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片凝固般沉寂的,并非凯旋的号角,而是一道无声降临的、令阿尔法特灵魂本能战栗的存在。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晶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
阿尔法特正坐在地毯上,努力想把给白厄哥哥的围巾,他选了最亮眼的荧光黄,他觉得白厄哥哥一定会很喜欢这条围巾。
因为这条围巾和他的紫色工装裤很搭,阿尔法特想着便慢慢的起了个头,小肉手笨拙地和细针毛线搏斗着。
空气,毫无预兆地凝滞了。
壁炉的火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光芒黯淡下去。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花草极致芬芳与某种冰冷秩序的气息,悄然弥漫了整个空间。
阿尔法特猛地抬起头,宝石绿的眼睛瞬间因巨大的恐惧而收缩,他认得眼前的人。
门口,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个身影。
金线编织的长袍流淌着星辰般的光泽,垂坠及地。来人有着一头如同熔金般的短发,面容完美得不似凡人,每一根线条都仿佛由最精准的法则雕琢而成。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纯粹、冰冷、如同凝固的黄金湖泊,里面倒映着万物,却唯独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感波动。
浪漫半神——阿格莱雅。
阿尔法特的小身体瞬间僵硬,怀里的毛线和针掉落在厚地毯上,悄无声息。
他认得这双眼睛,也认得这令人窒息的气息。
是那个用金线带走帕帕,让他无比恐惧的存在。
他本能地想往后缩,想躲起来,但身体像被无形的锁链缚住,动弹不得。
阿格莱雅的目光,如同两束冰冷的探照灯光,精准地落在阿尔法特身上。
她的声音响起,如同最优美的竖琴拨动琴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穿透灵魂的冰冷质感:
“阿尔法特·戈拉斯。”
阿尔法特的小心脏猛地一跳,这是他的全名,是帕帕给他取的名字,但平时万敌哥哥和帕帕都叫只他阿尔法特
“汝之父,那刻夏”
阿格莱雅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一则冰冷的宇宙公告
“其罪行己昭然于世。熔炼泰坦遗留之原初火种,亵渎圣物;借‘试炼’之名,玷污刻法勒不朽神躯之纯粹……此等渎神悖逆之举,己触怒天律。”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敲打在阿尔法特懵懂的心上。
熔炼?火种?玷污?神体?他不懂这些复杂的词汇。
但他捕捉到了“罪行”、“触怒”、“危险”。
帕帕……帕帕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所以帕帕才离开?所以帕帕才不回来?
现在……帕帕很危险?他自己……也很危险?
他太小了,听不懂和理解不了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他却明白人们对于泰坦几乎狂热的崇拜,也知道帕帕这次可能真的惹了众怒。
宝石绿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神似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茫然无措。
以及他那么好的帕帕却被被烙上“罪人”印记的恐惧。
他想反驳,想说帕帕不是坏人,帕帕会给他念故事,会穿可笑的睡衣当他的大地兽父亲……
可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细弱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
阿格莱雅那双纯粹的金色眼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因茫然和悲伤而瑟瑟发抖的幼崽。
那冰冷的、如同神像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然而,在她那如同黄金法则般凝固的眼波最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近乎错觉的一丝涟漪掠过。
她没有像带走那刻夏那样,向阿尔法特伸出手。
她只是缓缓地、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继续说道:
“汝之存在,亦因此蒙尘。然,汝之父阿那克萨戈拉斯为你开罪‘稚子何辜’。”
她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目光似乎扫过阿尔法特掉在地上的毛线团和织针,又落回他那张惨白的小脸。
“此地,尚存庇护之能。吾将加派守卫于此,非为监视,而为隔绝外界觊觎之风波。汝之安危,暂系于此。”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不再宣读罪行,而是下达了一道“保护令”。
说完,阿格莱雅的身影,如同融入阳光的金粉,无声无息地淡去、消散。
那令人窒息的神性威压也随之退潮,壁炉的火焰重新恢复了跳动。
阿尔法特呆呆地坐在地毯上,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刚刚的被压的喘不上气的感觉依旧攥紧着他的心脏,但阿格莱雅最后的话语,却像一道冰冷的屏障,将他与外面汹涌的恶意暂时隔开。
他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这位让他恐惧的半神,在用她日渐消减的、近乎法则本身的人性余光,守护着他这条无辜而脆弱的生命。
这份认知,并未带来温暖,只留下更深沉的、冰冷的孤独。
她为什么会这样?那……帕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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