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穹顶的星辉苔藓在黑暗中呼吸般明灭,那刻夏的薄荷绿发梢被映得如同流动的翡翠。他正将一管金紫色星能液注入悬浮的棱镜中,棱镜投射出的全息数据像蛛网般缠绕着他的手指。突然,他的白大褂下摆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云归程赤着脚站在金属地板上,耳后蜷曲的白色鬓毛蔫蔫地耷拉着。他怀里抱着昨天那刻夏用星尘纤维编的毛绒奇美拉——本该是实验室清洁机械的造型,却被幼崽固执地认定成“爸爸兽”。
此刻这只西不像的玩偶正被攥得绒毛打结。“帕帕…变、变兽兽?”小孩仰起脸,金紫色瞳孔蒙着水雾,发音黏糊得像融化的星蜜。
那刻夏的指尖在数据流中顿了顿。几天前这小家伙还只是团毛茸茸的星云状大地兽,躺在他搭建的那个小角落里安静的趴着睡觉。
如今却成了个连袜子都能穿反的人形挂件。他故意让镜片闪过冷光,语气中尽是被这只可恶的幼崽不断打断实验的不满:“阿尔法特,你的智商和奇美拉共享了吗?黄金裔的基因序列里可没有返祖代码。”
云归程显然没听懂,但捕捉到“阿尔法特”这个称呼时眼睛亮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扑过去,额头撞在那刻夏的膝盖上,鬓毛蹭过皮肤带起细小的静电——那是未消散的地脉能量在寻找宿主。
那刻夏终是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叹了口气,拎起幼崽的后领,却在触到他锁骨处新生的淡紫色鳞片时僵住了手。那些鳞片正随着实验室的低温微微翕动,像受惊的蝶翼。
“冷……帕帕……”云归程把冰凉的脸蛋贴在他手腕内侧,那里有道陈年的灼伤疤痕。那刻夏这才注意到星轨仪的低温警报己响了七轮,自己左半身冻得发麻,护盾却不知何时裹住了怀里的幼崽。
他泄愤般扯掉所有电极线,悬浮棱镜随着动作炸开彩虹,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穹顶的星图上。
真是只招人烦的幼崽,今天的实验不能再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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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夏从保温柜里摸出个雕花玻璃瓶,里面晃动着萤火虫般的星露——这是用奥赫玛城生命花园的晨露与星核残渣调配的饮料。
比起风堇给的那个差了很多,但是天天让阿尔法特和人家给天空泰坦是祭品也总归不是一件事,干脆就找来了平替。
这个平替的味道甚至更好一点,用来哄阿尔法特这样的蠢小孩最容易不过了。
云归程立刻像嗅到花蜜的星蝶般凑过来,鼻尖在瓶口蹭出一道雾气。“啊——”他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米牙。
“自己喝。”那刻夏把虹吸管塞进他手里,镜片后的瞳孔却紧盯着幼崽颤抖的手指。果然,云归程试了三次都没对准吸管,星露洒在领口结成晶簇。当他第五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父亲”时,那刻夏终于咬牙切齿地捏住他的手腕:“看着,蠢崽子。舌尖抵住上颚,等第七种能量粒子析出再咽下去。”
温热的指尖引导着幼崽触碰虹吸管表面的星纹,云归程突然抓住他的小指,将脸颊贴上去蹭了蹭。铃兰香气从耳后卷毛里渗出来——大地兽幼崽示弱时散发出的气息。
那刻夏的镜片泛起紫光,这是情绪波动的征兆。他粗暴地揉乱幼崽的紫发:“再撒娇就把你塞进反应炉!”
话虽如此,当云归程蜷在他膝头睡着时,那刻夏正用星能笔在实验日志上涂改。原本的《自体星能过载实验计划》被划掉,取而代之的是《幼崽形态稳定性监测表》,角落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毛球,耳朵上别着分析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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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观测台是最暖和的地方。那刻夏将星图投影调至最低亮度,云归程趴在他胸口,耳后卷毛随着呼吸扫过脖颈,鳞片在暗处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幼崽的睡姿像只护食的克拉拉兽,手脚紧紧缠着他的胳膊。
“帕帕不是兽兽…”梦呓带着哭腔,鳞片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这是大地兽幼崽陷入噩梦的征兆。那刻夏僵了僵,伸手按住幼崽后颈的,像是大地兽与大地兽之间最原始的安慰方法。
他的指尖亮起微光,古老的金色纹路从脊椎蔓延至手臂,那是黄金裔调动星能的特征。
云归程在睡梦中咬住他的衣领,泪水浸透了三层布料。那刻夏望着穹顶虚构的星空,忽然想起悬锋城废墟里那些大地兽的骸骨——它们至死都保持着守护幼崽的姿态。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哼一首翁法罗斯的摇篮曲时,幼崽的鳞片己经恢复了平静,蜷缩的西肢像藤蔓般缠得更紧了。
实验室角落,未启用的神经接驳器仍在闪烁蓝光,屏幕上留着半句未发送的讯息:【申请终止所有自体实验,项目优先级变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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