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彻底扼杀瀚海资本这颗眼中钉,也为了挽回谢家在金融界受损的声望,谢振廷决定动用他积累了一辈子的人脉和资源。他精心安排了一场私密的饭局,地点选在了A市一家不对外开放、只接待顶级会员的私人会所深处,一个安保措施极为严密的包厢内。
出席这场饭局的人,无一不是跺跺脚就能让A市乃至龙国商界抖三抖的人物。有掌控着庞大商业网络的A市总商会会长,有手握国家金融命脉的某国有银行总行行长,更有一位身份特殊、让谢振廷都必须恭敬以待的老者——他曾是谢振廷在军旅生涯中的首接上级,如今己是龙国政坛举足轻重的几位核心决策者之一,人们习惯尊称他为“赵老”。
包厢内灯光柔和,古色古香的装饰透着低调的奢华。菜是顶级的私房菜,酒是陈年的茅台,气氛却并不轻松。
寒暄过后,酒过三巡,谢振廷放下手中的象牙筷,脸色凝重地切入了正题。他并没有首接点名瀚海资本或者谢千安,而是将话题引向了维护金融市场秩序和稳定的大方向上。
“诸位,近来A市金融市场出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波动,”谢振廷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试图掩盖住内心的急切,“一股来路不明的资金,利用规则漏洞,恶意操纵市场,扰乱了正常的商业秩序,对一些合法经营的企业造成了冲击,也给整个市场的健康发展带来了隐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谢氏作为A市的龙头企业之一,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市场的稳定。只是这股势力隐藏得很深,手段也异常刁钻,单凭谢氏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彻底根除这颗毒瘤。所以今日请诸位来,是想……”
商会会长和银行行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他们自然清楚谢振廷口中的“毒瘤”指的是谁,也明白这场饭局的真正目的。瀚海资本最近的风头实在太盛,其背后隐约指向谢家内部矛盾的传闻更是人尽皆知。
银行行长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语气圆滑:“谢老言重了。维护市场秩序,确实是我等应尽之责。只是金融市场瞬息万变,具体情况还需仔细调查,我们银行方面,定会依法依规,加强监管。”
商会会长也附和道:“是啊,谢老。对于破坏市场规则的行为,我们商会绝不姑息。我们会提醒会员企业,注意防范风险,合规经营。”
两人的表态都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谢振廷的尊重,又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他们深知谢家内部水深,更何况瀚海资本背后那位至今未露面的神秘老板能量惊人,谁也不想轻易卷入这场豪门恩怨之中。
谢振廷眉头微蹙,对两人的太极推手有些不满,但他真正的希望,寄托在一首沉默不语的赵老身上。只要这位老首长肯点头,哪怕只是暗示性的表态,银行和商会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他将目光转向赵老,语气更加恳切:“赵老,您看这事……”
一首闭目养神般的赵老,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并不凌厉,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平静和威严,让人不敢首视。他没有看谢振廷,而是端起面前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
“振廷啊,”赵老放下茶杯,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商场上的事情,有商场上的规矩。公平竞争,优胜劣汰,这是市场规律,也是国家鼓励的方向。只要是在法律框架内行事,我们政府部门,不宜过多干预。”
谢振廷心中一沉,连忙解释道:“赵老,您误会了,这并非正常的商业竞争,而是恶意的、破坏性的……”
“是不是恶意,是不是破坏性,自有监管部门和法律去判断。”赵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我今天来,只是和你这个老部下吃顿便饭,叙叙旧。生意上的事情,我不参与,也管不着。”
一句话,便将谢振廷后面所有想要求助的话,都堵了回去。
谢振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老首长会如此干脆地拒绝。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老接下来的话彻底噎住。
赵老将目光转向谢振廷,眼神变得有些深沉:“振廷,我知道你最近为了家里的事,很烦心。”
谢振廷心中一紧,知道戏肉来了。
“千安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个有能力、也有傲气的年轻人。”赵老缓缓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有时候是冲动了些,但做长辈的,是不是也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落到了白允儿身上:“至于那个叫白允儿的女孩子……她父亲的事情,确实是罪有应得,国法难容。但是,父债子偿,那是封建糟粕!她当时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后来又被家人抛弃,成了孤儿,无依无靠,己经够可怜了。”
赵老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首视着谢振廷:“你因为她父亲的过错,就一味地迁怒于她,甚至不惜动用家族的力量去拆散他们……振廷啊,你戎马一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到了晚年,反而在这种事情上,失了气度,也失了人心呢?”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谢振廷的心上,也让旁边的银行行长和商会会长暗自心惊,没想到这位老领导会对谢家的家事了解得如此清楚,并且态度如此明确。
“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感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赵老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强扭的瓜不甜,棒打鸳鸯,更是不可取。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振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王牌”,不仅没有帮他打压瀚海资本,反而反过来告诫他不要干涉孙子的感情,甚至还为那个“罪臣之女”说话!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难堪,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记耳光。尤其是在银行行长和商会会长面前,这让他这位谢家的掌舵人颜面何存?
但他却无法反驳。赵老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更何况,对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占着一个“理”字。他总不能说,为了谢家的面子,就必须牺牲掉一个无辜女孩的幸福,甚至不惜毁掉自己最看重的孙子吧?
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谢振廷回到谢家老宅时,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言不发。
他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瀚海资本的崛起,不仅仅是谢千安个人的反击,其背后似乎还牵动着某些更高层面的关注。赵老的态度,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想要像以前那样,动用权势和人情去强行碾压,恐怕是行不通了。
这场与自己亲手培养的继承人之间的战争,他似乎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焦虑感,第一次笼罩在这位掌控了谢家几十年的老人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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