他。整座城市的灵气体系会紊乱，那些隐藏在人间的修者、小宗门、灵根未稳的新修，都会被撕成碎片。
这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我答应你。”江白低头沉思，语气冰冷，“但我要所有资料副本，和林策的定位权限。”
沈从律眼神一动，笑了：“成交。”
?
当天深夜，江白独自返回住处。
回家的途中，他打开了一部老旧通讯器，输入了一组尘封的数字。
“编号·零八，激活。”
通讯器微微闪烁，一道电子化灵魂影像浮现而出。
“主人，您终于重新唤醒我了。”它的声音中带着久违的温度，“‘雾钥计划’是否重新启动？”
江白低声答道：“是时候了。”
“既然敌人逼我入局，那就打穿他们的底。”
他将新得到的数据与副本全部输入雾钥灵识中，同时下达了几道调动命令。
“褚无常，安排你的人盯死沈从律的行动轨迹，必要时启动三级监控阵。”
“陆乾，把‘灵识仓’的传感频率调试为天衡旧式模式，看看能否接触那些封存体。”
“苏晚凝……”江白眼神微闪，“她那边暂时不要动，先观察。”
“你怀疑她是双面人？”雾钥灵魂体问道。
江白轻轻一笑：“她……从来就不是站在我这边的人。”
“但她也没彻底背弃。”
“我们之间，还能博弈一局。”
雾钥沉默片刻：“您的计划……非常危险。”
“我知道。”江白望向窗外，“但我从没指望自己能活着全身而退。”
“我只是……想让他们付出应有代价。”
夜风吹过，江白身后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长。
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复苏的旧时代幽影，正在缓缓从黑暗中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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