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寂中的暗涌:逃亡者的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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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寂中的暗涌:逃亡者的假面具

 

一个疯狂的、如同野草般顽强滋生的念头,在她沉寂如死水的心底深处,悄然破土而出!

逃!

必须逃!

在“任务”完成之前!在厉霆琛对这个“继承人”的监控和掌控达到顶峰之前!在他彻底将她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纯粹的生育机器之前!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毁了她所有的麻木和认命!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在绝望的废墟上疯狂滋长!

可是……怎么逃?

监控无处不在。保镖寸步不离。别墅守卫森严。连花房都是被严密监控的笼子。她像一个被关在银行金库最深处的囚徒,西周全是坚不可摧的墙壁和无所不在的眼睛。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试图将她淹没。但这一次,苏晚死死咬住了下唇,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和冷静。

硬闯?自杀。

哀求?笑话。

等厉霆琛放松警惕?他那种人,只会将囚笼打造得越来越坚固。

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利用规则,制造混乱,寻找那个不可能存在的、转瞬即逝的漏洞!用最彻底的“温顺”和“配合”,麻痹他们的警惕!然后在某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她需要时间。需要伪装。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即使被发现,也足以让厉霆琛投鼠忌器、不敢立刻对她和弟弟下死手的……计划。

苏晚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个巨大的套房。冰冷,奢华,处处是监控,但也处处是……可能的工具。

她的目光落在起居区那个巨大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玻璃花瓶上。又看向浴室里那些坚硬的金属水龙头……不,不行。这些太明显,太容易被防范。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金属质地的……拆信刀?刀身很短,很钝,看起来更像一个装饰品。

一个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雏形,在她脑中飞速成型!带着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她需要一场“意外”。一场足以惊动所有人、制造足够混乱的“意外”。一场……让厉霆琛在暴怒之余,也必须顾忌她腹中“继承人”安全的“意外”!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血液都冷了下去,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

她走到床边,拿起那柄小小的、冰冷的拆信刀。刀柄的金属触感冰凉。她将它紧紧攥在手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让她混乱的思绪更加清晰。

还不够。

她还需要一个能证明她身份、能在关键时刻寻求一丝微弱帮助的东西……一个属于“苏晚”的东西。

她的目光投向衣帽间。那里挂着厉霆琛让人准备的、价值不菲的孕妇装和家居服。她走进去,打开角落那个属于她的、寒酸的旧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几本旧书,还有……

她的手指颤抖着,伸进箱子夹层里,摸索着。终于,触碰到了一个用透明密封袋小心装着的、纸折的千纸鹤。那是苏辰在病床上给她折的,歪歪扭扭,翅膀上还用彩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苏晚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粗糙的纸面,冰冷的眼底终于泛起一丝微弱的、属于活人的酸楚和暖意。

弟弟……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小小的千纸鹤取出来,藏进自己病号服胸前的内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点微不足道的、属于过去的温暖,成了支撑她走向未知深渊的唯一火种。

做完这一切,苏晚重新走回起居区。她将那柄冰冷的拆信刀,小心地藏在了沙发坐垫下一个极其隐蔽的缝隙里。

然后,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燃烧般的金红色。那光芒透过冰冷的防护栏,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静静地看着那片燃烧的晚霞,眼神沉寂如古井,深处却燃烧着同样炽烈的、名为“逃离”的火焰。

她缓缓抬起手,动作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虔诚,覆上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掌心下,是温热的肌肤。

那里,一个微小的生命,是她此刻的刑具,也将是她唯一的武器。

“等着……”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吐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语,冰冷而决绝,“妈妈……会带你离开这里。”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点点吞噬了天边最后的光亮。巨大的别墅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散发着无声的压迫感。三楼东翼套房内,灯火通明,却冰冷得毫无人气。

苏晚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静静地坐在起居区的沙发上。她换上了佣人送来的崭新、柔软的孕妇家居服,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刚刚送来的、同样精致无比的晚餐。

她拿起筷子,动作缓慢而稳定,一口一口地吃着。细嚼慢咽,姿态平静得如同在进行一场仪式。

她知道,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厉霆琛的,保镖的,佣人的,还有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冰冷的电子眼。

让他们看。

她要让他们看到最完美的“温顺”和“配合”。她要成为他们眼中那个彻底认命、安心孕育“继承人”的合格容器。

每一口食物下咽,都如同吞咽着冰冷的石块。每一次平静的呼吸,都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恨意和疯狂的计划。她的指尖在无人看见的桌下,紧紧攥着藏在袖口里那枚小小的、冰冷的千纸鹤,仿佛从中汲取着最后的力量。

夜色渐深。

窗外的世界彻底沉入黑暗。别墅里一片死寂,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

苏晚吃完了最后一口食物,放下筷子。她站起身,动作平稳地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穿透冰冷的防护栏,投向外面那片深不见底的、浓稠的黑暗。

监控屏幕前。

书房内,巨大的监控画面分割成数块,清晰地显示着三楼套房内外的每一个角落。主屏幕上,正是苏晚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她穿着柔软的米白色家居服,身形单薄,静静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如同凝固的剪影。

厉霆琛靠坐在宽大的黑色皮椅里,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那个安静得近乎诡异的背影上,眼底翻涌着深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暗流。

她的平静,太彻底了。

彻底得……反常。

从医院回来后的这几个小时里,她没有哭闹,没有质问,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或恐惧。她温顺地接受了新的囚笼,温顺地吃下了所有食物,温顺地配合着“放风”,现在,又如此温顺地站在那里……

这不像她。

至少,不像那个敢在清晨赤脚狂奔、试图逃离他掌控的苏晚。

这份过分的温顺,像一层精心涂抹的油彩,掩盖着底下可能汹涌的暗流。她是在伪装?还是在酝酿着什么?

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如同水底的暗礁,悄然浮现在厉霆琛的心头。他讨厌失控的感觉。而这个女人,从签下协议的那一刻起,似乎就一首在挑战他掌控的边界。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入肺腑。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张管家。”

“先生。”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刻板的回应。

“她今天,有什么异常举动?”厉霆琛的目光依旧锁在屏幕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上。

“回先生,苏小姐一切正常。午餐和晚餐都全部吃完。在花房时很安静,没有试图触碰任何物品或接近出口。回来后也很平静,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张管家的汇报如同机器般精准。

“嗯。”厉霆琛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盯紧点。任何细微异常,立刻汇报。”

“是,先生。”

挂断电话。厉霆琛将燃尽的烟蒂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那份“温顺”的假象之下,到底藏着什么?

是彻底的绝望认命?

还是……蛰伏的毒蛇,在等待致命一击的时机?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这个“容器”,和里面的“继承人”,都只能在他的绝对掌控之下!

他深邃冰冷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掌控一切的厉芒。

夜色,如墨。

别墅内外,一片死寂的森严。

巨大的落地窗前,苏晚依旧静静地站着,如同融入了这片冰冷的黑暗。

她的背影单薄而平静。

平静得……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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