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8月，伪装成尽职调查的狩猎**
### **1. 暴雨将至**
上海的八月，空气黏稠得像是凝固的糖浆。黄浦江上蒸腾起的热浪扭曲了天际线，整座城市仿佛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Silent Fury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像一块被烧红的金属板，烫得人不敢靠近。
陈默站在28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衬衫袖口的一枚纽扣——那是许沉生前送给他的，表面上看是普通的黑曜石，实则是微型信号干扰器。纽扣内部藏着的量子芯片每隔37秒就会发出一次脉冲，干扰半径五米内所有电子设备的信号采集。这个频率是许沉精心计算过的，恰好能避开大多数监控系统的自动报警阈值。
三天前，红杉资本突然提出要对Silent Fury进行"全面尽职调查"。这个要求来得蹊跷。按照协议，投资方的确有权审查公司财务状况，但通常只会派两三个会计师翻翻账本。而这次，他们首接空降了一个十二人组成的"审计团队"，带着全套设备进驻了核心机房。更诡异的是，这些人对代码库的兴趣远超过财务报表。
"陈总，温度调低些？"秘书小林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机房监控画面。红外成像中，那群西装革履的审计人员正围在主服务器旁，其中一人用镊子从主板夹起某种半透明晶片，对着灯光仔细端详。晶片在红外线下呈现出不规则的荧光反应，边缘有细微的锯齿状结构——那是神经接口的量子耦合器，绝非普通审计会用到的工具。
"不用。"陈默松开领带结，"让他们出汗。"他的目光锁定在监控画面角落，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正悄悄将一枚微型装置贴在服务器机柜内侧。装置表面的涂层在红外光谱下显示出特殊的吸收峰，与三年前实验室失窃的那批量子纠缠探测器特征完全吻合。
窗外，积雨云正在黄浦江对岸聚集。陈默的视网膜投影显示气压正在急速下降，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这天气变化来得恰到好处——雷暴产生的电磁干扰，正好可以掩盖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 **2. 百达翡丽的秘密**
审计团队的领头人自称迈克尔·周，香港口音里掺着牛津腔。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机房冷光下泛着幽蓝，表盘上的月相显示窗被刻意改装成了微型光谱分析仪。当这个华裔男人俯身检查防火墙日志时，陈默注意到表盘背面的刻痕——**C12-12**，像是用手术刀尖刻出来的，笔画末端还带着细微的毛刺。
这个编号陈默见过。在许沉留下的加密备忘录里，提到过1991年某生物实验室的清洗行动。十二名研究员被注射神经毒素，尸体编号C1到C12。许沉父亲是C7，而负责善后的医疗组长，签名正是"Zhou"。备忘录的附件中有张泛黄的照片，那个戴橡胶手套往注射器里灌装透明液体的男人，左腕上戴着同款百达翡丽。
"尝尝我们的蓝山？"迈克尔突然递来咖啡杯，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的手指在杯沿留下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指纹，"听说许总监生前..."
"加双份糖。"陈默接过杯子，指腹触到杯底未溶解的颗粒。咖啡表面浮着诡异的虹膜状油膜，就像当年实验室里那些培养皿上的菌落。许沉曾演示给他看：某些神经毒素会与咖啡因结合形成特殊偏振光，在特定波长的紫外线下会显现出蛛网状荧光。
胸口的起搏器突然震动。三短一长，接着是两组长间隔——摩斯密码的「毒」。陈默假装整理领带，指尖轻叩衬衫第二颗纽扣。藏在休息室的心电图仪随即打印出完整信息：「**毒·同款·1991**」。纸条最下方还有一行微小的波形图，是许沉生前录制的最后一段脑电波，频率与此刻咖啡杯中的物质共振峰完全吻合。
### **3. 文件上的血咒**
咖啡杯坠地的瞬间，迈克尔眼角抽动了一下。深褐色液体在白色大理石地面溅开，像一滩正在扩散的陈旧血迹。几滴液体溅到审计文件上，纸张立刻发出细微的"嘶嘶"声，边缘开始卷曲碳化。
"小心！"迈克尔伸手要抢，却被陈默侧身挡住。被浸湿的纸页边缘，缓缓浮现出暗红色字迹。那不是普通墨水，而是用血红蛋白和硫化物调制的隐形墨水——只有在遇到特定pH值的液体时才会显色。字迹组成一段古老的梵文咒语，翻译过来是："以血还血，以命抵命"。
陈默的视网膜投影自动调出数据库比对，这段咒语出现在1991年实验室的每一份尸检报告上。更诡异的是，现在文件上浮现的字迹笔迹，与二十二年前那些报告上的签名完全一致——就像同一个人跨越时空写下的死亡预告。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迈克尔瞬间惨白的脸。他右手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这个动作让陈默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戒面镶嵌的不是宝石，而是一块经过特殊切割的人造骨骼，在闪电照耀下隐约可见内部流动的淡蓝色液体。
"看来周先生对古董文献很有研究。"陈默用脚尖轻点地上仍在扩散的咖啡渍，液体己经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尤其是...会流血的那种。"
就在这时，整个楼层的灯光突然熄灭。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黑暗里，陈默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迈克尔摘下了那块百达翡丽。当应急灯亮起时，表盘上的指针正在逆时针飞速旋转，而墙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正在跳回1991年9月12日，那场清洗行动开始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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